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敞开金融大门，华尔街银行兴奋又紧张

吕  栋

　　在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扩大业务，是华尔街金融巨鳄多年以来的愿望，现在他们终于如愿以偿。随着中国在多个金融领域允许外资控股或独资经营，华尔街巨头们异常兴奋，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不再与中国合作伙伴分享利润。

　　不过，激动之余，也有部分外资银行担心中国扩大金融开放是“草船借箭”。当前，国内多家房企因债务危机亟需融资“补血”，而外资投行扩大在华业务可以带来更多境外资金。这被《纽约时报》等外媒曲解为是让外资“入场接盘”，甚至还有外企担心“解决财务问题后再被踢出去”。

　　但事实是，中国金融业有序扩大对外开放，为全球投资者提供了参与中国经济发展、分享中国发展成果的机遇。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中国拥有巨大的经济体量和市场潜力，并保持稳健增长态势，已成为全球投资者无法忽视的市场。众多美国金融机构也在用脚投票，加速奔向中国。

《纽约时报》报道截图

　　连续多个“第一”，华尔街十分兴奋

　　近年来，中国金融开放连出实招，吸引国际金融机构进入中国市场。首家外资控股证券公司、首家外资独资寿险公司、首家外资全资控股期货公司、首家外资全资控股公募基金等多个“第一”陆续诞生。

　　具体来看，今年7月，美国花旗集团成为首家获准在华开设托管业务的外资银行。8月，在中国开设业务已有一个世纪之久的摩根大通获得许可，可以全资控股其在中国市场的投资银行和交易业务。高盛也在10月份获准成立类似的企业。

　　几十年来，华尔街银行一直渴望在中国市场扩大业务，现在他们愿望终于实现。允许外企独资后，国外金融巨鳄兴奋地发现，它们可以不再与中国伙伴分享利润，以换取为股权交易提供承销或为公司提供咨询等服务，因此纷纷开始接受监管条件。

　　利益驱使下，这些外资银行也希望促成更多交易，帮助中国企业筹集资金，并为中国迅速增长的高收入人群管理资金。《福布斯》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100位最富有者的总财富从一年前的1.33万亿美元增加到了1.48万亿美元。

　　“多年后，我们终于可以控制我们的合资企业，这让我们倍感鼓舞”，高盛首席执行官戴维·M·所罗门在上个月的一次采访中坦言，“显然，我们在中国能做什么，很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中国监管机构允许我们如何运作”。

高盛（资料图）

　　事实上，最近两年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中美贸易摩擦叠加新冠疫情冲击，国际金融市场动荡加剧。随着中国有序扩大金融业开放，大力吸引国际资本，既可以促使中国国内金融机构努力提升、做大做强，为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坚实支撑，也可以为世界发展带来更多机遇。

　　但外媒对中国的金融开放却没有从正面解读。11月17日，《纽约时报》在一篇文章中将中国的开放政策与部分房地产企业的债务危机联系起来。文章称，华尔街银行在华取得进展之际，中国房企的债务危机正在酝酿，而恒大是这些问题的典型代表，该公司尚未偿还约3000亿美元的债务。

　　文章还声称，尽管债务危机可能会创造新的银行业务机会，但也会带来不可预测性。虽然恒大地产上月勉强避免债券违约，但其危险处境正在其他开发商中引发恐慌，可能会对整体经济形势造成扰乱。

　　路透社同日在报道中称，中国房企在今年底和明年上半年美元债到期规模较大，中资房企美元债到期续发融资依然“压力山大”，尤其境内非“绿档”房企面临的债务流动性风险警报并没有完全解除。

　　不难看出，中国金融开放政策已被部分外媒歪曲解读为让外资“入场接盘”。“给它一年时间，解决他们的财务问题，”奥登资本集团银行业分析师迪克·博夫用阴谋论的口吻说道，“然后，他们就不需要美国的银行了，可以把它们踢出去。”

　　然而，不可否认的现实是，中国已是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巨大的经济体量和市场潜力，成为全球投资者无法忽视的市场。因此，中国金融业扩大对外开放可以全球投资者提供分享中国经济发展成果的机遇。

　　但华尔街巨头对中美贸易摩擦、台海局势等问题仍心存担忧。六位由于政治敏感性而匿名的华尔街银行业高管表示，他们对中国最新的金融开放政策表示欢迎，但他们也担忧中国监管政策的连续性和稳定性。这些人士还透露，他们的公司在亚洲有其他布局，如新加坡或东京，以便有需要时可以转移到其他地方。

　　事实上，从近些年的变化便可看出，中国的金融开放是持续扩大的。今年7月，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要持续抓好金融业对外开放承诺落实，对标开放程度较高的国际标准，推动形成以负面清单为基础的更高水平金融开放，使中国始终是吸引外资的热土。

中国政府网截图

　　“投资中国是为了长期发展”

　　在部分外媒曲解中国金融开放政策的同时，华尔街巨头却在用行动证明对中国市场的信心。它们正在收购合资企业的全部股权，或者寻找新的商业伙伴。

　　其中，摩根大通和高盛的目标是全面扩大在华业务，从承销股票和债券发行，到为跨境交易和建立交易活动提供咨询。高盛还与中国工商银行工银资管建立了合作关系，让高盛有机会为工商银行2600万个人客户和73万企业客户中的部分客户管理资金。

　　“能够在中国设立并运营一家全资证券公司，是我们在这一关键市场达成的又一重要里程碑。”摩根大通亚太区主席及首席执行官郭利博表示，“我们相信，在中国金融市场不断发展、客户需求不断多元化的背景下，此举将进一步强化摩根大通在中国的业务实力。”

　　在中国的扩张速度一直慢于竞争对手的美国银行计划申请成立一家券商。摩根士丹利正在等待中国监管机构批准将其在中国证券公司的持股比例提高到90%。该行还在寻求将其在一家基金管理合资企业中的持股比例提高到85%。

　　去年9月，资产管理巨头贝莱德在当局批准后三个月，从中国投资者手中筹集了10亿美元，这是中国首只由外资运营的投资基金。

　　“中国金融业的进一步开放赋予贝莱德更大的发展机遇和空间。贝莱德深耕中国市场超过15年，我们将在中国市场推出一系列公募基金产品。”贝莱德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汤晓东表示。

　　花旗集团正专注打造其财富管理业务。花旗私人银行业务全球负责人刘宏敏表示，尽管花旗在亚洲剥离了一些消费银行业务，但该行的目标是将亚洲私人银行业务的人员编制增加一倍，并专注于服务包括中国在内的高收入客户。

花旗私人银行业务全球负责人刘宏敏

　　但刘宏敏在10月份的一次采访中表示，该行在“非常密切地”关注中国的政策，并向客户解释说，紧张的中美关系可能会给他们的投资组合带来更多的波动性。

　　美国银行也看好向中国不断壮大的中产阶级销售金融产品的可能性，因为中国投资者正在寻求房地产以外的投资。

　　《纽约时报》报道称，华尔街对中国的热情得到了一些最大客户的响应，包括对冲基金、基金经理和其他美国主要投资者。

　　全球最大对冲基金桥水基金的创始人瑞·达利欧（Ray Dalio）敦促投资者，不要把中国监管机构的措施视为必然的“反资本主义”行为。在媒体采访和7月发表在领英上的一篇文章中，他表示，多元化投资组合应该包括在美国和中国的投资。

　　“我们看到很多机构投资者坚持在中国投资，”大型资产管理公司太平洋投资管理公司产品策略全球主管金伯利·斯塔福上个月说。“这或许表明，在中国的资产配置是有粘性的，具有持久力，人们更多是为了长期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