电影《中国医生》中为什么没有中医？

李光满

　　观看以武汉抗疫为主题的电影《中国医生》，既有感动也有感伤，更有遗憾。这种遗憾主要体现在这部电影除了两处一带而过地提到中医之外，全片基本上没有中医和中医药什么事，全部是西医在ICU插管、切管、ECMO，所用的也都是西医那一套专业术语，而且插管的场面反复出现，以取得刺激观众感观神经的效果，并且所有的医生都是西医，在这场抗疫总体战、阻击战中，发挥关键作用的中医连一个镜头都没有，由此让很多人感觉，这场抗疫是一场西医的胜利，与中医无关。

　　事实真的如电影所表现的这样吗？是不是金银潭医院没有采用中医或中西医结合治疗？事实并非如此。1月25日，大年初一，国家中医药局依托中国中医科学院组建的第一支国家中医医疗队赶赴武汉参与救治，进驻的医院就是金银潭医院专门病区。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中医科学院院长黄璐琦说：

　　“针对金银潭医院对重症患者救治情况，截止到2020年2月14日中午12点以前，中国中医科学院医疗队在金银潭医院负责的床位是42张，共收治患者86例，其中重症是65例，危重是21例。目前出院33人，其中纯中医治疗8例，我们把出院病人和中西医结合的，也包括纯中医治疗跟西医的做比对，结果是中西医结合在核酸的转阴时间比西医组显著降低，发热、咳嗽、乏力、咽干、食欲减退等十个症状比西医组明显改善，对淋巴细胞，中性粒细胞明显改善，并且中西医结合平均住院时间显著的小于西医组。”

　　“我们在这次防治过程中体会很深，老百姓对中医药有种迫切需求，吃了中医药后紧张心理得到一定程度缓解。根据临床调查，重症患者有80%愿意接受中医药治疗，轻症患者有90%愿意接受中医药干预，隔离的患者也希望中医药早期介入。在新冠肺炎患者康复期，患者出院后可能会有肺部炎症以及食欲不振的症状，还会要求中医给恢复期的中药，对中医相应的回访满意度达70%，非常满意。”

　　这说明，在武汉抗疫的主战场也是《中国医生》故事的主要发生地金银潭医院里不仅有中医参与治疗，而且发挥了重要作用，只是电影主创人员有意忽视了这一关键点。资料显示，为拍摄这部影片，主创人员和主要演员专门进驻金银潭医院，请了参与抗疫全过程的相关医护人员一起生活，全面体验和了解当时抗疫的情况，他们不会不知道在这场抗疫中中医和中医药所发挥的作用，可最后完全忽视中医和中医药，显然是另有原因，或许是因为西医插管的场面更为血腥和刺激，或许是因为受某种思想观念的影响而有意为之，或许还有其它不为外人道的原因。

　　其实在这场抗疫中到底采用中医治疗还是西医治疗或是采取中西医结合治疗是有过激烈争论和碰撞的，也经历了一个最初由西医主导到中医参与再到中医全面介入的过程，最终中医在这场抗疫战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关键性作用。

　　从一开始中央就提出了中西医结合的诊疗原则，国家卫健委也多次调整诊疗方案，推出了一系列中医药全面介入整个救治过程的方案。2003年SARS爆发，北京用的是西医，死亡率高。在广州以国医大师邓铁涛所救治的73名患者中，实现了全部治愈，病人零死亡、零转院，医护人员零感染，且患者没有后遗症，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在这次新冠肺炎救治过程中，包括武汉在内的全国各地都出现了很好的中医药救治经验和疗效。

　　2020年1月27日，国家卫健委办公厅、国家中医药局办公室发布《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四版）》中专门推荐连花清瘟胶囊/颗粒用于诊疗方案。连花清瘟是2003年“非典”期间研发的中药新药，中国军事医学科学院开展了连花清瘟抗冠状病毒SARS的研究，结果表明，连花清瘟胶囊可明显抑制SARS病毒的复制。连花清瘟也是为数不多有证据表明具有抗SARS-CoV作用的中药之一。

　　2020年1月28日，中医专家召开研讨会认为，中医药在当年抗击SARS中有奇效，应摆脱过去从属和依附于西医的状况，“避免盲目或不恰当使用抗菌药物，尤其是避免联合使用广谱抗菌药物”，以有效的经验为基础，建立“中医主导的中西医结合”诊疗体制，大力加强中医药对疫情的介入力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医疗法的死亡率低、后遗症少的特点得到了大数据的强力支持，也得到了广大患者和人民群众的认同。

　　2020年1月29日，中医专家张伯礼在接受中央电视台采访时表示，在这次治疗当中，中医起了重要作用，中医药的身份变了。即中医治疗疗效是好的，中医由过去的从属、边缘地位，变成了抗疫的主力军。中医讲究辩证治疗，越是疑难病例，越能显示出辩证治疗和医疗高手的作用。西医越是对于危重病人、年纪大的病人，用药越猛，认为这样才能对抗病毒，结果很多病人承受不住过于猛烈的治疗措施，离开人世。而中医则讲究轻重缓急，越是年老危重病人，越注意讲究用药量，从最关键的地方下手，先保住元气，在抑制住病毒肆虐的同时，逐步增强病人自身的抵御能力，随着身体能力的增强，再相应加大驱除病魔的力度，最终达到痊愈。

　　2020年2月2日，武汉新冠肺炎防控指挥部医疗组发文要求，所有定点收治机构2月4日24点前给疑似和确诊中轻度患者服用中药，药方由国家、省、市专家组联合发布。2020年2月7日，国家卫健委办公厅、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办公室面向全国发出文件，推荐使用中药“清肺排毒汤”。在2020年2月14日湖北省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黄璐琦介绍，中国中医科学院、北京中医药大学、广东省中医院和天津、江苏、河南、湖南、陕西等地中医医院的医务人员，组成三支国家中医医疗队，共334人支援湖北，此后全国中医药系统共向湖北派出2220人医疗队伍参加抗击新冠肺炎的救治，其中许多队员都参加过抗击非典。

　　2020年2月14日，武汉第一家中医特色的方舱医院江夏区大花山运动中心开始接收新冠肺炎患者，这家方舱以中医为主进行中西医结合治疗，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牵头成立的中医国家队，承担这家医院的救治工作。这家方舱医院除了中药治疗外，还辅以太极拳、八段锦等中医特色的疗法。

　　人民日报2020年2月7日报道，截至2月5日，4个试点省份运用清肺排毒汤救治确诊病例214例，3天一个疗程，总有效率达90%以上，其中60%以上患者症状和影像学表现改善明显，30%患者症状平稳且无加重。专家介绍，清肺排毒汤由汉代张仲景所著《伤寒杂间病论》中多个外感热病的经典方剂优化组合而成。

　　据中国中医研究院最新编辑出版的《中国疫病史鉴》，从西汉到清末，中国至少发生过321次大型瘟疫。中医药与各种瘟疫展开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斗争，在有限的地域和时间内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事实证明，像伤寒、温病等是中医最擅长和拿手的，经对症治疗绝对不会留下慢性病的隐患。中国古人非常重视传染病。《中国疫病史鉴》主笔、中医研究院中国医史文献研究所负责人梁峻对记者说，两千多年前的医著《黄帝内经》中就有预防传染病的记载；从汉代起，医书里都把传染病作为重点项目加以关注；晋朝葛洪的《肘后方》记载了“虏疮”（天花）、“狂犬咬”（狂犬病）等；其后的医书对疟疾、麻疹、白喉、水痘、霍乱、痢疾、肺结核等急性传染病及其辨证治疗办法都有明确记载。除了以药物治疗传染病，古代中医还总结出隔离检疫、消毒、保持良好的环境和个人卫生、“未病先防”等经验，应对疫病的蔓延。正因为中医有效抵御了321次大型瘟疫的蔓延，所以大多数中国人对瘟疫的恐怖认识不深，瘟疫在人类历史上曾是最恐怖的瘟神，历史上西班牙大流感、欧洲黑死病、全球鼠疫，几乎每一次瘟疫，都造成数千万人死亡的悲剧。

　　长期以来，以方舟子为代表的西方势力恶意污蔑诽谤抹黑中医，并进行“中医是伪科学”洗脑，使许多人不相信中医的科学性，使得中医在中国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待遇。方舟子全盘否定中医，认为中医是伪科学，中医理论没有科学依据，阴阳五行算命那一套属迷信，应废除中医理论，他们还反对经络之说，反对中医验方，认为中药不具科学推广价值。这种歪理邪说在一段时间里在中国网络上甚嚣尘上，大行其道，而坚持中医学说的学者、中医师却受到了无理无情的嘲讽和打压。

　　这些年中医一直受到压制，甚至有些不怀好意的敌对势力专门组织力量攻击中医，欲置中医于死地，整个国家思想环境、政治环境、政策环境、舆论环境都不利于中医的健康发展，因而才导致了中医实质上开始走向衰落。对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来说，中医的衰落甚至灭亡将是一场重大灾难。2003年治疗SARS，中医焕发出了光芒，在2020年抗击疫情中，中医药再次展放光芒。

　　中医博大精深，是中国文化瑰宝，为中华民族的生存繁衍作出了重要贡献。到了近现代，受西方医学和全盘西化思想的影响和冲击，中医不断衰落，随着部分名老中医的去世，中医已经出现了严重断档，优秀中医人才严重篑乏，甚至有逐渐走向衰亡的趋势，形势十分危急。

　　西方国家全力打击中医，同样也是出于西方资本利益集团的需要，只有全力打击甚至消灭中医，才能使西方的医药资本集团在中国大发横财，获得丰厚利润。前不久，美国还将中国的所有中医学院从世界大学名称录里面删除，这是要让中国的中医在世界上失去正统地位，是要将中国中医赶尽杀绝。

　　邓铁涛说得好：“21世纪是中华文化的世纪，是中医腾飞的世纪。这是我的最大梦想。”这不仅是邓老的最大梦想，也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最大梦想。

　　毛主席说，

　　“中药应当很好地保护与发展，我国中药有几千年的历史，是祖国极宝贵的财富，如果任其衰落下去，那是我们的罪过。中医书籍应进行整理。应组织有学问的中医，有计划有重点地先将某些有用的，从古文译成现代文，时机成熟时应组织他们结合自己的经验编出一套系统的中医医书来。”

　　“对新来的外国东西重视了，对自己本国的东西倒轻视了。按摩，连剃头的、修脚的都能做，就看不起，不叫按摩疗法。看不起本国的东西，看不起中医，这种思想作风是很坏的，很恶劣的。”“思想作风上要转变。要尊重我国有悠久历史的文化遗产，看得起中医，也才能学得进去。要建立研究机构。不尊重，不学习，就谈不上研究。不研究，就不能提高。总是有精华和糟粕的嘛。这项工作，卫生部没有人干，我来干。”

　　“中医问题，关系到几亿劳动人民防治疾病的问题，是关系到我们中华民族的尊严、独立和提高民族自信心的一部分工作。我们中国的医学，历史是最久的，有丰富的内容。在医学上，我们是有条件创造自己的新医学的。中国人口能达到六亿，这里面中医就有一部分功劳嘛。西医到中国来，也不过百把年。当然，西医是近代的，有好的东西。但什么都是’舶来品’好，这是奴化思想的影响。看不起中国的东西，不尊重民族文化遗产，这是极端卑鄙恶劣的资产阶级的心理在作怪。如果西医没有宗派作风的话，对中医能治好病的效能，可以用科学方法把它整理起来。”

　　“中医要进大医院，中医要进医科大学，中医还要出国。中药要发展，要建立研究机构，要出版中医中药书籍。西医要跟中医学习，具备两套本领，以便中西医结合，有统一的中国新医学、新药学。这些工作一定要制定出具体措施。”

　　“针灸是中医里面的精华之精华，要好好地推广、研究，它将来的前途很广。”“你们不要以为针灸是土东西，针灸不是土东西，针灸是科学的，将来世界各国都要用它。”“要以西方的近代科学来研究中国的传统医学的规律，发展中国的新医学。”“你们是‘西医’，但是要中国化，要学到一套以后来研究中国的东西，把学的东西中国化。”“应该学习外国的长处，来整理中国的，创造出中国自己的、有独特的民族风格的东西。这样道理才能讲通，也才不会丧失民族信心。”

　　中国为什么能够取得这场抗击疫情的胜利？中国体制、医护人员的拼博精神、中医、社区守护、全民自觉自律是中国抗疫胜利的重要法宝，然而在这部全面展现中国抗疫精神的电影中却看不到中医的影子，这不能不让人感到遗憾，甚至还有些愤怒。

　　看完电影《中国医生》，既为中国人民、中国医护工作者在这场伟大斗争中的表现感动，又为生命之脆弱、无力、易逝而感伤，当然更为在这部表现中国人民抗疫精神的电影中有意忽视中医的巨大关键作用而遗憾。

　　最后我要说的是，这场抗疫胜利是中国人民的胜利，是中国体制的胜利，是中国医护工作者的胜利，也是中国中医中药的胜利，无论谁都无法抹煞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