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派朋友应当研究社会运行中的路径依赖问题
一
我曾经表扬过右派,说他们最听毛主席的话,按照资产阶级的世界观来改造世界,工作很有成效。这其实也就是对左派的批评,左派队伍中尽管有很杰出的人才,议论起来很风生,慷慨起来很激昂,但也无非就是显示一下个人的才华,社会生活依然按照它自身的逻辑向前走去。所以左派如果不能总结这个教训,老是重复这样的行为模式,社会主义依然危险,资本主义依然要复辟,到最后去见毛主席的时候,依然是无颜面对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会说,我让你们用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来改造世界,你们改造得怎么样啊?这都是毛主席嘴边的话,到时候无言以对,就很尴尬。所以就应当总结经验教训,不能以“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而已”来聊以自慰,还是要想办法把毛主席所交待的事办好了才行。
其实右派很笨蛋,但他们为什么就能用他们那一套价值体系来改造世界而且很有实效呢?其原因就在于他们的那一套价值体系先入为主,形成了路径依赖,所以社会生活就只能按照原来的惯性向前滑行。两种价值体系都想对社会生活发挥作用,谁能实际地发挥作用呢?这就像梁山泊的王伦一样,他先入为主,这就是优势,林冲水平很高,却也只能受气。
所以左派就应当总结教训,在这个问题的认识上来一个突破。其实毛主席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说,“林彪一类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很容易”。而与之相应的,共产党人要想搞社会主义就很难。不光要夺取政权,还要进一步改变社会生活过程中的那个路径依赖,让共产党的价值体系在社会生活中强化起来,形成新的路径依赖。毛主席一生中所办的第二件事,就是与这个东西作斗争,这是社会主义革命深入到这一步之后所必然要遇到的新任务,这个任务绕不过去也躲不开,只有硬着头皮顶上去,把这个任务完成好,社会主义事业就会向前又推进一大步。
但如果左派认识不到这个东西的存在,这个东西就依然在社会生活中发挥着作用,光有一腔道德义愤是解决不了现实问题的;还有一些左派朋友喜欢空谈马列主义的词句,什么历史唯物主义之类,我不知道这个路径依赖算不算是一个“物”,但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研究它、驾驭它。道德的义愤和理论上的空谈都无助于扭转社会生活中的这个路径依赖,必须找出改变这个路径依赖的办法才行。这个任务之所以很难,关键在于知难行易,左派们的认识还不到位,它隐藏很深,很难发现。只要我们认识到问题的存在,以左派队伍的人才优势,是不难找到解决办法的。
六中全会决定对这个问题的认识已经取得了新突破,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任务。于是左派朋友应当在这个问题上发挥优势,不能指望右派来做这个事,这是左派的任务,要想办法打破社会生活中的旧的路径依赖,对如何将新的价值体系灌输渗透到社会生活中去想出新办法,拿出新行动。
二
我想就我为什么要使用这一些新术语谈点理由。简言之,这是时代的变化使然。
毛主席在晚年面对着新形势,也在极力进行理论上的创新。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就是这样一个创新。关于评水浒的讲话林彪一类如上台搞资本主义很容易的论断,也都是在极力寻找那个支配着社会运行过程的东西。原来的阶级斗争对于这个东西来说,就是一个表层的东西,更深入一层的东西就是社会运行的机制。
实际上党内的资产阶级和党外的敌对势力都是受着这个机制的控制而不自知,他们表面上差别巨大,但内在的价值体系却还是共同的。
而且人们经常地把社会分为我们好人和他们坏蛋这两部分,一切坏事都是由于他们坏蛋造成的。现在看来,这也是一种偏见,毛主席说了,所有的人都要改造,包括我们自己。为什么呢?这是因为所有的人都生活在旧社会的环境之中,都有一个摆脱旧的价值体系的束缚而获得解放的过程,这个过程谁也帮不上忙,只有自己努力,才能成为新社会的合格成员。就算毛主席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人民不觉悟自己不改造自己,照样是保不住社会主义的,社会主义本身就是一场革命,他比所谓的改革要深刻十万倍,他必需和旧文化旧意识的残余作斗争,这些东西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里。
为了描述这个把社会控制在低水平的循环过程中的机制,我所以便找到了路径依赖这个词。这个词虽然不是马克思的基本观点和术语,但却是回到了马克思的本来目标:消灭私有制。
三
我认为,这些年来,理论家和政治们围着摸的那个象是什么呢?就是社会生活中的这个“路径依赖”。是让资本主义价值体系的“路径依赖”继续控制社会生活呢,还是打破这个“路径依赖”,让新的价值体系的“路径依赖”主导社会生活?
这两个“路径依赖”,一个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控制的“路径依赖”,另一个是资本主义价值体系控制的“路径依赖”,为了简化起见,我们称为“和谐路径”和“丛林路径”。一条路径为进化的路径,成长的路径,另一个路径则是退化毁灭的路径。因而这个路径的选择是一个问题,很严重,比哈姆雷特所问的那个问题还严重,因为它不是个人命运的选择,而是人类命运的选择。
要认识到打破“丛林路径”的重要性,认识者自身先要解决价值体系问题,先要超越旧的价值体系。庸人无法提出这个问题,因为他无法想象会有那么一个社会,在那里生活的人们不再是他这样的庸人。他生活在“丛林路径”中很自在,很舒服。
但对于真正的共产党人来说,他就不能安于这种庸人的生活。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共产党人也很想安于这种生活,但“丛林路径”所带来的问题迫使他正视问题的存在,苏联的崩溃和在中国出现的各种问题,迫使共产党人寻找原因和答案,这个寻找过程把共产党人引到超越“丛林路径”和建立“和谐路径“的路上来了。
构建和谐社会的目标的提出,则明确地把这个问题提到了人们的桌面上。这个目标和富裕不一样,富裕是可以单个人实现的目标,但和谐则不是单个人可以实现的目标,即使一个人很有修养,在一个不和谐的社会环境中,他也无法实现和谐。和谐必须是共建共享的目标。而要共建共享,人民群众就要知道用力的方向,而在目前的这种“丛林路径”之下,人们被这个东西控制着,找不到自己的正确方向,生存的自然必然性控制着人们,他们必须适应这个大趋势,否则就要被抛出生活过程。在存在着“丛林路径”的情况下,基尼系数的扩大、违法犯罪现象的增长、煤矿矿难的频发、女孩子为了生计而出卖身体等等都是自然而然地要出现的,它们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的有机的组成部分,这个“丛林路径”就是各种社会不和谐现象的总根源。
如果人们看不见社会生活中的这个“路径依赖”问题,那他对不和谐现象的批评都不过是一种道德的义愤,他所提出的对策都只能是隔靴搔痒、盲人摸象。 所以我们认为,要想构建和谐社会,就不能听凭“丛林路径”继续控制社会生活过程下去。正因为如此,“价值体系”这个词也进入了中央的决定,问题的提出即意味着问题的答案,因而深入研究这个问题并找到答案,就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