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祖国不容易呀！

——评杨振宁耄耋之年重入中国籍

郭松民

今天最引人关注的新闻之一，是中国科学院的两位外籍院士杨振宁教授、姚期智教授，已放弃外国国籍成为中国公民，日前他们正式转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姚期智教授先不谈，只谈杨振宁教授。

95岁的杨振宁放弃美国国籍加入中国国籍，日前正式转为中国科学院院士。

张爱玲女士在《<传奇>再版的话》一文里有句名言：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杨振宁教授无疑出名也早，想来也感觉过那么痛快的快乐；不过如果报国也提早半个世纪的话，不知与今天相比，哪一刻更痛快呢？

作为新科院士，杨振宁教授在理论物理学研究方面，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他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先后创立“杨-米尔斯规范场”论和提出“杨-巴克斯特方程”，因与李政道共同提出弱相互作用中宇称不守恒原理而获1957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另外，他还有许多非常耀眼的身份，是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清华大学教授、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荣休教授、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俄罗斯科学院院士、英国皇家学会会员等。

杨振宁翁帆夫妇

当然，对非学术界的普通网民来说，杨教授更令他们印象深刻的是2004年和翁帆女士共同发起的“8228工程”，一下子使作为理论物理学家的杨振宁教授登上了各大媒体娱乐新闻的头条，获得了跨界知名度，余波荡漾，至今未平。

不过，尽管杨教授有如此不凡的经历与成就，但网友似乎对他这次放弃美国国籍，回归中国的行动并不以为然，说他“回国蹭饭”者有之，说他“为美国做完贡献，现在回国养老”者亦有之，还有网友分析说，这是中国政府在“千金买骨”，意思是杨虽然已经无用，但厚待他对引进人才还是有示范意义的。

网友的反应让人顿生不忍之心，毕竟爱国不分先后，愿意投奔祖国总还是应该鼓励的。但，杨教授受到舆论如此苛待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回来的太晚了——生于1922年的杨振宁教授，今年已经95岁了，这个年龄是一个需要别人为他做什么而他很难再为别人做什么的年龄了。

杨振宁（左）邓稼先（右）1949年摄于美国芝加哥大学

谈到杨振宁，人们就不能不谈到他的同乡，初中和西南联大的双料同学，并且同时赴美留学的邓稼先。和毕业后长期滞美、活的风生水起的杨振宁不同，1950年10月，刚刚获得博士学位的邓稼先，就和200多位爱国学者一起回到了百废待兴的祖国。

邓稼先把他在美国学到的知识和掌握的技术，用在了帮助祖国迅速强大上。他是中国核武器研制与发展的主要具体组织者和领导者，他始终坚守在中国核武器制造的第一线，带领众多参与这一工程的学者和技术人员，成功地设计了中国的原子弹和氢弹，把中国国防自卫武器引领到了世界先进水平。

邓稼先在一次实验中，由于“抱”了摔裂的原子弹，受到核辐射，患上了癌症，于1986年7月2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62岁。1999年他被追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由于他对中国核科学事业做出了伟大贡献，被称为“两弹元勋”。

两弹元勋邓稼先

邓稼先，也包括和邓稼先一起为了“两弹一星”而付出了青春、健康乃至生命的那一代人，他们的努力，让一个民族自1840年以来第一次获得了安全感，这个民族就是中华民族！

邓稼先病重期间，杨振宁曾去医院探望，两人之间有这样一段对话——

杨振宁：研究原子弹，国家究竟给了你多少奖金，值得你把命都搭上？

邓稼先：原子弹10块钱，氢弹10块钱。

确实只有这么多。据相关资料，当年国家颁发的原子弹奖金是1万元，加上核工业部拿出的十几万，最终按10块、5块、3块的档次，发给了当时从事这项事业的10万科研人员。

八十年代的邓稼先和杨振宁

据说，杨振宁与邓稼先会面后，失声痛哭。他是被感动？内疚？抑或是为挚友即将英年早逝而惋惜？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知道的仅仅是，在比杨振宁小两岁的邓稼先逝世31年后，杨教授仍然老当益壮、有滋有味，他甚至在82岁高龄时迎娶了28岁的新娘。

2017年，杨教授终于做出了邓稼先在1950年就做出的选择：回归祖国。不容易，真不容易，这个难度甚至超过了获得诺贝尔奖。

也许，我们不能简单的说不回国就不能报国，但毕竟，虽然科学无国界，科学家却是有祖国的。回国和不回国，在很多情况下是不一样的——假如当年邓稼先和钱学森等一时之选的科学家都像杨振宁这样选择在海外报国，则中国还会有“两弹一星”吗？

也许还会有，但会不会时间更长、代价更大？

1972年，周恩来总理接见杨振宁与中国科学家。二排右一为邓稼先

即便杨振宁在邓稼先去世的八十年代回国，我想公众也会给他比今天多得多的尊重。并且在那个国家认同逐渐丧失、留学生逾期不归蔚然成风、精英开始理直气壮的鼓吹个人利益高于国家利益的年代里，如果他带着诺贝尔奖得主光环毅然回归，对世道人心会有怎样的拯救？

2017年，杨教授在美国选出了带有种族主义色彩的特朗普总统的背景下决定回归，引起争论，恐怕是难免的。

一个人无论怎样高寿，和国家民族相比，也还是短暂的。个人的生命只有和国家与民族联系在一起，才能够获得永恒。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邓稼先去世了，但邓稼先还活着，邓稼先与中华民族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将永远同在！

1950年10月，刚刚获得博士学位的邓稼先回到了百废待兴的祖国。

杨振宁教授，欢迎您重入中国籍！不过：把耄耋之年献给祖国很好，如果把青春献给祖国则更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