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演员何赛飞愤怒指斥戏曲行业乱象的视频,声泪俱下的样子,我也禁不住泪眼婆娑了。
了解了一下原委,原来何赛飞参加一个《戏聚高平·擂响中华——中国梆子大会》,她被邀请为评委。有一位参赛选手,表演水平不错,身份呢?是剧团的临时工,没有编制,每月工资1500元,养活老婆孩子一家五口,演戏之余只得跑网约车、送外卖,日子清苦。
这个演员的经历感染了主持人白燕升,声音都哽咽了,坐在评委席上的何赛飞也被感染了,甚至说是情绪破防了,她大声指出了戏曲界存在的一些问题,质问“这样的艺术家不保护,不给予基本生存!”还有其他一些言辞激烈的话,她的痛批引燃了现场情绪,一时间场上一片抹眼泪的情景。
何赛飞痛批的事情,想必是存在无疑的,不然引不起那么大的共鸣,那这种行业怪现状是怎么引起的呢?要我说,就是市场化这个东西。我们社会存在着一种谬论,要让市场配置资源,觉得市场万能,无所不能,各行各业都要推上市场,实现完全市场,实现充分市场,戏曲行业能幸免吗?肯定不能,早推向市场了。
了解戏曲行业的人知道,戏曲行业曾是个令人羡慕的行业,吃的是“商品粮”,铁饭碗,生活无忧,社会地位高。国家对戏曲行业非常重视,县里都有剧团,地方戏是主打品种,经常下乡、到社区表演,很是活跃。记得我高考的时候,住在县招待所,从窗户就能看到对面的县剧团,看到演员们在院子里“练功”,心里无比向往。
后来市场化了,剧团要到市场里自己找饭吃了,哪有那么简单?市场里的饭并不容易吃,吃不上饭,许多基层剧团纷纷解散了,自谋出路,大城市也有吃不上饭的,经营不下去的,这个行业今不如昔了。
何赛飞参加的那个演出活动中的临时工演员,所在的剧团大概率也是靠市场吃饭的,要从市场里挣回钱来才行,从给一个表演艺术优秀的临时工微薄的待遇看,这个剧团肯定是没挣回多少钱来。
按照唯利是图的市场法则,挣不到钱,哪怕你的戏曲再优秀,再值得传承,如果没有市场,也难以存活下去,这就是市场的残酷性。何赛飞痛斥“这样的艺术家不保护,不给予基本生存!”痛斥的对不对呢?对!能解决问题吗?不能!因为市场无法给艺术家提供保护,市场也不保证给艺术家“基本生存”,市场甚至成为许多国粹的杀手,把许多戏曲文艺逼上绝路。
市场化原教旨主义者说,何赛飞痛批的毫无道理,一些戏曲没有市场了,就应该被淘汰,这种观点非常荒谬,是要灭绝我们的文化。我们每个人都是一定文化的凝聚物,每个中国人都是深厚的中国文化塑造的结果,民族文化的精华应该传承和得到保护,把它们扔到市场上去自生自灭极端不负责任,我们的文化传承会受到极大威胁。
我们要纠正市场万能论的谬论,有许多东西是不能市场化的,它要去市场化才能茁壮成长。记得毛主席在谈到搞反导弹武器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他说“要有一小批人吃了饭不做别的事,专门研究它,没有成绩不要紧。”这个办法对戏曲行业的健康发展有借鉴意义,要让戏曲艺术家们专门研究唱戏,把心思放在研究艺术上,去市场化的戏曲运行机制才能保证艺术家们“基本生存”,才是对艺术家最好的保存,才是对中国文化的最好保存,否则对文化就是伤害,就是灾难,许多文化就要死在市场里。
当然,我们要保护的是科学的民族的大众的新文化,而不是那些损害我们民族利益的文化糟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