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毛泽东反对“和平演变”及其对党建的意义

沧  南  王松平

摘要：在中朝人民军队打败西方霸权主义及其纠集的十五个国家的侵略军后，国际资产阶级被迫意识到，在社会主义国家日益强大的情况下，颠覆无产阶级专政不能仅仅依靠武装入侵这一手，还需要依靠玩弄和平阴谋这一手，在所谓“和平”“友好”“自由”“民主”的名义下，向社会主义国家推行“和平演变”政策，采用非战争的形式达到消灭社会主义国家的目的。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依据马列主义的基本原理，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科学地具体地解决了如何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和平演变”的问题，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作出了重大贡献。

106年前，列宁在《机会主义与第二国际的破产》一文中写道：“1915年4月，有一位社会民主党人，社会民主党党员，用莫尼托尔的笔名在德国一家保守派杂志《普鲁士年鉴》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这位机会主义者无意中说出了真话，公开道出了整个世界资产阶级对20世纪工人运动的政策的实质所在。不理睬这个运动，用暴力镇压这个运动，都不行了；应该收买它的上层，从内部腐蚀它。英法资产阶级几十年来正是这样干的，它们收买了工联领袖、米勒兰们、白里安们及其一伙。现在，德国资产阶级也正是这样干的。”[1]列宁在这里所写的“收买它的上层，从内部腐蚀它”，用西方霸权主义者的话来说，就是搞“和平演变”。“和平演变”就是“收买它的上层，从内部腐蚀它”这一政策在新的历史条件下的翻版。

一

马克思、恩格斯根据对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矛盾和阶级斗争的科学分析，从理论上证明了无产阶级进行的阶级斗争必然带来无产阶级专政。列宁在沙皇俄国实现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在世界上建立了第一个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这时候，摆在共产党面前的首要问题，就是怎样巩固无产阶级专政、如何防止资本主义复辟的问题。以前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没有这样的实践，对这个问题不可能做出具体的正确的回答。但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证明，如果不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对这个问题做出具体的正确的回答，社会主义国家就有可能被“和平演变”，出现资本主义复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理，在总结中国的和国际的无产阶级专政历史经验的基础上，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科学地解决了如何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和平演变”的问题，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关于这个问题，毛泽东早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诞生的前夕就已经注意到了。1949年3月，他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的报告中明确警告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将会成为主要危险。毛泽东说：“因为胜利，党内的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可能生长。因为胜利，人民感谢我们，资产阶级也会出来捧场。敌人的武力是不能征服我们的，这点已经得到证明了。资产阶级的捧场则可能征服我们队伍中的意志薄弱者。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2]为了防止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腐蚀，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还提议：不作寿；不送礼；少敬酒；少拍掌；不以人名作地名；不要把中国同志和马、恩、列、斯平列。

1949年3月，在进北平之前的日子里，毛泽东又一次讲到李自成。他说：可不要以为进城了，当官了就不求上进了，不愿再过艰苦的生活了，那样，就和李自成差不多了。在进京的那一天，毛泽东对周恩来说：“今天是进京的日子，进京赶考去。……我们决不当李自成，我们都希望考个好成绩。”[3]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我们党和党的干部保持了过去在解放区长期形成的艰苦朴素、廉洁奉公、不谋私利、联系群众的思想作风和工作作风，赢得了全国各族人民的信任和尊敬。中国共产党在全国各族人民中享有崇高的威望。但是，在我们党执掌政权之后，我们队伍中的个别不纯分子和经不起“糖衣炮弹”攻击的意志薄弱者，开始利用权力谋取私利，贪污案件时有发生。为了消除我们队伍中的腐化分子，抵制资产阶级的腐蚀，防止“和平演变”，1951年冬，在党和政府机关内部开展了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的“三反”运动。毛泽东为指导运动写了许多批示、批语和书信。1951年11月30日，他在《关于刘青山、张子善大贪污案调查处理情况报告的批语》中写道：“这件事给中央、中央局、分局、省市区党委提出了警告，必须严重地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注意发现、揭露和惩处，并须当作一场大斗争来处理。”[4]毛泽东认为，只有“着重打击大贪污犯，对中小贪污犯则取教育改造不使重犯的方针，才能停止很多党员被资产阶级所腐蚀的极大危险现象，才能克服二中全会所早已料到的这种情况，并实现二中全会防止腐蚀的方针”[5]。如果我们党不同资产阶级的腐蚀进行针锋相对的，但又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斗争，任其自由泛滥，李自成的悲剧，就有可能重演。

20世纪50年代中期，正当西方霸权主义开始向社会主义国家推行“和平演变”政策的时候，毛泽东发表了《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等文章。这些文章明确指出：

第一，社会主义社会仍然充满着矛盾，只有正确处理这些矛盾，才能充分调动广大人民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的积极性，使社会主义制度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

第二，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基本上统一的社会主义经济制度之后，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斗争还没有完全结束，一定范围内的阶级斗争还是长期的、曲折的，在某种条件下还有可能激化。

第三，社会主义社会仍然要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人民民主专政(即无产阶级专政)，坚持共产党的领导，坚持马克思列宁主义。

这些理论原则，是指导社会主义改革和建设，防止“和平演变”的强大的思想武器，也是加强党的建设，维护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的强大的思想武器。

此外，毛泽东还对“和平演变”的可能性作了具体的论证。1962年9月，毛泽东在一次讲话中说：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如英国、法国等都曾几次反复，社会主义国家也可能出现这种反复。我们这个国家要好好掌握，好好认识，好好研究这个问题。要提高警惕，要好好教育青年，教育干部，教育群众。不然，我们这样的国家就会走向反面。1964年1月12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坚决支持巴拿马人民的爱国正义斗争》的谈话中又说：美帝国主义“还力图对社会主义国家推行‘和平演变’政策，实行资本主义复辟，瓦解社会主义阵营”[6]。概括地说，毛泽东在防止“和平演变”这个方面提出的理论和政策的主要内容有：

1.必须坚持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

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是我们党在长期艰苦奋斗中形成的一个优良传统，也是无产阶级政党区别于资产阶级政党的一个显著的标志。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我们党又从理论和实践的结合上阐发了这一优良传统，把它看作是共产党人防止“和平演变”，立于不败之地的坚强保障。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经验证明，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对于党的建设和社会主义制度来说，确实是一个根本性的大事。

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能够使自己的感情发生变化。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党政干部都是普通劳动者，不是高高在上的老爷，不管当多么大的官，做什么样的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是干革命工作，都应以普通劳动者的姿态在人民中出现，使工人、农民、士兵、知识分子感到大家是平等的。这种平等关系，心声共鸣，就是在长期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中形成的。人们在劳动中的关系，就是平等的关系。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不仅会使自己的感情发生变化，而且还会影响千百万干部的子弟。

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可以了解情况，并帮助解决群众生活的问题，从而把党的政治任务和群众的经济生活密切地结合起来。早在1934年，毛泽东就曾这样讲过，要想使群众“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热烈地拥护我们”，“把革命当作他们的生命，把革命当作他们无上光荣的旗帜”，“那末，就得和群众在一起，就得去发动群众的积极性，就得关心群众的痛痒，就得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解决群众的生产和生活的问题，盐的问题，米的问题，房子的问题，衣的问题，生小孩子的问题，解决群众的一切问题”。[7]在这里，最重要的就是“和群众在一起”“关心群众的痛痒”。如果我们不深入群众，不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群众就不会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这样，就根本不可能将党的方针政策转化为群众自己的方针政策。

2.加强思想政治工作

1963年12月11日，毛泽东把王鹤寿(时任冶金工业部部长、中共治金工业部党组书记)关于企业思想政治工作报告批示给当时国家计委的一位负责同志时写道：“此件(指王鹤寿1963年12月9日关于企业思想政治工作问题给毛泽东的报告)请你看一下。别的工业部是否也抓起了思想政治工作，请你查告我。看来学解放军，并且调一些解放军好干部到工业部门工作，是一个好办法，请你考虑一下这个问题。”[8]在这一方面，毛泽东提出过一系列具有长远意义的重要思想和政策。例如，关于思想政治工作是经济工作和其他一切工作的生命线的思想；关于政治与经济、政治与技术、红与专的统一思想；关于战争胜负的决定因素是人，不是一两件新式武器的思想；关于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思想，等等。这些理论观点，都是经过实践一再检验的客观真理，不仅大大丰富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关于意识能动作用的学说，而且为我们坚持党的领导地位，巩固无产阶级政权，防止“和平演变”提供了思想武器。

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是由社会主义社会的本质及其发展前途所规定的，不是可以加强可以不加强，而是一定要加强。任何一种社会，都是在某种生产的基础上形成的经济、政治、文化的统一体。在这个统一体中，经济是基础，是决定政治、文化的东西；而政治和文化一经形成之后，又积极地反作用于经济。在一定条件下和一定时间内，政治能够左右经济和文化的发展。资本主义社会是这样，社会主义社会也是这样。作为社会主义社会本质特征之一的无产阶级政治及其指导思想马克思列宁主义，是保证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沿着社会主义方向发展的根本条件。如果忽视了无产阶级政治的领导，或是削弱了马克思主义在社会意识领域的指导地位，人们对社会主义社会的理解就会陷入片面性，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就不能保证社会主义的方向，我们的社会主义就会失去理想和目标，就不能抵制各种腐朽思想的侵袭，就有可能走到资本主义的邪道上去。

3.必须培养和造就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为了坚持党的领导地位，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和平演变”，不仅需要有一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革命路线，还需要培养和造就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这是一个直接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命运的生死存亡的重大原则问题。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创立的党和社会主义革命事业是否能够代代相传下去，社会主义江山是否会改变颜色，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接班人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后代能不能沿着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路线继续前进的问题。不解决好这个问题，就制定不出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路线；或者说，即使制定出来了，也难以贯彻下去。为此，就必须注意培养和造就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这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具备哪些条件才能充当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呢?毛泽东认为，必须遵循这样五条原则：

第一，他们必须要搞马列主义，不搞修正主义。是搞马列主义还是搞修正主义，这历来是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斗争的根本问题。第二，他们必须诚心为中国大多数人服务，诚心为世界大多数人服务，而不是为少数人服务，不是为资产阶级和帝国主义服务。毛泽东早在延安时期就曾这样说过：“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这个根本问题不解决，其他许多问题也就不易解决。”[9]这就是说，为谁服务的问题是个立场问题。没有坚定的无产阶级立场，就不可能诚心为中国和世界大多数人服务，就不可能在复杂的阶级斗争中分清敌我，辨明是非，就抵挡不住资产阶级的腐朽思想的侵袭。第三，他们必须能够团结大多数人。所谓团结大多数人，即是说，不但要善于团结和自己意见相同的人，而且要善于团结那些曾经反对过自己反对错了的人。第四，他们必须要有民主作风，遇事要与同志商量，要充分酝酿，要听取各种不同意见。共产党要搞群言堂，不要搞一言堂，要搞民主作风，不要搞封建式的家长作风。第五，他们必须襟怀坦白，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富于自我批评。自己有了错误，敢于自我批评，敢于改正自己在工作中的缺点和错误。

这五条是相互联系的。第一条是理论，也是方向；第二条是目的，到底为谁服务，这是根本的，这一条学通弄懂了，就什么都好办了；第三、四、五条讲的是方法问题，要团结多数人，要搞民主集中制，要敢于作自我批评，这些都是方法。

上述五条主要原则，就是保证党和国家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中能以普通劳动者的身份，而不以贵族的姿态、官僚老爷的派头在人民中出现的根本条件，就是保证无产阶级政权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根本条件。能够做到这些，就可以抵制资产阶级的腐蚀，防止“和平演变”。

二

毛泽东关于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的思想，关于加强思想政治工作的思想，关于培养和造就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的思想，既是巩固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措施，又是建设一个全国性的、布尔什维克化的大党的“伟大的工程”的一个部分。无疑，这些论述都是毛泽东党建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里，毛泽东阐发了党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和作风建设问题。集中到一点，就是要对广大党员进行马克思主义的教育，提高党员改造客观世界和主观世界的自觉性，着重解决在思想上建党的问题。毛泽东反对“和平演变”的思想，对于党的建设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长远的历史意义。

1.毛泽东反对“和平演变”的思想，从总体上阐明了党的建设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

一百余年来，中国共产党之所以能够顶住外部的压力，排除内部种种思潮的干扰，坚持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的性质，原因就在于党始终不渝地坚信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党建的根本指导思想。这是中国共产党成为工人阶级先锋队的基本前提，也是区别于其他工人阶级政党的一个显著的政治特征。从某种意义上说，遵循马克思主义来指导党的建设就是坚持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的性质。

必须清醒地看到，党的建设是否将马克思主义作为根本指导思想，是直接关系到党的前途命运、兴衰存亡的问题。我们党的全部历史都证明了这个真理。党的建设遵循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党就兴旺发达，就有凝聚力、吸引力、战斗力，就能做中国人民的中流砥柱；反之，若是背离了这一根本指导思想，党就受到挫折，遭到损害，思想混乱，组织涣散。在共产党成为执政党后，还存在着用什么理论来建党和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党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绝不能等闲视之，必须高度重视。

2.毛泽东反对“和平演变”的思想，从战略的高度论述了培养和造就党的干部和接班人的重大意义

毛泽东说：“指导伟大的革命，要有伟大的党，要有许多最好的干部。……我们党的组织要向全国发展，要自觉地造就成万数的干部，要有几百个最好的群众领袖。”[10]这个问题的实质，就是要培养和造就党的干部，使党的各级领导权牢牢地掌握在忠于马克思主义的人手中，使我们的党能够一代一代地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轨道发展下去。这是坚持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的性质，巩固无产阶级专政，使我们党和国家永远立于不败之地的根本保证。

3.毛泽东反对“和平演变”的思想，是提高我们党员的识别能力，清除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和一切剥削阶级思想影响的锐利武器

在新的历史时期迫切需要加强党的建设，迫切需要用马克思主义来改造我们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改造我们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改造我们的主观世界同客观世界的关系。在我们的队伍中，有些人之所以把真善美当作假恶丑，把假恶丑当作真善美，有些人之所以好走极端，爱搞“一刀切”，有些人之所以向往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及其生活方式，被糖衣炮弹打中，原因是多方面的。但是，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建立起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只是在组织上入了党，没有在思想上入党。思想上入党，最根本的一条就是要加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只有提高我们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素质，才能克服我们的盲目性、动摇性、不彻底性，做一个清醒的、敢于担当、坚定的、有作为的共产党人。

注释：

[1]《列宁全集》第27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09页。

[2]《毛泽东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438页。

[3]《毛泽东年谱(1893—1949)(修订本)》下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第470页。

[4]《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2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年，第468页。

[5]《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1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第425页。

[6]《毛泽东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55页。

[7]《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137-139页。

[8]《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5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年，第287页。

[9]《毛泽东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857-858页。

[10]《毛泽东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第277页。

（本文原载《毛泽东思想研究》2022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