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勋章：金钱永远代替不了荣誉

郭松民

据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新设立“八一勋章”，并组织开展首次评选。

新设立的“八一勋章”，是由中央军委决定、中央军委主席签发证书并颁授的军队最高荣誉，授予在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中建立卓越功勋的军队人员。经过解放军、武警部队和公安现役部队提名推荐，近日产生初步候选人，向军内外公示接受评议，预计将在庆祝建军90周年的盛典上正式授予。

“八一勋章”是正在建立中的“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制度”的一部分。2015年12月25日，党中央颁布《关于建立健全党和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制度的意见》，明确勋章是党、国家、军队的至高荣誉，主要有“共和国勋章”“七一勋章”“八一勋章”和“友谊勋章”。

这次中央军委授予“八一勋章”，意味着“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制度”正式启动。

建立“国家功勋荣誉制度”，向公众传递的信息是：鼓励军人、公民更多地去追求荣誉，而不再仅仅是追求金钱和物质利益。这当然是值得期待的，也必然会对社会风气的改善及核心价值的改良与确立，产生长远影响。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奖励人们的方式主要就是金钱。最近三十多年以来，中国社会“激励”人们积极性的主要杠杆就是金钱。金钱不仅可以满足人们的物欲，还会成为人们的“奖状”，为其拥有者带来“荣誉”，所谓“致富光荣”，“谁发家谁光荣，谁受穷谁狗熊”。发了财的人赢者通吃，如XX巨富就可以让无数的女人梦想嫁给他，成为“国民老公”，试想如果他一文不名或者寒酸度日，还能有这待遇吗？金钱不仅意味着财富，甚至也意味着荣誉本身。这种状态发展到极致，就是金钱成了目的本身，人们为了金钱而不择手段。

在这样的背景下，启动“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制度”，就带有在价值观方面拨乱反正的性质。

无疑，把“金钱”作为“勋章”，更大的功效还是为精英阶层利用自己的优势肆无忌惮的掠取财富做正当性辩护。在改革开放之前，新中国的主流价值观，要求精英阶层要能够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反对他们过于追求财富。精英阶层要先富起来，就必须破除这种“以无私奉献为荣”的“陈旧观念”。1983年，还在西北大学读研究生的张维迎最先发现了精英阶层的这一迫切需求，他在《中国青年报》发表了《为钱正名》一文，酣畅淋漓的指出：

“在商品生产条件下，钱就是社会的奖章，得到钱，意味着你对社会作出了贡献，你完成了社会分工所赋予你的任务，社会对你予以嘉奖……获得钱，类似荣获战场上的英雄纪念奖章”。

此文使张维迎声名鹊起，从此成为中国精英阶层的宠儿，年纪轻轻就被册封为“著名经济学家”，一度距北大副校长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从善良的角度去思考，改革开放之初，把“金钱”作为“勋章”，原初的设想是人们会通过“辛勤劳动”或“诚实经营”来致富，这样的话在自己获得金钱的同时，也能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但实际情况是，既然金钱已经成了目的本身，金钱不仅代表了实际利益，还有道德含义，那就不必仅仅通过“劳动”或者“经营”这两种“过时且低效”的方式赚钱，腐败、走私、制假贩假、国企改制、血汗工厂……等等，都可以更快、更有效的暴富，甚至军队也出现了谷俊山以及郭、徐这样的大老虎，连医生、教师这样最强调职业操守的队伍也腐败了。

在“金钱勋章”的诱导下，中国社会已经呈现了类似晚明人欲横流“金瓶梅世界”的状态，呈现了某种恶性资本主义的症状，再往前走，确实有可能进入到一种“他人即地狱”、“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的状态。

在今天，重建国家荣誉体系是有针对性的，其意义就在于提出一套不被市场规则左右的价值体系，在金钱价值体系之外建立超越金钱的荣誉价值体系，以疏导的方式，对这种状况进行矫正。国家、军队授予荣誉的对象，是那些表现出了高尚品质或作出了卓越贡献的人。一个人不必腰缠万贯，但只要他足够高尚、正直、勇敢，只要他为国家建立了殊勋，他就可以获得国家、军队授予的荣誉勋章——非“金钱勋章”，这枚勋章会使他比那些仅仅是有钱却对社会无所贡献的人，更能受到公众尊敬。

建立国家荣誉制度，是当今世界各国的通例。比如在较早建立这一制度的英国，有多达九级的国家勋章。一个佩带最高荣誉勋章“嘉德勋章”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对他脱帽致敬，比一般的富豪要风光多了。

未来的国家荣誉制度，最应该防止的倾向，是重蹈走学位或学术职称的覆辙，如院士制度那样，变成有钱、有权就可以获得，最后弄得既多又滥，使代表荣誉的国家勋章变异为行贿或者滥用权力的标记———如果不能确保防止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国家荣誉制度，也就不要急于建立为好。

此外，勋章的授予，还应该向基层倾斜，体现出人民性，人民既然是历史的创造者，那么也应该是至高荣誉的享受者！

据著名军史学者高戈里统计：抗战期间，国民党军队最高荣誉是获得“国光勋章”和“青天白日勋章”，共产党抗日武装的最高荣誉是获得英模称号。

在抗战期间，国民党军队获得最高荣誉的有172人，其中将校以上文武官员占96.51%，将军及省部级以上官员又占83.72%，真正流血牺牲的基层官兵只是个陪衬。蒋介石设立“国光勋章”，先给自己发了一枚；设立“青天白日勋章”，又先给宋美龄发了一枚，蒋先生什么便宜都要先占，任何事情都不吃亏，这就很无趣了。“国光”也好“青天白日”也罢，也都不代表什么荣誉了。

与之成鲜明对照的，是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的抗日解放区，获得最高荣誉的有183人，除4名营团职干部外，占97.81%的是连以下的基层指战员、民兵和普通老百姓，包括“狼牙山五壮士”。抗日战争的胜利是人民战争的胜利，毛主席、共产党授予的荣誉可谓名至实归。

1955年，我军首次实行军衔制，为表彰革命战争年代建立功勋的革命军人，对应红军时期、抗战时期和解放战争时期，分别设立“八一勋章”、“独立自由勋章”和“解放勋章”。每种勋章自高到低分为一级、二级和三级，此外在勋章之下，还设立有“八一奖章”、“独立自由奖章”和“解放奖章”。授予的标准以以参加革命的时长和职务等级高低，以及是否一直坚持革命工作而无重大过失为依据。这次授勋和其他时期授予荣誉不同，带有总结和纪念漫长的革命战争年代的性质。比如“一级八一勋章”不仅授予了十大元帅，也授予了一些中将、少将，甚至已经离开部队到地方工作的老干部。

最重要的是，毛主席在这次堪称共和国盛典的授衔、授勋活动中，既没有接受大元帅军衔，也没有接受任何勋章。毛主席是以人民一员的身份来领导党、国家和军队的。

勋章的价值，还在于它能够和最高尚、最辉煌的历史与人物联系在一起，让人们产生崇高的、肃然起敬的联想。这次中央军委决定授予“八一勋章”就体现了这一点，它能够使获得者和社会公众联想起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光辉岁月，想起前辈的光荣与奋斗，想起他们奋然起义、武装反抗国民党的初心。

未来“国家功勋荣誉表彰制度”正式推出，建议应该设立“毛泽东勋章”，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荣誉。毛泽东主席是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最主要缔造者，是中国革命、中国社会主义运动和中华民族解放运动的最主要领袖，也是享有最崇高威望的人民领袖！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勋章，才能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