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2013年全球地缘政治形势的评述
米格尔•瓜里亚诺内 魏文编译
在接近2013年年底时,我们试图对世界地缘政治的形势做一个简要的总结。从全球范围来说,今年是一个权力的相互关系发生重大变化的时期,这种变化一直以越来越快速的方式发生。我们将简短地描述世界上构成权力冲突“寒冷点”的某些地区的形势,最后力求做一些总体的思考。
北非和中东:全球舞台上最火热的地区
利比亚:利比亚的形势处于普遍混乱之中。它的基础设施和机构被中心国家破坏了,没有被任何类型的重建所取代。破坏这个国家的战争战略从来没有考虑过卡扎菲是使这个在地理上历来权力由部落建立的地区作为一个国家发挥其职能的纽带。今天在利比亚留下的仅是一种对中心机构的模仿,没有任何有效的权力,一群武装(由西方为了打败卡扎菲而提供的武器)团伙将自己的法律强加于人,他们有自己的议程,仅仅是为了自己私人的利益。破坏这个国家的外部势力对这些派别没有任何控制,它们以绝对没有把握和混乱的方式我行我素。
埃及:在埃及通过政变撤换了民选总统穆罕默德•穆尔西(穆斯林兄弟会的代表)的军事独裁进行野蛮的镇压。军人政权受到右派和西方左派的喝彩,它关押、跟踪、屠杀穆尔西的追随者,使他们失踪,禁止得到这个国家近一半居民支持的穆斯林兄弟会,尽管存在镇压,居民仍继续在街头进行抵抗。
叙利亚:在叙利亚巴萨尔•阿萨德的政府和军队继续打击由中心国家和海湾君主国推动、资助、武装和支持的雇佣军团伙,并在军事上成功地取得进展。战争继续存在,造成平民死亡和迁移。有一个1月份将在日内瓦举行一次和平会议的协议,以寻求提出解决叙利亚武装冲突的办法。
伊拉克:像在利比亚一样,战争和随后的侵略使伊拉克成为一个“幽灵的国家”。那里建立的假政权不能控制残暴的国内暴力,对立的团伙(主要是逊尼派和什叶派,但是也有其他互相对立的多个派别)每天进行袭击、对抗和伏击,在一个处于战争中的国家出现越来越多的死亡,它的废墟上继续在流血。
伊朗:哈桑•罗哈尼上台意味着这个国家对外政策的一个转向。他从第一个时刻就宣布与西方达成协议,实现消除紧张关系和对这个国家的威胁的意图。他在联合国大会上的讲话是个关键点,他以后外交上的任务是做到与在联合国安理会有否决权的国家及德国举行一次会议,会后在前进与后退之后,达成了一项有效期将为6个月的协议,伊朗在协议中承诺允许视察它的核设施(已经进行)和将浓缩铀的比例从20%减少到5%;西方国家承诺减少对这个国家一直在经济上包围的经济制裁。
阿富汗:美国政府离开阿富汗的意图遇到了困难。不仅是国内的暴力继续存在,占领军和傀儡政府的军队经常遭到袭击,不光是(没有能够打败的)塔利班进行袭击,其他抵抗力量也在袭击,以至由美国“钦点”安排的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也拒绝签署由美国提出的在美军撤退以后摆脱超级大国责任的军事协议。
沙特阿拉伯:沙特的君主统治者一直企图在本地区有更大的影响,利用美国在该地区丧失地位。为此,对实际上与以色列政府的联盟没有犹毅,这里既指在叙利亚提供雇佣军,也包括支持埃及的军政府,利用一切经济实力对伊朗施加压力。由于在本地区因策略上的分歧对美国政府有某种离心现象,特别是在谈判的问题上沙特政府认为美国软弱。这是在本地区正在发生的政治力量重新安排的一部分。
以色列:以色列是因在本地区和国际范围内发生的事件受到更多“损害”的国家。自从罗哈尼(伊朗总统)在联合国发表讲话的时候起,本哈明•内塔利亚胡总理表示他的愤怒,以为有人可能相信他的谈判的建议。当这种情况继续发展时,以色列尽一切努力利用院外集团的势力和沙特阿拉伯的帮助进行反制,以便让(法国)奥朗德政府尽力破坏伊朗与5+1集团之间达成的协议,同样以色列继续动员在美国势力强大的院外集团特别是在美国国会的院外集团,推动它支持的右翼国会议员反对伊朗和叙利亚的建议。以色列还与美国共同通过“反对派”团体向沙特阿拉伯政府施加压力,以便破坏为在叙利亚达成一项协议的建议将在日内瓦召开的会议。这些事件也造成它与支持这些谈判的美国政府的严重分歧,使以色列在国际范围内空前孤立。
欧洲
面对经济危机欧洲的形势继续是严重的。衰退在持续,尽管某些数字表明危机出现最低限度的减速,欧洲的政府把这些数字说成是积极的,这只是说下降的速度似乎略为减慢。这并没有让政府使对外政策发挥作用有很多操作的余地,也许只有德国除外,德国继续试图操纵欧盟的前途,或是法国允许某些粗暴言行,比如企图破坏伊朗与民主国家之间达成的协议。
拉丁美洲
在拉丁美洲形势继续是很顺畅的。本地区继续是相遇的力量之间的战场。特别是在一个由多数政府推动地区一体化的倾向和美国寻求恢复从几十年前在本地区一直失去的霸权进行反击的较量。
洪都拉斯:这种对立的最突出的事情可能正发生在洪都拉斯,那里最近进行的选举似乎是受到由与美国驻洪都拉斯使馆有联系的当地寡头的欺骗操纵,剥夺了对由自由党代表的传统的两党制做出选择的潮流,这个党的胜利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这些事件的最后结果仍在发展,人们在街头进行抵抗,但遭到镇压。
委内瑞拉:在委内瑞拉政府和推动“温和政变”的力量之间的对立继续存在,现在这些力量通过他们所说的“经济战”制造不稳定形势。通货膨胀上升,商人囤积,销售价格上涨没有得到控制,因“平行的”美元交易(黑市)存在投机,这些都是当地的右派利用的某些资源,右派得到美国国务院和美国其他机构的支持。委内瑞拉政府最新的措施是实现通过一项授权法允许政府制定经济领域的法律,对投机采取行动,腐败似乎再次降低了巩固玻利瓦尔进程的的天平。
巴西:巴西政府受到由爱德华•斯诺登揭露的全球间谍丑闻深刻的影响,巴西一直推动在整个地区巩固自己的技术系统,以保持操纵信息的独立,面对外部监听做到保持自由通信。巴西与本地区的其他政府一起,正在达成协议,发展自己新的通信和信息技术,以便实现上述目标。
进步的政府:不论是由埃沃•莫拉莱斯领导的玻利维亚还是由拉法埃尔•科雷亚主持的厄瓜多尔,它们的国内进程在继续前进,以便巩固由它们的新宪法所建议的改革。国内外的右派继续施加压力,但是事实似乎表明尽管有前进与后退,这些进程将会继续前进,实现它们的社会变革目标。
太平洋联盟:与此同时,由墨西哥、哥伦比亚、秘鲁和智利政府组建和美国推动的太平洋联盟成为恢复美国在在本地区失去的霸权的工具,这个联盟因其攻势继续前进,尤其是在经济领域。但是,其内部正在发生变化。必须要看未来智利巴切莱特(可能在第二轮总统选举中获胜的候选人)的政府将对联盟采取何种立场,还要看明年哥伦比亚的总统选举将发生的事情,以便知道这个联盟在美国的努力之下是否保持反对一体化机制和政治攻势。
“大个头的”主角
俄罗斯:在这个时期俄罗斯由于它在外交上的胜利在国际范围内的作用加强了。首先在斯诺登揭露丑闻期间俄罗斯保持绝对独立的立场,向之前遭美国谴责的这个人物提供避难。之后俄罗斯能够阻止由美国政府决定的对叙利亚紧迫的打击,为控制叙利亚的化学武器达成了一项协议,化学武器曾是为战争行动进行辩解的借口。俄罗斯坚决的外交行动特别是由普京和他的外交部长拉夫罗夫引导的外交行动有助于达成一项远离战争危险的国际协议。俄罗斯另外一个外交上的大胜利与最近和伊朗达成的协议有关系,对这项协议俄罗斯采取的立场是很重要的。从以普京为首实行坚定的外交政策,由前苏联的垮台造成的它的影响力的损失正在回归原位。
中国:中国继续变成为一个正在发展的经济和工业大国,经济增长的速度虽有所下降(从年增长10%下降到7.5%),但并没有因此降低它在变成世界上主要的经济体道路上的推动力。中国的外交政策非常谨慎,保持一种表面上不积极的作用,但是这并没有阻止它(与俄罗斯一起)在联合国安理会对企图实现在叙利亚的外部干涉的提出的所有的决议行使否决权。中国同时保持它经济扩张的政策,通过谈判在世界上赢得新的市场,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甚至在欧洲本身赢得新的市场。此外,中国与美国保持一种紧密的经济关系,作为美国的美元国库券最大的持有者是强有力的手段。美元在国际上的价值一直得以保持,是由于中国手中持有大量的美元。这保持着两个大国之间政治和经济紧密关系之间的平衡。
美国:美国没有做到克服它国内严重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一年来白宫的政治权力显得严重地下降。奥巴马在国内没有做到保持从保险制度出发的医疗改革,这曾是他的政府最重要的工程。奥巴马被迫取消这项改革的范围,同时在他的网页上选择这项改革的人数到了最低限度,离预期的数量很远,这是他的失败。在对外方面,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问题使其陷入失败的侵略战争的泥潭。同样,与俄罗斯的角力中奥巴马似乎也失败了,包括斯诺登问题和对叙利亚与伊朗的问题。奥巴马政府的民众支持率继续下降至越来越低的比例,不论是在国内或在国际范围内。美国在衰落时,继续施展它的军事实力,不论是在亚洲,或是在拉丁美洲,同时它在全世界的干涉机制继续发挥作用,目的是重建它在世界上的优势地位。
结论
在这篇分析文章结束时,我们读到了詹姆斯•佩特拉斯类似的分析,他是美国现在最杰出的分析人士之一。很遗憾他的结论和我们得出的结论是相反的。根据佩特拉斯的说法,我们这些认为美国在世界上的势力正在下滑的人是搞错了,因为它的统治的工具在这个过程中继续安然无恙。这不是回答佩特拉斯的时间和地点,尽管引起我们极为关注的是在他的全球分析中没有提到俄罗斯的作用,或是他认为中国的“资本主义”与中心国家的资本主义一样在发挥作用。
我们的结论是,虽然全球的制度表明在分析中矛盾的因素出现在所有复杂的制度中(没有任何社会进程是白色的或是黑色的,或者说所有的进程都有多个程度的灰色,尽管所有的进程都表明总的趋势高于不同对立面的相互关系),在世界范围内美国失去它的影响力正越来越明显。例如只要将罗纳德•里根的政府的意图和贝拉克•奥巴马政府的比较一下,便可以证明在前苏联垮台以后美国的政治霸权比现在要大得多,与新出现的权力的对立产生不同的结果。我们不能确定这个进程的最后结果是什么(尽管我们有自己的希望),但是如果我们能够说事情正在发生变化,在全球的范围内权力的分配正在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