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全景、赵可铭等同志对《软埋》提出批评意见后不久,方方主席无比亢奋地高呼:“好像真是在上演大戏了!”这亢奋究竟是出于心虚?还是恐惧?我不知道,但由此释放出来的明确信息是:在方主席眼里,之前的批评那都不是什么事,只有张、赵等人的批评才是“上演大戏”。尽管这大戏抑或可能也未必“好像真是”,却已经引起了方主席的高度重视。于是,针对张全景和赵可铭等人的批评,方主席急不可耐地发表了《再次回应》(注1)。按方主席为文学设定的标准,我固然不具备“写读后感”的资格,但我对方主席的“再次回应”实在是不以为然,所以略加评论如下,请脾气很大的方主席海涵则个。
(1)“亲笔写”的资格
方主席说:
【“我想张先生虽是高官,尽管对文学的理解有所欠缺,但闲下来依然读书,并且读完还写读后感(如果真是老人家亲笔写的话)”。】
方主席首先质疑了那篇批评文章是否出于张全景的“亲笔”,理由她没说。从逻辑上看:凡是对她的作品有意见的读者,不论男女老幼,均是“对文学的理解有所欠缺”,更没资格写什么读后感。如果胆敢“读完还写读后感”,那么方主席就要以文坛掌门人的身份断喝一声:“真是你老人家亲笔写的吗?”
我于这断喝之后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喜欢她作品的读者,才“对文学的理解没有欠缺”,才能“写读后感”,才“真的是你老人家亲笔写的”。
方主席早已是年过花甲直奔70的人了,也算是“老人家”那一拨。虽然不会有人去质疑方主席:这《软埋》“真是你老人家亲笔写的吗?”但是,我还是要问问方主席:既然《软埋》的核心故事是在丁子桃患有老年痴呆症后的回忆中展开的,那么你亲笔写的《软埋》,真的是这位90多岁抑或上了百岁的地主老太太痴呆之后的回忆么?
即便这故事真是地主老太痴呆以后的回忆重现,我仍有疑问:丁子桃的故事真的是她老人家亲口告诉你的么?抑或是她“老人家亲笔写”给你的么?
(2)不仅官场要反思
方方说:
【“1994年10月至1999年3月您在当中组部部长的时间段里,经您手提拔的官员现有多少已成贪官进了监狱?中国出这么多贪官,多得让百姓看傻了眼。以您的工作经验和文字能力,如能领衔作一些这样的反思,想必在为后人提供警示的同时,也提供一份借鉴,它应比您写这篇《软埋》读后感更有价值和意义。”】
对过去的问题和教训进行反思,很有必要,我举双手赞成。然而,这种反思,并不是哪一个人,或哪一个职务的事情。不要一说反思,就只能是别人的问题,跟自己无关。不仅官场应当展开反思,意识形态重要阵地之一的文艺界在你方主席领衔期间,难道就是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世外桃源么?难道就不应当展开反思了么?
作为一个老共产党员,张全景同志对《软埋》的严肃批评,公允地说,难道不正是切中了多年以来意识形态存在的带有普遍性的问题吗?如果方主席认为谁谁应当对“中国出这么多贪官”负责,且有确凿证据,你就应当向有关方面检举揭发。我想,不仅全国人民会给你点赞,张全景同志也会支持你的。
18大以来的八项规定、两学一做、巡视督查等等举措,就是共产党在全国各个领域尤其是在官场展开了深度反思,且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可圈可点的成效。如果有人对你的《软埋》进行反思,并提出批评意见,你就质疑别人有无反思的资格,甚至以曾经工作过的领域存在的问题来堵别人的嘴,那么,18大以来所进行的一切反思,岂不是也要被你问问反思的“资格”了么?
(3)“曾经当过记者”
方方说:
【“今天,竟又读到了解放军上将赵可铭先生的文章:《〈软埋〉是对土改的反攻倒算》(各搜索引擎上都有)。赵先生曾经当过军报记者,说他不懂文学,可能会冤枉人”,“1980年的赵先生还只是报社记者”。】
动不动就高举“不懂文学”这根大棒子唬人,说明方主席灰常依赖“懂不懂文学”这根大棍子。在方主席眼里,“将军”也好,“记者”也罢,自然都不配跟她这个 “自由且独立的作家”相提并论。
不过,崇尚“只当一个自由且独立的作家”的方主席,对出身和成分还是很看重的,她对“将军”与“记者”的高低贵贱有着精准的辨析。这不,方主席先是一惊:“解放军上将赵可铭先生”,然后又是一乍:“赵先生曾经当过军报记者”,且“1980年的赵先生还只是报社记者”。一惊一乍之后,方主席立马转为彻底的轻蔑:“说他不懂文学,可能会冤枉人”。
请方主席想想,如果“1980年还只是报社记者”的赵可铭后来当将军就是不正确的话,那么,“1978以前还只是一个装卸工人”的方主席后来当了杂志总编、文联主席,岂不是一样要被人怀疑其中的“政治正确性”了么?
(4)“什么都不是”的牌子
方方说:
【我“不是共产党员,连申请都没写过;也不是厅级干部,连公务员都不是”,“作家协会的很多主席都是没有任何级别和权力的主席。既不坐班,也不管事,当然也不享受公务员待遇,只是挂个牌子而已”。】
这个“我什么也不是”的口气,其实是在明确地告诉大家,方主席是打心眼里鄙视某些人滴。哪些人呢?至少,那些“天天坐班”,“既管事”也要“被人管”的公务员,以及可怜的上班族们(或许也包括她自己曾经身在其中的工人阶级们),是很被方主席所蔑视的。
可见,“什么也不是”的方主席,端的是十分在乎并且很看好自己的“作家”身份的。这种优越感是不是源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训?方主席没说,我也不知道。但有一点我是瞅明白了:只有方主席这样“只是挂个牌子”,“连公务员都不是”的“文联主席”,才有资格说:谁谁“不懂文学”,才能“发过多少牢骚,总是嫌开放尺度小了,社会进步慢了,文明程度低了”。
(5)谁在“欲加之罪”
方方说:
【“老话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个套路,经历过‘文革’,大家都清楚”,“文革阴魂却迟迟不散。经常的,它们集结而起”,“看看张、赵二位高官的狭隘胸怀和陈腐理念,看看极左分子的仇恨思维和离间手段”。】
拿“文革”的罪名来威胁批评自己的人,这个套路,早就是“大家都很清楚”的东东了。还拿这一套唬人,你不脚得你自己很胆小吗?什么“极左分子”、“仇恨思维”、“离间手段”…….究竟谁在“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
对于懦弱到只能拿“文革”来威胁别人的人,我只有三个字:没出息。
(6)吓唬谁呢
方方说:
【“但请勿对个人名誉进行诽谤!这里算我提醒您一句了。如果继续诽谤,就算您认识一万个法官,就算您跟中国高层所有领导都是刎颈之交(我知道您当过中央委员,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需要状告您时,一样会告!”】
瞧瞧,在“算我提醒”之后,方主席不忘了强势地向批评者打招呼:“就算您认识一万个法官”,“就算您跟高层所有领导都是刎颈之交”…….这类阿Q似的“你给我等着”的豪言壮语,透出了方主席对官场权势运行规则的了然于胸,也间接表达了方主席把控形势的无比自信的态度。
至于“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中央委员”的明知故问,说明方方虽然姓方(我这里说的是方主席笔名姓方,不知道这算不算诽谤?),其实在人情世故上还是很“圆”的。但是,就是这样的“圆”,恰恰露出了方方的内心世界的几何形状,这个形状一言以蔽之:色厉内荏。
既然“需要状告您时,一样会告!”那你就去告他们一个“诽谤罪”好了;既然方主席有这等自信,又何必如此气势汹汹,端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势呢?这样端着,你累不累啊?
(7)结 语
我曾经看到方方很有优越感地讥讽:“左棍子文章写得怎么这么烂”(注2),从此以为方主席的文字或许没有“这么烂”。可是,我读了方方的《再次回应》之后,我发现,方主席的文字未必没有“这么烂”。我的依据就是方主席亲笔写的《方方再次回应对软埋的恶意围攻》,只看标题:
虽然“再次回应”用词准确,但是“恶意围攻”却纯属废话。
如果严肃的批评就是“恶意围攻”的话,那么试问方主席:是不是人们必须脸上堆着灿烂的、开心的、讨好的、幸福的笑容,并柔声细语地说:“老爷,你的衣服有嘀嘀小灰灰”——这才是对《软埋》的“善意”批评?
这不是恶心人么。
注释:
注1:方方:《方方再次回应对<软埋>的恶意围攻》。
注2:参郭松民:《致方方:作家应该有一个干净的灵魂——八评<软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