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归航引起的一点冷思考:高兴之余,能不能“忘记”阶级矛盾?
青年毛思想信仰者
孟晚舟女士的归来是这几天的大热点,俨然已经被上升到了爱国主义“政治正确”的高度。
首先我们要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至少对孟女士及其家人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对于非直接相关的旁观者的我们,看到她这么久以后才能回来,才能与自己将近80高龄的老父亲团聚——从这个最基本亲情的角度考虑,当然是件好事。
确实,你可以选择对这件事无感、对这件事沉默即不去附和主流舆论,但你没有权利阻止人家跟孟女士及其家人有这种层面的最基本的共情。
特别要提醒一些人:无产阶级有亲情,资产阶级也有亲情,不管哪个阶级都有人的正常感情;因此不要去“硬扛”普通群众对此事的正常感慨——人家无非是说了句,“终于回来了!”,怎么就成了反革命呀?
也就是说,有部分人,确实存在“过左”问题。
爱国主义面目的,有两类。一类是普通群众,这些人大部分就是无产阶级,还缺少共产主义觉悟;对这部分,不能采取对敌办法,除非一些思想极端顽固者。
还有一类,是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他们不是不懂社会主义,而是故意打“民族”“国家”牌;这些人一般属于敌人范畴,往往是有一定社会地位、身份影响的既得利益成员。
对这两类“爱国者”,不能不加以区分,不能不加以区别对待。否则,就难免犯“过左”的毛病。
但是,看起来“过左”还不是主要问题。
此事能不能与爱国大义挂上钩?又是另一个问题。
从外媒记者也不得不承认的所谓“中方创下冷战后打破美国长臂管辖的罕见先例”来看,这件事,确实也能够作为某些人张扬爱国主义的理由——因为,放眼当今世界,放眼美国确立单极霸权以来的世界,能够“打破美国长臂管辖”,能够创下这种先例的国家,绝对、绝对是凤毛麟角。
从这个角度看,有的国人“自豪”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跟平时我们在国际政治新闻中看到的那样:敢正面直接怼美国的国家,有几个?一个中国、一个俄罗斯,还有欧洲某几个大国偶尔“硬”一下——仅此而已了。
要知道,动摇乃至打破美帝国主义的单极霸权、“反霸”,仍是当代世界革命的主题之一。
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当今凡是有利于动摇乃至打破美帝霸权,包括其精神霸权的,都不能不还带有进步的意义。
按照毛教员统一战线思想,第二世界中受美国压制的国家和人民的反美爱国斗争,仍是我们需要支持的!
真正值得思考、纠结的问题在于:
我们是第一、第二世界,还是第三世界?
不要小看了这个问题。这涉及国体国本,也涉及我们在国际政治斗争、外交斗争中的根本正当性问题。
正如刚才所说,像这样能够“正面硬扛”美帝的国家,没有几个。
从这个角度看,此事恰恰是对泛左阵营当中流行的“半殖民地”论、“新民国”论的打脸。后民国,不等于民国的简单重复,正如资本主义不是回回都一样。你见过这样强大的半殖民地吗?你见过这样对帝国主义霸权国不买账、不客气的半殖民地吗?
不错,中国近代半殖民地的历史是很长的,在那段历史中承受的民族灾难是很深重的,我们决不能轻言“忘记”“原谅”——但是,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国情就陷在半殖民地里出不来了?是不是意味着中国国情不会离开半殖民地这个起点而发生变化了?100年前是,100年后还是吗?
有些人的思维误区就在这个地方,看不到“变”。
他老觉得中国还是半殖民地,还是很容易受欺负的一方——实际上,今天已经不能说很容易被欺负了,毛教员早就提过要防止大国主义了,今天要着重研究的是强大以后怎么样不犯大国主义?
不这样来考虑问题,就是落后于客观实际。而且,很容易把毛教员做过的对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具体结论,直接搬过来用。
这里要声明:不是说毛教员在新民主主义时期讲过的所有话都“过时”了,不是这个意思。
他在新民主主义时期讲过的话有两类:一个是针对新民主主义革命所作的具体结论,那些本来就只能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条件下适用,对于这一类,照搬就是教条主义;
还有一个,比如《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讲的文艺“为什么人”的问题,不管新民主主义时期还是社会主义时期,是一概适用的,不存在“过时”问题,只是文艺服务的对象即“人民”的内涵有所变化。
“强大”是不是好事?
不一定,要看这个“强大”究竟掌握在什么人手中。
忘记这一点,就是忘记了马列主义的起码观点、起码的阶级观点。
二月革命、十月革命以前的沙皇俄国如何呢?不“强大”吗?人家虽然是落后的帝国主义、军事封建帝国主义,但好歹是一个帝国主义,是镇压革命的国际宪兵,在压迫人民方面“强大”得很呢!可是列宁还是要革命,因为那个“强大”不在人民手里,不在无产阶级手里。
蒋介石不“强大”吗?纸老虎也是真老虎,人家手里起码还有几百万军队,还有什么美式装备,这些就是他的反革命暴力的物质表现。单单这样看来,人家也不是不“强大”,问题是最广大人民是更强大、真正强大的力量。
人民,也是一种物质力量,能够改造世界的物质力量。
说到今天,经过1949年以来70多年的发展,不管是什么道路上的发展,也不管不同时期的发展有何不同——总之,我们也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物质力量,确实“强起来”了——问题是这个“强”能不能被人民所掌握?还是被各类资本势力所掌握?能不能充分落实“以人民为中心”?这些,才是最根本的风险挑战,比起来中美、中西关系的动荡反倒是次要的。
这是决定命运的,决定21世纪中美斗争前景的——是以社会主义推翻、取代资本主义,还是仅以一种资本模式取代另一种资本模式、换汤不换药?!
如果忘记了“力量”属于谁、为谁服务、为谁所用的问题,一昧为“强”叫好,那就很有可能“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搞偏方向。
马列主义,就是注重这个方向问题;根本的是政治方向,政治的方向就是为哪个阶级服务的问题。如果因为一时一事的“高兴”,就“忘记”了阶级,“忘记”了阶级矛盾,“忘记”了斗争的主题主线,那也是一种幼稚病。
不然,资本主义能发展,社会主义也能发展;资本主义能强起来,社会主义也能强起来——区别在哪儿?界限在哪儿?值得“高兴”与值得“狂欢”的界限,也就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