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未来天空中的恐怖分子

 
《航空知识》约我谈一谈“无人机能否主宰未来天空”的话题，想了想觉得这个话题很难直接回答，因为无论“是”还是“否”，都带有很大的主观臆测成分。不过，根据飞机问世以来对战争影响的历史，类比式的判断一下无人机在未来战争中的作用及其发展趋势，还是可以说几句的。

1921年，飞机刚刚应用于战争不久，敏锐的杜黑就提出制空权问题。后来八十多年的战争实践，证明了他判断的趋势是正确的，但结果却并不完全吻合。空中力量在很大程度上甚至是决定性地影响了战争，但并没有达到仅仅凭借空军就可以包打天下的程度。科索沃战争倒是一次彻底的证明，但也仅仅是一场战役性的小战争。

今天无人机在军事上的应用，有点类似于飞机刚刚出现在战场上的情形：主要担负侦察任务，附带执行攻击任使命。随着技术进步和各种支援系统的完善，无人机执行更多的战场任务是必然的，比如空袭和空战，甚至必要时自杀攻击，做巡航导弹——如以色列的“哈比”。美军在阿富汗已经使用了“食肉动物”。这是一种可以不间断摄像、并即时将图象传回基地的无人驾驶飞机。科索沃战争时这种“动物”也曾经参战，但那时由于它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因此也使它的价值大打折扣。但现在它装上了“全球卫星定位传感器”，传回基地的每一幅图象都记录着准确的经度和纬度。它还装有激光指示器，为攻击机的导弹指示目标。后来它干脆直接挂上了炸弹。本.拉登的军事指挥官穆罕默德.阿提夫就是死于“食肉动物”之“爪”。之前，以色列的定点清除也进行了很多年。原理类似，都是通过卫星情报引导，通过地面专门的操作分队，远距离完成空中暗杀式的精确打击，迅捷、高效、安全。不同的是，以色列是区域性，美军是全球性的。世界各国军事发展，近年来一直惟美国马头是瞻。所以，关于美国将会把无人机在战争中的应用引向何处，就是我们必须关心的事了。

《美国空军2020年构想》中说“2020年的空军将是隐形空军，主要有4种平台，即B-2，F-22，通用战斗轰炸机（F-35）和无人驾驶战斗机”。现在它的四种作战平台中的前三种已经列装，隐形无人驾驶战斗机如“捕食鸟”“沉默之蓝”正在在试飞中。

不久前，一架无人驾驶隐身飞机已经飞到了美国航空母舰上，进行战斗检验。这又是一个激发人们想象的事件。

2006年底，美国国防部提出了“一小时之内打击全球任何目标”的构想。支撑新战争构想的第一大武器系统是洲际导弹。美国人的想法是首先是走捷径，为其目前数量巨大的空射、陆射和潜射战略核导弹换上常规弹头。第二大武器系统是超高速空天轰炸机。这又让人们符合逻辑地想到：美国为什么不能让具有全球飞行能力的无人机执行“一小时打击全球”计划呢？

毫无疑问，美军正在把进行和赢得未来战争的希望，极大地寄托在无人机身上。一是因为在科索沃、阿富汗和伊拉克等一系列战争中，无人机表现卓越；二是由于这些战争呈现出的低伤亡、高收益的战争样式，已经范例式的成为美军战争决策者的优先考虑，这样，无人机的大规模使用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于是，美国国防部门投巨资研制像“无人操作武器”。据称一种试验代号为X-45的无人战机已经在进行测试。波音公司的一名工程师史密斯说：“你可以监控一次海外的轰炸行动，然后回家和家人吃饭”。并说：在今后20年里，无人机可以用精密的仪器进行反侦察，其编队将能像杀人蜂那样蜂拥至敌人的阵地，发射导弹。这种说法有点像游戏。但信息化战争本来就是“游戏化”的战争。我相信美国的技术能力，也相信美军的战术水准，足以让史密斯的戏言变成现实。但让我困惑的是：如果这一切也降临到美国和美军的头上呢？毕竟和核武器比起来，无人机技术要简单得多。不要说一般大国都将会拥有，就是一些小国甚至那些没有国界的“恐怖分子”也可以掌握。美国打惯了一边倒的不对称战争，但战争不可能永远一边倒。那么，怎么防御这些“杀人蜂”一样的无人机群呢？

我怀疑无人机自身难以胜任防卫同类攻击的任务。我也无法想象无人机和无人机在空中格斗的情景。这是它和有人驾驶飞机的根本区别。而如果只能攻不能防，怎么能够主宰天空呢？

所以，我倾向于认为，无人机只是一种攻击性武器，是一种高级的、多用途的、低成本的、可重复使用的巡航导弹。它可以是未来空中战争的重要力量，但不能完全取代有人驾驶飞机的地位。对于战场态势占优的一方，无人机是一种不错的武器选择；但对于总体态势弱小的一方，无人机的威力更大。特别对于“恐怖分子”，如果这种难以实现面防御的空中平台再和生化武器进行致命组合，被攻击者的恐怖心理可想而知。今天，一群乌合之众的简易路边炸弹已经让伊拉克的美国大兵一筹莫展，如果炸弹插上翅膀或幽灵般或蜂拥般地扑向美国和美军呢？

呜呼，我想象不出它们该怎么办。据我所知，美国有关部门似乎没有进行过这些方面的研究，就像“9·11”之前，美国没有进行过如何防止民航机撞击摩天大楼的思考一样。

今天无人机在军事上的应用，有点类似于飞机刚刚出现在战场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