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 照亮前路

——中国共产党第一次、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

马立强

原编者按：行程万里，不忘初心。在党的十九大即将胜利召开之际，本版特刊发一组文章，介绍党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召开的历次全国代表大会，重温党所走过的伟大历程。

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5周年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产生了共产党，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这一开天辟地的大事变，深刻改变了近代以后中华民族发展的方向和进程，深刻改变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深刻改变了世界发展的趋势和格局。”近代以来，中国人民的反帝反封建斗争之所以屡遭挫折和失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一个先进坚强的政党作为领导核心。中国共产党的创建，从根本上改变了这种局面。从此，中国革命有了正确的前进方向，中国人民有了强大的凝聚力量，中国命运有了光明的发展前景。

一

秋季的北京陶然亭公园天朗气清，如今这里是附近居民游乐锻炼的好地方。但鲜有人知的是，陶然亭公园曾是李大钊等中国共产党人从事革命活动的地方。1920年8月，天津觉悟社等五个进步青年团体在陶然亭公园慈悲庵举行茶话会，李大钊应邀参加，他在会上提出了“标明主义之必要”，“盖主义不明，对内既不足以齐一全体之心志，对外尤不足与人为联合之行动”，李大钊要标明的主义不是别的什么主义，而是马克思主义。

随着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及其同中国工人运动的初步结合，建立工人阶级政党的任务提上了议事日程。1921年3月，李大钊公开呼吁创建工人阶级政党。6月初，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共产国际远东书记处代表尼克尔斯基先后来到上海，并与上海的共产党早期组织取得联系。共产国际代表建议尽早召开全国代表大会，宣告中国共产党的正式成立。与此同时，上海的李达、李汉俊与广州的陈独秀、北京的李大钊书信商议，认为建党时机已经成熟，随后发函商请各地党组织派代表来上海参会。

1921年7月23日晚，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106号(今兴业路76号)正式开幕。出席大会的13名代表，代表着全国50多名党员。陈独秀、李大钊因公务繁忙无法脱身而没有出席。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尼克尔斯基出席了会议，并发表了热情讲话。

24日，会议继续进行，各地代表汇报了本地区党、团组织的发展状况。与会代表商定休会两天，用于起草党的纲领和今后的工作计划等文件草案。27日至29日连续三晚，与会代表集中讨论此前起草的纲领和决议，在认真热烈的讨论中，与会代表各抒己见，有共识也有分歧。30日晚的原定议题是通过党的纲领、决议和选举中央领导机构。会议刚开始，一名陌生男子突然闯入会场后又匆忙离去，马林断定此人是敌探，建议马上中止会议，迅速转移。不久，法租界巡捕突击搜查会议地点，威胁警告一番后离去。转移出来的代表当晚集中在李达的寓所，商定最后一天的会议改在浙江嘉兴举行。在嘉兴南湖的一艘游船上，与会代表讨论并确定党的名称为“中国共产党”，规定党的纲领是“以无产阶级革命军队推翻资产阶级”，“采用无产阶级专政，以达到阶级斗争的目的——消灭阶级”，“废除资本私有制”以及联合共产国际。

大会通过的关于当前实际工作的决议，规定党成立后的中心任务是组织工人阶级从事工人运动，并强调在工人运动中必须加强党的领导。

考虑到党员数量少和地方组织尚不健全，大会决定暂不成立中央执行委员会，只设中央局作为中央的临时领导机构。大会选举陈独秀为中央局书记。

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完成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伟大使命。从此，在中国出现了完全新式的、以共产主义为目的、以马克思列宁主义为行动指南的工人阶级政党。

二

党的一大后，党的中央局在秘密状态下，以积极谨慎的姿态，一方面组织党员努力开展活动，另一方面不失时机地加强自身建设。1921年11月，党的中央局发布关于党的组织和宣传工作的通告，通告要求各地党组织积极大胆地做好党员发展工作，要求“上海、北京、广州、武汉、长沙五区早在本年内至迟亦须明年七月开大会前，都能得同志三十人，成立区执行委员会”，同时“中央局宣传部在明年七月以前，必须出书(关于纯粹的共产主义者)二十种以上”。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集中主要力量从事工人运动。1921年8月，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成立，这是党公开领导工人运动的机关。经过一年的努力，党领导的工会组织发展到100多个，会员达80多万人。1922年5月，为适应工人运动日益高涨的需要，中国共产党以劳动组合书记部名义在广州举行了第一次全国劳动大会，这次大会实际上确认了党在工人运动中的领导地位。在领导工人运动的同时，党也加强了对农民、青年、妇女运动的发动和领导。

革命运动的实际开展，不但要求中国共产党人正确认识中国国情，而且也为提高这种认识提供了客观条件。1922年1月15日，《先驱》杂志创刊，这是由共产党人主办的刊物，发刊词指出单有反抗的创造精神，“若不知道中国客观的实际情形，还是无用的”，所以，“本刊的第一任务是努力研究中国的客观的实际情形，而求得一最合宜的实际的解决中国问题的方案”。这表明，中国共产党人已认识到应该根据中国实际情况来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解决中国革命的问题。

1921年底至1922年初帝国主义列强召开的华盛顿会议，确认帝国主义列强共同统治中国的局面。在帝国主义势力的操纵下，中国各派军阀展开更为激烈的争夺，引发多次大规模战争，使中国政局陷入极度混乱。这些事实使中国共产党人认识到，中国人民所受的最大痛苦，还不是一般的资本主义剥削，而是帝国主义的压迫和封建军阀的统治。因此，制定出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纲领，就成为中国共产党最为迫切的任务。

三

1922年1月，共产国际在莫斯科召开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中国共产党派代表出席。大会阐明了列宁关于民族和殖民地问题的理论，认为中国“当前的第一件事便是把中国从外国的羁轭下解放出来，把督军推倒”，建立一个民主主义共和国。这些思想，对于党制定当前阶段的革命纲领给予了直接帮助。

1922年7月16日至23日，中国共产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出席这次大会的12名代表，代表着全国195名党员。鉴于党的一大遭到法国巡捕破坏的教训，党的二大采取了较为严格的保密措施。大会以小型的分组会为主，尽量减少全体会议的次数，每次会议都要更换地址。

在全面考察分析国际国内形势和中国社会性质、革命性质和革命动力的基础上，大会明确党的最高纲领是实现共产主义，最低纲领是打倒军阀、推翻国际帝国主义的压迫、统一中国为真正的民主共和国。这样，党的二大就在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提出了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为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指明了前进方向。

会议通过了《关于共产党的组织章程决议案》，该决议案提出把党建设成为一个革命的群众性的无产阶级政党的任务，“我们既然是为无产群众奋斗的政党，我们便要‘到群众中去’，要组成一个大的‘群众党’。”这个党不仅“内部必须有适应于革命的组织和训练”，而且“党的一切运动都必须深入到广大的群众里面去”。这表明党不仅注重扩大自己的组织与群众基础，而且开始采取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政党和政治派别没有采取过也不可能采取的革命方法，即群众路线的方法。

党的二大通过了《中国共产党章程》(以下简称二大党章)，这是党的历史上第一个党章。二大党章共二十九条，分党员、组织、会议、纪律、经费、附则六个章节，对党员条件、党的各级组织和党的纪律作了具体的规定，明确体现了民主集中制原则。二大党章中纪律不仅独立成章，而且共有九条，占了党章篇幅的近三分之一，二大党章规定党员“言论行动有违背本党宣言章程及大会各执行委员会之议决案”的、“泄露本党秘密”的等行为要给予开除处分。党对纪律建设的重视是党一以贯之的传统。

党的二大决定出版党中央机关报——《向导》周报，以宣传党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大会还选举产生了中央执行委员会，陈独秀当选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长。此后，中国共产党向全国人民大力宣传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打倒列强除军阀”的口号迅速传播开来，并由此开创了激荡无数国人精神与生活的国民革命时代。

全面客观地来看，中国共产党的创建是由党的一大和党的二大共同完成的。党的一大确定了党的名称，建立起全国统一的党组织，明确了党的性质和最终奋斗目标，但由于受当时思想认识水平的限制，如实现党的最终奋斗目标的途径方式等重大问题以及党章，都未能深入讨论并作出决议。

党的二大继续完成党的一大的未竟使命，制定了《中国共产党章程》，将党的奋斗目标明晰为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从而迈出了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