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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仰:克拉玛依--戈壁滩上的孤独

作者:刘仰   来源:红色文化网  

戈壁滩上的孤独

作者:刘仰

    说起克拉玛依,主流舆论总是念念不忘西历1994年的那场大火,300多人死亡,其中大部分是学生。今天,他们的家属、他们的亲人近况如何,没有多少人关心,媒体和舆论只是不断强调那句著名的话:让领导先走。一年过去,二年过去,……十多年过去了,主流媒体年复一年地以祭奠亡者的名义,定期要把这句话拎出来示众。一些媒体更是把这场大火定性为“民族悲剧”、“人类悲剧”。的确,与克拉玛人依聊起来,他们无不把那场大火当成这个城市最大的伤痛。长期在油田工作的人说,安全从来都是他们第一位重要的任务,但是,那场不该发生的大火还是发生了。
    我与克拉玛依的一个小伙子聊起那件事。当年,这个小伙子还是小学生。当天,他是去礼堂演出的候补,他记得悲剧发生后,他的母亲非常着急……,小伙子说到这里便哽咽了,我也赶紧转换了话题,不想再触动别人的伤口。如今,礼堂正面的墙体被保留下来,像澳门那座被大火烧毁的教堂一样,留下一堵墙,供人们凭吊。另一位克拉玛依人说,留下它就是为了永远不要忘记。但是,克拉玛依人不愿对它再多说什么,他们不愿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他们更多地想默默地做,用行动做出回答。而我则感到,不论克拉玛依人如何做,做的如何好,当今的主流媒体都宁愿视而不见。当今主流媒体和舆论只愿意把“让领导先走”那句话高高地挂在所有的头条,它们要用这句话来羞辱某种东西。被羞辱的不仅仅是克拉玛依,而是一种与他们所主张的不一样的东西。这让我体会到,当今的克拉玛依有一种深刻的孤独感。
    当克拉玛依的油田没有被发现时,那些黑黑的石油是孤独的;当石油被发现后,新中国的石油工人来到戈壁滩,他们有团结一心、为国争光的精神,但是,对于荒凉的戈壁滩来说,他们依然是孤独的。然而,那些孤独要么是拟人化的孤独,要么是人与自然抗衡时的孤独,这些孤独都不可怕。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克拉玛依有了另一种孤独:那是在人群中的孤独,是不被理解、不被承认的孤独,甚至是要被抛弃的孤独。这种孤独不是地理上的,而是心理、思想上的社会孤独。
    昨天的文章写了一些今天的克拉玛依种种令人欣喜的地方,它是如何做到的?克拉玛依市保持了一些过去的体制:油田的总经理就是市长,油田的党委书记就是市委书记。虽然这几年油田的企业领导班子开始与政府的班子有所分开,例如公检法完全与企业脱开,学校、医院、房地产等,也与企业脱开,但在一定程度上,企业的管理班子还有一些是一个班子两块牌子,身兼企业与市政府的职能。这种方式用常见的政治术语来说,叫做“政企不分”。的确,克拉玛依确实还存在“政企不分”的现象,例如前面文章提到的10万亩人造森林,就是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参加义务劳动,每个单位分片承包一块地,保证树木的成活。这种体制在前三十年,遍布于中国。
    然而,在后三十年间,这种体制被主流媒体称为落后的体制。在主流媒体大力提倡市场化的舆论氛围中,“政企不分”是严重违背市场化的典型。克拉玛依市在教育、医疗等方面由政府主导,没有完全交给市场,也与主流精英的倡导所背离。在房地产方面,克拉玛依也开始摆脱企业分配福利房的方式,由与油田脱钩的房地产公司来开发,油田则代职工向房地产公司统一购买住房。我问克拉玛依的房地产价格如何?当地人告诉说,市区核心地段目前在每平米4000元左右。他们如何做到的?当地人说,油田企业是购房大户,房地产公司想涨价,油田就不买,成本其实大家都很清楚。其实,这种方式也没有完全遵循市场化的原则,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政府(企业)调控的影子。由此我们就能理解,克拉玛依的一系列做法,在拼命鼓吹市场化、把市场化当成解决一切问题的灵丹妙药的主流舆论氛围中,克拉玛依是很难被主流媒体认可的。即便它做的再好,由于它不符合市场化的绝对路线图,主流媒体也不会为克拉玛依叫好。反而,主流媒体总是要想方设法地找出克拉玛依的不是,以证明“政企不分”的“非市场化”有多糟糕。这也是十多年前的那场大火始终被主流媒体念念不忘、经常要拿出来“示众”的根本原因。
    所以,当我来到整洁美丽的克拉玛依,当我感受到当地人的安详满足,我也同时发现,克拉玛依有一种无人喝彩的孤独。一些上了年纪的克拉玛依人告诉我,他们越老越喜欢克拉玛依。由于克拉玛依是最早的移民城市,因此,有一些人退休之后回了原籍,但很多最终又回到了克拉玛依。因为,他们做了比较之后发现,还是克拉玛依好。然而,这些老同志说,现在有不少年轻人不愿留在克拉玛依,包括他们的子女,他们为此而苦恼。即便在油田工作,年轻人也希望到远离戈壁、靠近繁华的地方去。这也是克拉玛依的一种孤独。我向他们解释说:这是因为我们的主流舆论早已经在全力宣传个人至上的价值观,舆论和教育已经从根本上否定了克拉玛依的价值观,接受个人主义价值观的年轻人,自然要另有追求,而不愿留在克拉玛依。
   做这样的分析并不是完全肯定前三十年的价值观,也不是完全否定后三十年的价值观。而是想说,前三十年的价值观并非一无是处,后三十年提倡市场化的价值观也不该绝对化。事实上,今天的克拉玛依与前三十年的方式也并不一样。比方说,前三十年主张“先生产、后生活”,容易造成个人奉献太多、牺牲太大,光靠觉悟不能完全解决问题。现在克拉玛依主张“生产和生活并重”。前面文章提到的克拉玛依种种生活点滴,就是这一主导思想转变的结果。它是一种结合,或者叫折中:既要讲奉献,也要讲回报。而且,克拉玛依市的私有经济同样普遍存在,只不过,它没有将石油这一重要的国家资源私有化。我在克拉玛依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石油也私有化了,克拉玛依会不会像俄罗斯一样,出现一个或几个石油寡头,控制了全部的油田?也许。因为那是把市场化当成金科玉律的人们求之不得的。如果那样,克拉玛依就会成为一个贫富差距严重拉大的地方,人们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安详,社会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稳定。不光如此,如果被石油寡头控制了石油资源,整个国家的安全和命运,都有可能被少数人控制和操纵。中国没有遭遇俄罗斯分裂时的噩运,实在是一种庆幸,其中,克拉玛依默默地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克拉玛依是一个由政府主导的城市,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如何让政府能够实实在在地为民众办事,而不是在私有化、市场化的绝对氛围中,纷纷为自己捞钱。克拉玛依的确有它的特殊条件,油田一家独大,而且资源丰富,使得它能够有钱为民众做事,这一特点在其他地方并不完全具备。然而,“为人民服务”是中国政府一贯的口号,至少到今天,即便在市场化最彻底的地方,这一口号在表面上也没丢掉。那么,能将这句口号像克拉玛依一样落到实处吗?能够使我们的制度充分保障“为人民服务”不被虚化吗?“人民”不是少数人,不是“一部分人”,而是所有人,是政府官员直接面对、负有责任的全体民众。市场化的那只“看不见的手”,并不能保证广大民众的利益,政府应该控制那只“看不见的手”,让它更多地发挥良性的作用,避免不良的后果。
    这是我的一贯主张:“看不见的手”只有被公正的政府控制,才会发挥良好的作用,而不能任由“看不见的手”自行其是。克拉玛依给了我们一个证明。它的形态不一定可以照搬,但它背后的主导思想是有价值的。文明不是只有市场化这条“华山路”才能到达,绝对自由的市场化往往会破坏文明。文明是一种价值观,它需要政府的引导。文明是社会性的,不仅仅是个人的。
    但愿克拉玛依的孤独早日消失。

附文:

    克拉玛依的日常生活点滴


    几天时间,粗粗地了解了一下克拉玛依,颇有感受。
    首先从孩子说起。从人均收入上说,克拉玛依并不比内地很多地方高,但是,这里的社会治安很好,这与他们的生活幸福指数有关。克拉玛依人的幸福指数比内地很多城市要高,生活安定是社会治安的保障,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前不久,广东等东部沿海地区发生了多起针对孩子的暴力事件,成为社会治安中最为令人悲愤的一幕。中央政府不得不下令,对学校加强安全保卫工作,很多警察和保安人员进驻学校、幼儿园、大学等,还配发了各种支付歹徒的专门工具。我在克拉玛依没有看到这种情况,上下学的时候,学校门口没有拥挤的家长和保安,大街上、小区里,孩子们自在地行走玩耍,但这还不是全部。
    克拉玛依人大都是油田的职工,双职工家庭较多。因此,孩子放学到家长回家,有一段空挡时间。在内地,这段时间大约为下午4点以后。由于新疆与北京时间有两个小时的时差,因此,在新疆,这段时间是下午6点以后。为了解决空挡,克拉玛依很多街道、社区都开办了“六点钟学校”,即,孩子们放学后,家长还没回家的这段时间,由社区将孩子们管起来。我去社区的“六点钟学校”看过,干净整洁,设施齐全,都是免费。孩子们在这里最喜欢上网,网络过滤使得孩子们不会接触不健康的内容,而且,老师们还会对孩子连续上网的时间有所限制。
    克拉玛依像很多城市一样,也有外来人员。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上学问题,前几年在北京等大城市成为一个关注的话题。一些人大代表为此发出提案,要求对所有的孩子一视同仁,保证外来务工人员孩子的义务教育,这个问题在克拉玛依早已经完全解决。任何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在克拉玛依都能无条件地获得与本市户口的孩子一样的上学机会,而且全部免费,不存在择校费之类的隐形费用。克拉玛依的所有学校设施完全一样,教学队伍基本相同,每一个孩子上学不用为了挑一个好学校而走后门、多交钱,只需就近上学。学校还都有设施优良的室内、室外体育场馆,晚上或节假日对社会开放。在北大教书的孔庆东教授曾经说,他去本校的体院场馆做点体育活动,还要像社会上一样交费,北大的这种商业化气息,实在不如克拉玛依大气。此外,在克拉玛依市的独山子区,还参观了一个青少年科技馆,里面的设施大都可以让孩子们参与游戏,很多都是我第一次见。集体组织的孩子前来,都是免费。个别的孩子来,只收5元钱,可以玩整整半天。工作人员中有一个20来岁的姑娘,她说:我小时候还没有这个,现在能在这里工作,也算是补了很多科学知识课。
    克拉玛依市面积很大,除了市区,还有偏远的牧区。在内地很多地方,偏远乡村的义务教育也是一个难题,好老师一般不愿去,经常出现《一个不能少》电影里的情况,一个老师同时带几个班级。新疆的牧区分散程度要超过农业地区,如何解决牧区孩子的上学问题?克拉玛依的办法是,撤销牧区条件较差的学校,让牧区所有的孩子都到市区寄宿学校上学,学费、生活费、伙食费全免。每到周五,学校派出大巴,挨家挨户地把孩子送回家,周日晚上再挨家挨户地把孩子接回学校。牧区的孩子有不少少数民族,他们与汉族孩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伙食分开。寄宿的孩子,连被子等生活用品都由学校统一提供,每间宿舍住三个孩子。我在读大学时每间宿舍住七个人,条件还不如这些小学生。牧区的孩子有些家庭经济状况不太好,学校也会接受社会的捐助,向这些孩子提供衣服、鞋子、文具之类的物品,但学校不采用免费发放的方式,而是让这些孩子参加学校的公益活动,按积分兑换,以培养孩子们劳动光荣的意识。
    克拉玛依的小学将本市牧区的孩子全都免费转入市区的寄宿学校,中学的做法不太一样。中学除了同样解决本地孩子的上学外,还花了很多钱,在克拉玛依以外的地区,专门招收少数民族的孩子,大多数来自千里之外的南疆。由于南疆地区的教育条件相对较差,克拉玛依市的中学一共招收了一千多名南疆地区的全日制寄宿初中生。这些孩子不用担心家里的经济状况,因为,学校只凭分数招生,只要分数合格,不管家里的经济条件,学校完全免费。
    说完孩子,再说说老人。克拉玛依市在社区建立了一批卫生站,为市民提供简单的医疗,避免了正规医院的拥挤、排队。这些卫生站里绝大部分药品都是“零差率”,也就是说,与批发价格一样,没有任何差价,卫生站由政府补贴,不靠卖药赚钱。它基本可以解决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如果病情严重才转往大医院。一些在大医院就诊后的病人,日常的打针吃药、检查,也可以在这里进行。由于卫生站建在社区,因此,卫生站还为社区的每一个老人建立了健康档案,定期免费体检,对于年纪大的老人,卫生站还定期上门体检,都是免费。
    克拉玛依市民很多都在油田工作,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油田都不在市区,有的很远。因此,去油田工作一般是连续20天,然后休息10天。当成年人去油田上班时,家里的老人往往缺乏照顾。克拉玛依的状况与很多农村地区的留守儿童、留守老人不同,成年人不是到外地打工,一去很久,而是到油田上班,间歇性地离家。因此,克拉玛依的社区为老人们提供了各种服务。老人可以在社区吃饭,这需要交一点费用,但是,社区餐厅会把每一天市场上的副食价格做一个公示,让老人们明明白白地看到,他们所交的费用只是成本,社区没有赚一分钱。社区还提供各种各样的文娱活动,老人可以在这里午休,也可以回家,社区为老人提供的服务不是养老院。为了方便老人来去和出行,社区还与出租汽车公司联系,每一个老人都有固定的出租车司机,打一个电话就解送老人,不需要付出租费,司机也毫无怨言,谁家没有老人?再说,自己将来也会老,现在为别人,等于将来为自己。社区的服务有一些是正式的工作人员,还有一些是志愿者。
    克拉玛依油田的油井很多,以前,每个油井都需要有人看守工作。现在,油井都信息化、电脑化了,每个油井的状况都反映到管理中心,出现了问题,油田工人便驾车前去检查、维修。克拉玛依市把油田管理的方法也运用到城市管理中。克拉玛依市没有城管,但有很多政府聘请的信息员,每人领取一部手机,有特殊功能,这些信息员都是社区里的普通市民。当他们发现有垃圾、有小广告(城市牛皮癣),或者煤气、自来水、路灯、下水道等出了问题,即,所有与城市管理有关的不良现象、突发事件,信息员就用特殊的手机拍照,发到社区的信息中心,信息中心立即知道是哪位信息员所发,位置在哪里,便立即通知城市相关职能部门前去处理。因此,克拉玛依市容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垃圾。这一城市信息化管理的方式,已经成为全国的样板典型。
    在克拉玛依几天,走马观花,看得并不彻底,了解的也不很全面,这也算是我个人的一个遗憾。克拉玛依的人们都很安定,对自己的生活有一种满足。克拉玛依市民可以自己批评自己的城市,但是,如果外来人说克拉玛依不好,他们都会为自己的城市辩护。这是一个文明的城市,生活着一群文明的市民。在上面的介绍中,很多地方都提到“免费”,所谓“免费”就是政府出钱,为市民提供各种福利。那么,克拉玛依为何能够做到这一点?与中国的其他地方相比,克拉玛依除了有石油,还有什么特点?克拉玛依的文明建设能给我们什么启示?明天再说。

克拉玛依印象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134ba900100ni2s.html

最早听说“克拉玛依”是因为吕文科演唱的《克拉玛依之歌》,那时我还很小,对克拉玛依没有任何了解,只觉得这首歌比较好听。这首歌的第一段歌词如下:“当年我赶着马群寻找草地,到这里勒住马我了望过你,漫漫的戈壁象无边的火海,我赶紧转过脸向别处走去。啊克拉玛依我不愿意走近你,你没有草没有水连鸟儿也不飞;啊克拉玛依我不愿意走近你,你没有歌声没有鲜花没有人迹;啊克拉玛依你这荒凉的土地,我转过脸向别处去,啊克拉玛依我离开了你。”
    那个时候,我连什么叫“戈壁滩”都不清楚,只知道“戈壁滩”上有石头。后来去了新疆,才见了真正的戈壁滩,一望无际。有些毫无生命,有些生长着顽强的低矮植物,动物都不爱吃。沙漠在刮风的时候会吹起沙尘,戈壁滩由于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灰尘较少,但是,风大的时候,石头也会被吹得满地跑。这时候再想起《克拉玛依之歌》,才知道什么叫“连鸟儿也不飞”,这是一个生命绝难生存的地方,当年的“克拉玛依”就是如此。这首歌描述了一个牧民,路过克拉玛依,因为这么没有草、没有水,只好离开。
    “克拉玛依”这个名字在维语中是“黑油”的意思。说起石油的发现历史,中国并不晚。早在宋朝,沈括的《梦溪笔谈》就记载了陕北地区的石油。而且,沈括很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指出石油将大大造福人类的科学家。然而,在农业经济时代,人们开发石油的动力并不大。进入工业社会后,西方先是学着中国古人开发煤矿,然后又开始开发石油。进入20世纪,石油已经成为现代工业的血液,但是,中国的石油开发因为比较落后,长期成为“贫油国”。事实上,早在1911年,《新疆图志》就记载了在现在叫做“克拉玛依”的地方有自然外溢的黑油。当地人把黑油收集起来到市场上出售。那时候,这些“黑油”主要被用来点油灯,以及木轮车的润滑。
    新中国成立后,西历1954年,地质调查队听说市场上有一位维族老人经常在卖黑油,便想办法找到了他。这位名叫赛里木的维族老人,带着地质调查队员来到了“黑油山”。据介绍,全世界原油自然外溢的只有两处,克拉玛依便是其中之一。这处小山包,相对高度只有16米,面积约2平方公里,其形成约有200万年的历史。至今,这个山包上还有多处自然溢油,近看就能看见冒着泡。山包上堆积的,大都是沥青与沙石的混合物。两年后,克拉玛依正式建市,它的名字就源自于“黑油”,与这座“黑油山”有着密切的关系。当地朋友介绍说,赛里木老人是克拉玛依油田第一个推销员。克拉玛依油田是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大油田,因此也被称为中国石油工业的长子。后来发现了大庆油田,奔赴大庆会战的石油队伍,很多来自于克拉玛依,包括著名的铁人王进喜。

 


    在欧洲战场上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因为天寒地冻,润滑油也被冻结,坦克之类的机械化武器设备无法正常工作。因此,在严寒条件下保证油品不被冻结,是一项先进的技术,一般需要在提炼的成品油中加入某些防冻的成分。但是,克拉玛依这座“黑油山”上冒出的原油,在自然条件下,达到摄氏零下70度的低温都不会冻结,因此,它是天然的、优异的润滑油,在我国航天等尖端技术中被广泛采用。
   虽然克拉玛依有着丰富和优质的石油,但是,当初地质队员、石油工人来到这里时,克拉玛依完全是吕文科歌中所唱的样子。这片位于准噶尔盆地西侧的油田,是毫无生气的戈壁滩。当时的石油工人只能住在地窝子里,即便后来盖了一些房子,这里的自然条件也极为恶劣。中国的石油工人们就是在这样严酷的自然条件下,唱着“我为祖国献石油”的歌曲,在这里默默地奉献着青春和生命。然而,今天的克拉玛依完全已是另一幅面貌。前一篇文章中贴出的美丽的树林的照片,就在克拉玛依。近十年来,克拉玛依人从400多公里以外引来了河水,除了保证生产和生活用水,他们还在戈壁滩上,建造了大片人工森林,目前成林的已有10万亩,下一步,还有更大的造林计划。

 

当年石油工人住的地窝子,如今已成博物馆的文物。这个地窝子是苏联专家住的,档次较高。

准噶尔盆地沙盘模型。上面是阿尔泰山,下面是天山,中间是盆地,克拉玛依位于盆地西侧。

克拉玛依市郊的人造森林。

管理人员正在做日常维护。

在人造森林的中心,远处的戈壁已经看不到。

 

    在前面文章的跟帖中,有网友提到,石化工业也造成污染。这片戈壁滩上辽阔的人工树林,就是石油工人治理污染的一个成就。碳排放问题近年来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国际上解决碳排放的办法简单说就是:按排放量交费。但是,也可以变通。即:排放多少二氧化碳,折合树木吸收二氧化碳的数量,种多少树。克拉玛依的这片人工森林,正好适合这种办法。实事求是说,十年前,克拉玛依刚开始造林时,并没有想到这一点,那时候,“低碳经济”也没有像今天一样被关注。当时,克拉玛依造林只是想多一项经济收入的来源,这些树木成材后,可以用来造纸。今天,造纸的想法已经彻底放弃,这片森林因为本身具有巨大的经济价值,而被称为“碳汇林”,保护环境要付出代价,树就是钱,活着的树就是经济。

 

不管出于什么动机,在戈壁滩上造出这样一片人工森林,都值得敬佩。

我们能否想象在戈壁滩上造林的艰难?所有的人都是义务劳动。

 

    从没有生气的“黑油山”,到望不到边的人造树林,半个多世纪以来,克拉玛依人不断创造着奇迹。在它的背后,就是一种精神。这种精神不同于当今流行的个人主义,它不是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尽管我们今天可以说,过于轻视个人利益也有问题,但是,我们今天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将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结合在一起,而不是为了个人利益而不顾国家利益,甚至伤害国家利益。克拉玛依是新中国成立后比深圳更早的移民城市,然而,它与深圳有着不一样的精神。


10万亩林区中心景区,现在已成为人们休闲的地方。

非常朴实,没什么花哨。

蚂蚁塑像是唯一的“艺术品”,它象征克拉玛依人的精神,也像戈壁滩上永远工作的“磕头机”(抽油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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