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南都说起，浅谈方方的“人道主义”

王小石

2012年4月13日，由《南方都市报》设立的第十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颁奖礼上，作家方方凭中篇小说《武昌城》和《民的1911》两篇涉及反思革命题材的作品，获得2011年度杰出作家大奖并获得15万元奖金。

授奖词称，方方的小说“正大、绵实，元气充沛，叙事悠长而强悍，语言细腻而练达，写俗世而有情，用浅语亦有致，格局宽阔，气象磅礴”，两部作品“关切小人物的命运，『直面中国历史中那些主要的真实』”，方方“去理解人而不是去判断历史，去发现个体的价值而不是去给群像命名”，她“庄严地完成了对一座无城之城的精神确认”。后续作品《软埋》的立意与此一脉相承，只是这次更进一步否定了土地革命的历史。

『颁奖礼上，年度杰出作家开奖的大屏幕候选名单中，并无获奖者方方在内。』而主办方发布的小册子内，方方以《武昌城》获得年度小说家提名。开奖嘉宾叶兆言宣布方方为年度小说家得主，并读完颁奖词之后，活动举办方《南方都市报》常务副总编辑，组委会副主任陈朝华快步走到台上，解释了其中原因：方方首先以《武昌城》获得年度小说家提名，后由马原提议，终审评委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将《武昌城》提名到年度杰出作家中，与其他5位作家PK。最终终审评委决定将年度杰出作家奖颁给方方，『这符合新的评审章程。』

虽然方方曾说过，“一个写作者的成就不需要奖项来证明”，但作为作家圈内流行的“北有茅盾奖，南有传媒奖”的说法，这一奖项的分量不言自明。

读+访问：华语文学传媒大奖与鲁奖、茅奖有什么不同?在您心里分量如何?

方方：鲁奖、茅奖应该算是官方奖，各地政府器重，给作家个人带来的利益太多，这样就难免会有很多因素干扰。比如某种题材必须要有，以及与中国作协的关系等等，还有评委也比较杂，有的人不一定是正经专业人员，不少人对文学半通不通，长期做行政管理工作，也充当专业人员参与评奖，这就造成判断不准的结果。

而南都这个奖带有民间奖的性质，其理念比较纯粹，是一些真正做文学的人在评，它在作家心里的位置应该更重要点。奖金不算高，但是，钱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作品得到了什么人的认可。

访问：《武昌城》写的是1926年左右的故事。有说法认为，虽有袁氏复辟等波折，但是大体上坚持了共和政体，像宋教仁那样坚持和平的议会道路其实也不错。您的书中写到了战争带给双方的痛苦和撕裂，您怎么看待历史上形形色色的战争与革命?

方方：这本书写的北伐战争中的武昌战役，北伐军攻城，北洋军守城。这是一场相当惨烈的战事。它死的不仅是数不清的军人，同时搭上了无数无辜的老百姓。战争让所有人受了重创，无论军民，无论身心，其伤害程度，都无以言说。当年的战场，现在几乎是武昌的中心。那些地名但凡武汉人都耳熟能详。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这里曾经是鲜血淋漓的战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武汉人都不知道历史上有这样一个围城事件。对我来说，我的敌人是战争本身。我是站在人的立场。即我既站在攻城一方，也站在守城一方。而战争双方，彼此各有心态，各有理念，各有曲折，各有命运。对与错的评判不必由我说，这是历史学家的事。我所关注的是战争中的个人。

访问：雨果《九三年》中提到，在绝对正确的革命之上，还有着绝对正确的人道主义。

方方：我当然认同这个观点。我是在批判人道主义的时代成长起来的。正是读了雨果，我们才明白人道主义是多么重要和伟大。

众所周知的是，正是戈尔巴乔夫力推用西方人道主义消解苏联的革命价值观后，社会主义苏联土崩瓦解，俄罗斯和其他东欧国家在美国玩弄下度过了最不人道的悲惨十年。这十年，苏联工业体系瓦解，工作机会难寻，卢布断崖式贬值，俄罗斯男人的平均寿命由1991年的63岁下降到2007年的58.3岁。惟愿中国，无此灾难!

而方方宣称其“站在攻城一方也站在守城一方”的骑墙式人道主义也颇为虚伪。这是抹杀社会中存在阶级矛盾和敌我矛盾的欺骗式人道主义。试问，在南京大屠杀惨案中，大作家也是站在屠杀一方也站在被屠杀一方吗?在每一个具体的事件中，总要有一个正义与非正义、有利多数人还是少数人的是非判断，东郭式的人道主义古人都知道是害人害己的。谈到方方极力否定的土地改革历史，那不仅仅是新中国的立国之本，更是对大多数穷苦农民有利的社会革命，也有利于进一步推进国家农业现代化，是最大的人道主义。除了极少数负隅顽抗的地主受到严厉打击外，大多数地主富农尚能理解国家政策，汇流参与国家建设都收获了人生价值的升华。

若依着方方的虚伪人道主义路线，那我们还是还政于封建帝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