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视新楼“色情门”的真正始作俑者

河清

浙江大学、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双聘教授

今天读到《青年周末》记者张微写的《央视新楼色情门：几张小图让国人丢脸？》，又是一篇为库哈斯辩护的文章。该文从追查央视新楼色情门消息的“源头”，认定消息“源头”虚幻不实，来为色情门灭火。张文做了四项考证：“一篇虚拟的报道，一张错位的图片，一个被否定的说法，一本真实的《Content》。”

应该说，这四项考证，第一项对了一半，中间两项是对的，最后一项完全不对。

首先，这次色情门的消息源头确实来自一个名叫雷蕾的成都商报的记者的一篇网络报道《大裤衩设计师公开承认：央视大楼是色情玩笑》。张文还调查出，该报道不是雷蕾亲笔所为，而是别人从她的博文《央视“大裤衩”：色情波普的建筑形式》当中“拎出些段落，跟其他不属于她博客上的文字合并在一起，攒成一篇署上她姓名和单位的‘报道’”。由此，张文认定，这是一篇冒名顶替、“虚拟”不实的东西，不足为信。

但张文没有继续考证，这篇署名“雷蕾”的报道有两部分，其中实质性的第二部分是摘录一位叫“老沙弥”的博文，而老沙弥的博文则转摘“有笔名河清的”，三大节全文摘自河清2月12日发表于乌有之乡网站的文章“央视新大楼——邪淫的建筑应当拆除”。该文才是央视新楼“色情门”的始作俑者！

雷蕾之名被冒用固然“虚拟”不实，但报道的主要内容并不“虚拟”不实。另，雷蕾并不是消息的真正“源头”，因此张文的第一项考证只对了一半。

第二，“一张错位的图片”。伴随雷蕾文章在网上传播的那张被认为是央视主辅楼的照片，其中的“辅楼”并不是央视辅楼，而是国贸三期。考证正确，但无关紧要。其实，真的央视辅楼远比国贸三期象形得多了。

第三，“一个被否定的说法”。老沙弥的博文中、也就是雷蕾报道中有：“据《中国房地产报》（2009.1.7）报道：“新央视大楼的主楼和副楼据说是设计者库哈斯根据男女性器的形状设计而成。而这一说法也从库哈斯的弟子之一、MAD建筑事务所主持建筑师马岩松处得到证实。”张微联系了马岩松，马岩松回答自己既不是库哈斯弟子，也没有说过上述话。

其实这段文字，也是来自我的文章。我当时引用网上的这段话，无非是作为一个旁证。库哈斯的图片本身已足够说明问题，这样的旁证可有可无。张文考证虽确，但无足轻重。

第四，“一本真实的《Content》”。张文认为库哈斯《Content》中的“色情图出自封面设计师，而非库哈斯本人”。

这倒是有些离奇了。一本书的作者，竟然可以对书中的内容无需负责，倒要封面设计师来负责，这可是地球人的逻辑？说是这些色情图是被库哈斯“拒绝”了作封面。既然是“拒绝”了，那么就不应该再放在书里。既然放在书里，就不能说是“拒绝”了或“否定”了。中国人民这点智商还是有的。

既然库哈斯声明央视大楼的设计没有色情隐喻，那么难道是封面设计师看出了央视大楼的色情隐喻，自己绘之成图？也许，央视大楼的色情隐喻如此明显，是设计师自己看出来，但谁能保证，库哈斯没有向封面设计师透露过这样的设计意图？谁能保证库哈斯没有与封面设计师两人举杯坏笑，“中国人傻钱多”？库哈斯没有向封面设计师透露这样的色情隐喻，设计师自己就敢于这样画吗？

如果库哈斯真的很纯洁、很真诚，当他看到封面设计师如此恶搞央视大楼，他理当全力摒弃，绝不会容忍把这样的图片收入自己的书里，哪怕是收在附录里！

任何作者，在自己的著作出版前，都会认真审阅。库哈斯把这些色情图片，收入自己的书中，是属于“完全责任能力”，是清醒有意识而为之，不是一个疏忽。因此，责任完全在库哈斯，而不是封面设计师。

张微采访了一位崇拜库哈斯走火入魔、当初拼命为库哈斯摇旗呐喊、如今又拼命为库哈斯救火的方某人。我曾在2004年接受《新华航空》的采访中曾与方某人交过手（搜索《河清+请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对于方某人，库哈斯是“世界级的建筑大师，要知道，他是得过建筑界的诺贝尔奖的，”库哈斯是不可能“拿色情来混的。”就是说，库哈斯没有色情隐喻，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不过就是“几张小图片”嘛，你们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很好，《青年周末》的这篇报道，复制了《Content》的封面和那幅包含色情画面的册页。那么让大家来看看其中最恶劣的三幅画面：

有一张是背景是央视新楼，前景是一跪地裸女，裸露的阴部对着观众；该图片上方是该跪裸女阴部的大特写，当中插入一阳具（裸女两小腿相交合，完全与央视大楼底部两条形楼交合相吻合）；紧贴着该阴部特写，第三张图片，是一站一跪两位裸女，中间是一巨大朝天而立的阳具，下部阴囊突出，其造型与央视辅楼完全一致！与郑光复先生早就看出来的“阳具指天”完全一致！

这样的画面还需要文字说明么？

图片已经足够说明，库哈斯如果不是主动，至少是被动（被封面设计师）向全世界宣布：央视主辅楼是跪裸女臀对男根指天。中国老百姓也没有看走眼，将裸女臀穿上了“大裤衩”。

对于库哈斯收入这些色情图片，方某人竭力辩护，称库哈斯“建筑理念是严肃的，形式却是娱乐的。”库哈斯确实是娱乐了，但中国人民却被侮辱了！

方某人还为库哈斯的设计辩护，称央视大楼是“循环的形式，生命的环，”可以避免911纽约双塔楼的悲剧。真是胡言到极点。这是一个浑身歪斜、挑战地球引力的极端不安全的建筑。郑光复先生说，这样硬撑的楼，在某些个关节点上，只需用一颗手雷，就可以让整座大楼轰然倾覆！

我们有理由怀疑，库哈斯是一个用心险恶的人。当他成功地忽悠了中国人中了标，可能已拿到巨额设计费，而且确知央视大楼已开工之后，然后出了这样一本书，来恶搞你，恶心你，糟践你。还有比这更可恶的么？

至于方某人，在张文的最后狂妄声称：“你请人家做，但你不能说是你被别人欺负了，你不要说你被骗了，不要有这种被虐待的心理。就是建筑师这么做了也没什么错，你觉得被骗了是你的事。人类艺术史上从来不认为跟性和生殖器有关的艺术就是耻辱的。”就是说，库哈斯就是恶搞你中国人，也没关系！这样的洋奴已不配做中国人，媒体不应该让他多嘴。

张文还采访了另一位艾某人，尽管其父是一位革命诗人，但这是一位在其摄影“艺术品”中，用中指操天安门的人，被西方“当代艺术”年度百人排行榜连续几年榜上有名，他也不配来指手画脚。

最后，我郑重建议有关部门，应当变被动为主动，向库哈斯提起司法诉讼，追究其侮辱中国人的责任，退回设计费，责其向中国人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