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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广天:我读毛泽东思想

作者:张广天   来源:红色文化网  

“现在的考试,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搞突然袭击,出一些怪题、偏题,整学生。这是一种考八股文的方法,我不赞成,要完全改变。我主张题目公开,由学生研究、看书去做。例如,出二十个题,学生能答出十题,答得好,其中有的答得很好,有创见,可以打一百分;二十题都答了,也对,但是平平淡淡,没有创见的,给五十分、六十分。考试可以交头接耳,无非自己不懂,问了别人懂了。懂了就有收获,为什么要死记硬背呢?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好。可以试试点。”

——毛泽东

(一)毛主席是一个教书匠,在乡村学堂里教文化,在工农学堂里讲斗争,在红军学堂里谈兵法,在本世纪革命的熔炉中说马列主义。所以,他死了,人们给他两个头衔,领袖和导师。其实,更重要的是导师,英文叫 teacher,这个意思最贴切,符合他的一生。

(二)中国历史上还有一个伟大的人物也是教书匠出身,他就是孔子。孔子讲中庸,实际是说人性是有限的,要在自然和社会中把握好这个限度,不能漫无目的地扩张自己的欲望。所以,他尚古,推崇三皇五帝,盛赞周朝的文治。克己复礼,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要晓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要把别人当傻瓜,通过彼此的理智相互制约,以恢复传统的文明。那么,传统的文明对哪一部分人有利?人在了解了自我和他人之后就无所作为了吗?我们可不可能在摒弃了兽欲的那部分以后超越现有的局限呢?

孔子没有回答这些问题,我们也不能要求他回答这些问题。但毕竟他的教诲带来了四朝盛世,影响了前面二千年的中国历史。

(三)毛主席是批儒的,要打倒孔老二。但是他的意思和“五·四”时期的砸烂孔家店似有区别。他重视读书、研究和身体力行,要求人们从古典的文化中吸取民主和积极的成分,而不是砸烂孔家店之后的虚无主义和全盘西化。他批儒,是就着批林还有批宋江,矛头的指向是人们革命之后停滞不前的思想和革命的途中因为局部胜利而产生的向旧体制投降招安的心理。所以,他也重视法家。法也是来自于儒的东西,但是发展了儒的不足的一面,更适合推动人们进取,改“常道”为“变道”,讲求变通,注重现实,相对地关心了普通平民的利益。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回答了孔子没有回答的问题。

(四)从儒法而言,毛主席是法家,而且发展了法家。这个法,就是强调在尊重传统积极方面的基础上创新。在毛主席那里,创新是第一位的。孔子更多的是回顾,毛主席则是前瞻。回顾的依据是历史,而前瞻的依据却是现实。什么样的现实呢?工农群众经过流血牺牲掌握了政权,但是却还没有能力很好地使用。一方面是不能全盘继承封资修的那套(即使要继承也有漫长的学习过程和消化提炼过程),另一方面自己仍然一无所有。为了既不复辟,也不陷落进背叛牺牲者和出卖广大人民的利益的修正主义泥潭,我们只有创新。马列主义的课本用不上,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集团已经早不是那回事情了,那么,我们只有靠自己辟山开路。这个危险很大,弄不好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但是,即使这辈子完了,子孙后代却至少有了经验,可以少走弯路。毛主席不是看不到失败,而是飞蛾扑灯,用他自己的失败为我们提供教训,以坚定后人创新的信心。总之,创新是根本的,只要创新,就是胜利,原则上的胜利。如果我们不承认这点,非但不是共产主义者,甚至不如资产阶级革命家,就连在孔老夫子面前也要汗颜,因为,我们在未来的二千年中可能超不过他,还是“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五)所以,毛主席六四年春节座谈会上的讲话,不只是一个教育工作的问题,而是价值观的问题。

如今,他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多年了,他交给人民的答卷未必也是二十题都答了,也许就是十题,但这十题不仅答得好,而且答得很好。依据革命者的创新标准,我们的判分也是一百分,足足的一百分!

“知识分子如果不和工农民众相结合,则将一事无成。革命的或反革命的知识分子的最后的分界,看其是否愿意并且实行和工农民众相结合。”

“要信任群众,依靠群众,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要放手发动群众,让群众自己起来革命,自己教育自己,自己管理自己,自己解放自己。”

“政府和左派都不要捉人,发动革命群众组织自己处理。”

——毛泽东

(一)毛主席在第一段语录中强调了“一事无成”,也就是说“成事”和“不成事”是衡量知识和知识分子价值的一把尺。可是有人说了,“这是实用主义”。那么,我们就要问,你关心什么呢?他说是“求真”。他认为求真本身就是极大的乐趣,这是知识分子的最高境界。

可是不求知识的实际意义,这个“真”的标准从何而言?老师的判断?同伙小圈子的判断?逻辑的判断?神明的判断?也许“求真者”根本不关心这些判断以外的什么东西,也根本不关心这些判断本身的真伪。

可是他怎么就能做到这些呢?

你看他一日三餐有人伺候,衣食住行有人提供,“求真”之余,女人可以拿来用作泄欲的工具,走在街上人们向他脱帽行礼,站在讲台前道貌岸然……

你看他一年土,两年洋,三年忘了爹和娘,你看他日本鬼子进庄了忙着就当翻译官,资本家剥削工人他在一旁上下拨弄算盘……

你看他路过人粪肥田的土地就拿出一方手巾掩鼻,看见清洁工人过来就退避三尺怕脏了身上的洋装……

但是,有时你也看得见他饿成皮包骨头了,面黄肌瘦地在大街上要饭,却也绝没想到自己去劳作、去耕耘,因为他从来是别人豢养的,现在丧了主子,心情沉重,四肢发软,浑身无力……

再有一些也可以锹一抔土、弄一身泥的,甚至背一个旅行袋比小山还要高,今天西藏,明天黄河源头,流浪也好,探险也罢,但始终看不见人民,看不见土地,只有雪域佛国的精神世界和自己比宇宙还要深邃的孤独,孤独但不寂寞,寂寞也绝非无聊,或者孤独了与神在一起,寂寞了找娼妓陪伴,实在无聊还有酒肉朋友……

至于面对女人提出的性要求,他却强调生理愉悦之外的细微享受,比如品位、格调等等,以掩饰自己因为吸收不良、闭塞视听、缺乏锻炼造成的的性无能……

可是他们究竟“求”到了什么“真”呢?

杨白劳被逼死,他就写“欠债必还,理所当然”;工人没日没夜地出卖劳动力,他就抛出“辛劳苦作,神圣天职”;出了官僚主义,他就山呼万岁;妇女无力反抗饱受凌辱的命运,他就大喊“无才是德”……

他们把革命说成是“偶发事件”,对待人民建设的成就不是视而不见,就是观望、怀疑,甚至污蔑为“土法”、“乱来”、“没有章法”、“不讲科学”;革命胜利了,就躲到阴暗角落里祭祖、烧纸钱;革命失败了,就宣称“历史终结”、“天下一体”……

主子弄出人面兽心的事来,他就做“易牙烹子”的典故;官逼民反,上了梁山,他就指骂“犯上作乱”;歌舞升平了,他就在一边大嚷“盛世修史”……

还有就是养肥了,闲极无聊了,就弄起玄学、炼丹、炼金之类,或者治一治“后学”,消解一下“前学”,投壶掷币,所谓严谨得不得了的“乾嘉学风”……

所以,这类知识虚假空洞,绝无半个“真”字可言;而这类知识分子,骨子里就是奴才、走狗、寄生虫。说到实用主义,这些才是不折不扣的实用主义,因为,他们根本不在意求真,而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不劳不作,如何充当刽子手的帮凶,如何为统治阶层出谋划策,最终弄到一个可以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位置。

马克思讲了,在他以前的哲学至多是解释世界,而从他开始就要改造世界。毛主席关心知识分子和工农结合的问题,也是为了要成一些事情,希望知识和知识分子可以改造腐朽的现实,不仅要加入,还要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这是什么?这是现实主义,根本不同于实用主义。前者讲的是以我为中心的积极的人道,后者讲的是以他为中心的消极的奴道。一个要改造环境,一个要做环境的奴隶,截然不同,南辕北辙!

辨证唯物主义重视客观世界的决定性作用,却也不忽视人的主观能动性;客观世界决定着人们的思想意识,但人们的思想意识却要改变客观中的不合理。这个目的用物质与意识的二元对立来解释,即使再加进辩证法也稍显牵强。马克思的学问来自于旧的知识,而毛主席是马克思的学生,他尽管做了最大程度的努力发展,也还是未免受到局限。因此,这个问题还不清楚,有待于深入研究。

(二)毛主席的话里,有时会有矛盾。他一方面坚持唯物主义的哲学观点,一方面强调“人定胜天”,如果说这种思想只是突出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似乎很勉强。但是,说毛主席是唯心主义,是唯意志论,也是不符合事实的。

他与修正主义者一直不和,可以说完全敌对。五十年代他说要和他们斗一万年,后来有人说情,他让出了两千年,但这以后不管怎么说都不让了。也就是说,他要斗八千年。但是完全从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基础出发,去面临当今世界革命的错综复杂的问题,是不是要犯教条主义?完全依赖原有的革命成功的经验,去对待现实环境中变幻多端的斗争,是不是要犯经验主义?这令他很苦恼。当然,那个时期,那一代革命家是绝不会想到抛开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抛开列宁主义的经验去寻求别的什么受压迫者解放的道路的。 

于是,毛主席读二十四史,搞批法斗儒,希望从自己熟悉的环境和有关的历史中寻找新的突破口。于是,他暂且在马列主义的原始框架中言说真理。当然,这样的处境是尴尬的,这样的言说也往往是前后矛盾的。

(三)第二段话中说到群众的“首创精神”,这是一贯的。在毛泽东思想中,我们发现,毛主席总是尽最大努力去摆脱先人的樊笼,即使冒着哲学上来自两方面的矛盾冲突这样的危险,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有了新的内容,本质上起了变化,这就可以,别的留待以后再说。

关于“首创精神”,毛主席给了我们一把万能钥匙。只要依靠群众,我们目前的无知状态会得到改善,即使马列主义的不足也会得到弥补。在他以前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从来没有象他那样强调群众的力量,这里面有历史文化的原因,也有社会生活的因素。孔子就说了,“礼失求诸野”,“野”就是民间,就是群众。从我们的历史文化来看,这似乎是一种传统;而我们的社会生活,民众的作用基本一向是很大的,连统治者都意识到“水能载舟亦覆舟”的道理。实际上,中国人讲“民众”更重视那个“众”字,也就是人民团结的力量,而不是单一的、个体的“民”。这就比较客观。孤立的“民”是弱小的,形成“众”的势力以后就非常强大。所以,老百姓讲,“三个臭皮匠顶得一个诸葛亮”。因此,毛主席的“首创精神”要从群众的团结来理解。

在他留下的十个答题和二十个未答题的面前,“首创精神”是一个重要启示。也就是说,面临革命的新问题,面对马列主义的盲点,我们不要害怕,我们要依靠群众的“首创精神”——有事情,问群众。

为什么群众具有“首创精神”呢?

你看,是先有野医野药,还是先有《神农百草经》?是先有黄河民谣,还是先有《黄河大合唱》?是先有水浒梁山,还是先有苏维埃井冈山?

毛主席在这里着重点出了“首创”二字,说明原始的、基本的知识都是来自于人民的,专业的、科学的工作只是作了总结和归纳。

所以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最多也是用从他们那里来的经过总结和归纳的思想发动群众,而不能悬自己于群众之上,自以为是。林彪写的《大海航行靠舵手》,从“鱼儿离不开水,瓜儿离不开秧”做兴,引出了“革命群众离不开共产党”,就是混乱的,错误的,没有逻辑的。因为不是群众离不开党,而是党离不开群众!

过分强调党的作用,就会削弱我们的群众基础,继续滑下去就要脱离群众,走向反面。为什么要有党?那是为了革命。为什么要革命?那是为了人民当家做主。所以,要“让群众自己起来革命,自己教育自己,自己管理自己,自己解放自己”。这几句话本来是革命者的常识,毛主席为什么要当作大问题来提呢?就是因为有人在革命取得局部的、阶段性的胜利的时候,头脑发昏,忘记了群众。

(四)“革命群众组织自己处理”问题,有人很害怕,说是无法无天了。那是因为他把自己的“法”看得太大,把群众的“法”看得太小,甚至没有。你相信群众,就会相信他们的一切,包括“首创精神”,包括“法”;你不相信群众,就会害怕他们的一切,包括“首创精神”,包括“法”。

(五)毛主席发动文化大革命,是为了解决大问题。马克思、列宁、斯大林,还有他毛泽东,可以代替人民包办革命吗?共产党可以代替人民包办革命吗?如果我们认为可以,就简直连资产阶级都不如,因为资产阶级搞代议制,至少还要两党轮政呢。

从“人治”到“法治”是一大进步,但“法治”之后是否还有新的“人治”呢?一个是封建皇帝的“一人治”,一个是资产阶级豪门的“几人治”,难道永远就没有人民大众的“人民治”吗?

当然,说“法治”是“几人治”还不太准确,它是资产阶级的几个财团达成的共识,酿成了一成不变的、静止固定的千把个条文,并且上升到“法权”的高度,涂上了“公民监督”的“神圣”外衣。资产阶级比封建皇帝的野心要大得多,它希望由那些个条文组成的“法”和支撑“法”的“法理”取代人类的大脑,使得它对财产的占有“天经地义”,使得它的反动统治“长治久安”。

然而,人民是不答应的,非但要“炮打”、还要“核轰”他们的“法权”。人民希望由自己直接来管理各种事务,而不要代理人,因此,新的“人治”——“人民治”就成为革命胜利后的紧迫话题。

依靠临时政府和群众的先锋队来代理执政,并不是人民政治的完美方式,其核心思路基本上还是延续了“几人治”或“几人治法”的思想,还是代理和包办,这就有出官僚主义的危险。如何还政于民?如何人民当家?毛主席晚年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资产阶级的几个人从封建皇帝的一个人那里分得了权力,人民群众的所有人如何从资产阶级的几个人那里再次分得权力?这不仅是夺取政权,还要探索、研究,进而制度化。文化大革命发动了群众,冲击了一下包办人,天下大乱,但是,毛主席希望乱中求治,就是为了体现这个意思。既是要还政于民,不让群众起来怎么行?一次不行,来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四次,一直搞下去。但是,无政府主义是不好的,所以,后来收了,搞总结。毛主席要人们认真对待这次革命,做三七开,七分成绩,三分错误。

为什么七分成绩呢?首先方向是对的,为了还政于民;其次,搞出了“四大”,人民有了真正的监督工具,大民主,除了毛主席不能反对,其他都可以——但这也是暂时的,好比临时政府,将来成熟了就可以反对;还有三结合,革命委员会。

(六)毛主席为我们留下了遗产,也留下了课题。我们今天当然不会重复以往,但也绝不能背叛过去。对毛泽东思想要批判地继承,却不能阉割,而是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不断追求!

“打倒奴隶思想,埋葬教条主义。”

“真理只有一个,而究竟谁发现了真理,不依靠主观的夸张,而依靠客观的实践。只有千百万人民的革命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尺度。”

“我们说马克思主义,是要在群众生活群众斗争里实际发生作用的活的马克思主义,不是口头上的马克思主义。”

“共产主义的哲学就是斗争哲学。”

“知识分子如果同工农群众相结合,和他们做了朋友,就可以把他们从书本上学来的马克思主义变成自己的东西。”

——毛泽东

(一)毛主席讲“首创精神”不仅仅是针对保守势力,从另一面也是与教条主义斗争。教条主义是个什么东西?就是马列主义的本本都是对的,奉若圣典,把马列主义搞成宗教,而自己是马列二位事业的地上代理人。其实,宗教也反对教条主义,耶稣就担心人家把他搞成僵死的条条框框,他要求人们从内心接近天国,在世亦在天堂。只有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教会才拿教条来吓唬、欺骗老百姓。所以,教条主义者考虑的是他那个代理权,那个首先发言权。因此,说它是机会主义,投机倒把。仿佛真理是他独家经营的商品,或者是他的那个大教条批发给他在某个地区的独家经营权。

王明的事情到今天还不引为教训,实在令人心痛。

(二)马列主义对不对呢?今天我们固然要思考这个问题,革命者随时要思考这个问题。马列主义的理论来自于在其以前的历史,从这个层面上它永远正确。至于今天,我们就要看它有多少成分是与人民革命的实践相吻合。历史上批判修正主义,是针对部分人妄图取消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这个核心内容,实际上是批判阉割主义。在今天,阶级斗争和暴力革命仍然是革命的唯一途径,因此,今天我们批修正主义,也在这个点上。

但是,马列主义不需要改造吗?不需要适应当前的革命形势吗?如果我们为了当前的革命问题改造了马列主义,甚至放弃了马列主义,那么,有人说我们是修正主义也好,是叛徒也好,就让他说去吧!

我们必须非常清醒地意识到,马列主义的目的是为了改造旧世界,是为了解放受压迫的人类。如果人民在自身的斗争实践中找到了比马列主义更为有效的思想武器,那么,马列主义有什么不可以退出历史舞台的呢?

因此,真理是没有绝对的(如果我们不是圣徒),任何理论和思想都要经受实践的考验。而实践是什么?实践不是奶,真理也不是娘。实践是千百万人、甚至千百万年的人民革命活动的总和,不是孤立的、局部的、阶段性的那个点,更不是彼得堡的十月革命那一下,也绝不啻莫斯科那一小块地方的风来雨去。

如果革命的实践证明了马克思主义的胜利,那么,马克思主义当然是真理;相反,我们就要重新思考,多用大脑,而不要作传声筒。

必须切记,马克思主义绝不是真理的代名词。

(三)有人说,出现问题向群众求教,叫做“病急乱投医”。革命难道不是什么紧迫的问题吗?难道容得我们慢功出细活吗?人民群众难道不是革命的良医吗?难道说书本上的马列主义有一切现成的答案,你真理在握了,可以踱着方步把冬宫打下来吗?

因此,毛主席在不止一个地方说到,我们要活的马列主义,要对人民解放有用的马列主义。马列主义怎么个活法,就是依靠群众。口头上说说什么都是容易的,实际做起来就一败涂地。

离开群众运动,谈什么“胆识”?不是虚壮声势吗?只有不怕群众运动才是真正的胆识。共产党要是没了群众,哪来什么胆识?当然就会变成机会主义、投降主义,或者一切别的不好的主义。我看戴一百个帽子都可以。

(四)有人说,毛主席“发动群众斗群众”,是这样吗?群众运动,汪洋大海,你不下去,在上面观望,怕得很,怕死了。革命就是有血污的,好比婴儿出生。群众要是不在斗争中实践,温良恭俭让,一团和气,还叫什么群众运动?难道是看华尔兹舞的表演吗?

这里面有人民内部矛盾,有新旧思想的较量,有阶级斗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体现,复杂得很,要学习、身体力行,反复学习、反复身体力行才能知道个大概。

(五)在对待儒法的问题上,假如否定孔子办民间学堂,否定韩非子从当时社会的具体情况出发的创新,是根本上的形而上学。事物是发展的,希望儒法在古代就是马列,希望孔韩在当时就是马恩,多么可笑,多么无知!

历史永远不会象资产阶级说的那样终结在全球化的今天,也绝不会象教条主义者说的那样终结在马列主义。

(六)知识分子被消灭了吗?远远没有。你是,我是,很多人都是。共产主义运动是要消灭知识分子吗?再读一读马列的书,再参加一些生产实践,然后发言!不要被所谓“后学”搞得很迷茫。

至于“经典马列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开创的社会主义人类新篇章将众多中国‘知识分子’锻造成一代又一代共产主义新人”这样的话,简直是语焉不详。

什么叫“经典马列主义”,是二十八个半的那套吗?什么时候所谓“经典的马列主义”在中国革命中起过积极作用?它怎么就能将中国的知识分子锻造成共产主义新人呢?

(七)“以今天资本主义世界倒行逆施、走向毁灭的现实丑态来作为无产阶级革命高歌猛进、团结奋斗的论据,是一种旧伤复发,是革命荷尔蒙的歇斯底里,却不是可以提交给人民群众并以此接受检查和考验的文化战略和革命纲领。”

说这番话的人,看来的确是忘记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个道理。如果不是因为资本主义世界的倒行逆施、走向毁灭这样的现实,我们革的哪门子命?为什么革命?革命的根据不是罪恶的现实世界,难道是某人的教诲不成?难道我们是某个圣人的看门弟子,只拿着他的原教旨而根本不顾社会的善恶是非横冲直撞一番,就来得很有根据吗?

恰恰是我们出自万恶的资本主义现实,为了与这个万恶的现实中腐蚀人们灵魂的上层建筑进行殊死搏斗,所以我们的文化思考和实践,不仅站得住脚,而且经受得起时间的考验,是顶天立地的,是前所未有的!

(八)今天,这个“读语录”的文章,也是针对我们上海站点的“大鸣大放”栏目中一位读者的来信作的驳斥。

《音乐大字报》围绕着音乐并思考相关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不仅仅是一种文本的言说,根本上是一种行动。这个行动有劳动阶层文艺过去的活动,也有来自世界范围内新一代革命文艺工作者和人民的直接心声。我们每一个革命同志都正在为了新文化和新思想的传播,不惜牺牲个人利益,战斗在最前方、最基层。任何一个不脱离中国现实斗争的同志和朋友都会听到我们的歌唱,看见我们的努力。我们很难说都已经成为成熟的、老练的革命战士,但是,我们绝不会把我们从人民那里得来的东西巧取豪夺,我们也绝不会钻在“经典马列主义”的故纸堆里——“遥想洋楼高耸,正对着阔街上车水马龙。前面是一杯热气蒸腾的无产阶级咖啡,远处是许许多多龌龊的农工大众。”

所以,我们不仅要把我们的思想和行动传播到劳动阶级的先锋队中去,还要传遍中国,传遍世界,深入人心!

(九)毛主席讲,我们的哲学就是斗争。如果某个东西与斗争无关,那不管它叫做马克思主义也好,叫做列宁主义也好,都将与我们无关。

(十)我看某先生的匿名来信归根结底是莫斯科态度的延续,是人云亦云,是随波逐流。它对于毛泽东思想和文化大革命的认识只能浮在字的表面,甚至连这个程度都没有达到。他对于革命群众的勇于探索进行挖苦讽刺、疯狂打击,起到了帝国主义集团及其走狗所不能起的险恶作用。因此,根本上,来信的观点是市侩的立场。在革命斗争的急风险浪里,我们一定要警惕这种声音,因为,它看起来是一副“左”的、“经典”的面孔,包藏的却是极右的祸心。

有一种混进革命队伍的机会主义者,一开始往往以教条主义的面孔出现,但是,革命的紧要关头,一夜之间就会变成投降主义,从投降主义又进一步干脆背叛革命,投入敌人的怀抱。

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最后,来信“要求”我们成为“合格的文化艺术的工农兵”,但是,我要说,你想错了。因为,如果我们合了你的格,就合不了人民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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