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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米兰·昆德拉死了,别赶时髦跟着瞎吵吵

作者:司马南   来源:红色文化网  

米兰·昆德拉死了。

我完全赞同中国小说家余华的说法,“米兰·昆德拉是一个三流的作家,他完全是被高估了”。

余华是作家,他可以这样说,他有资格这样说。如果我有这种感觉,我也不敢说出来,因为我离作家圈子很远,即使说出来,也不过是胡同退休老头的喃喃自语。

先看了《布拉格之恋》,又拼命去找《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那个时候可是顶级时髦的作品,尽管有爱情故事支撑,尽管我那时正是青春的年纪,然而硬是看不下去,支离破碎的情节,强行植入的政治理念,像是没有熟透的果子。如无特别需要,啃他干嘛?但我还是啃完了,因为大家都说深刻,时髦得很,你没读完,就没资格没有谈资与别人交流。

作为小说家,米兰·昆德拉连故事都讲不好,诺贝尔文学奖那些老爷们多少次或者要给他奖,实在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只好渲染他的所谓深刻性来蒙事。

米兰·昆德拉作品进入中国,是肩负美国中情局所指导的文化使命的。如果不是19688月苏联军队占领了捷克斯洛伐克,如果米兰·昆德拉那本相当粗糙的习作不是被列为禁书,如果米兰·昆德拉不是因为党票出了问题被解除了教职,引发一些同情者的强烈反弹,以至于对苏联形成了一种美国中情局感到可喜的舆论动势,如果米兰·昆德拉此后不是因为他极端的反对社会主义(即西方语境中所谓极权主义)符合前颜色革命头面人物的标准,他的那些书不大会有什么人去读的。

为了与中国市场产生最大的适应性共鸣,他们宣称,没有人比米兰·昆德拉更懂爱情。

后来就不是捷克人米兰·昆德拉的故事了,而是变成了法国人米兰·昆德拉的故事了。文化大国法国在配合美国颜色革命方面是不大注重美法差别的,对所谓极权主义的攻击,特别是运用形象的语言、好玩的故事,最好是作品倾向明显,同时作家本身就有故事,他们试图塑造第二个索尔仁尼琴,果然取得了部分的成功。米兰·昆德拉被放的位置越来越高,最后就放到文学作品神殿的屋檐上去了,许多人看他的作品被扭伤了脖子,害了颈椎病,直到今天都迷迷糊糊的。

这里的底牌,被一个在法国生活多年,当过戛纳评委的中国旅法女作家边芹轻轻地戳破了一个窟窿眼儿。

根据小孔成像原理,待看进去,一度失去意识形态上自我保护意识的中国,从某角度看被西方文化渗透成了筛子。很多自我标榜独立与自由的公知,无非是一些痴迷西方意识形态的自觉不自觉的虔诚信徒。

他们仿佛被人拿了魂一般,在曲里拐弯的迷宫里跟着标签走,从伤痕标签走向寻根标签,再走向现代性标签、蔚蓝港湾标签,最后安息在上帝臂弯儿的标签里。

美国中情局心知肚明,直接把米兰·昆德拉包装成一个社会活动家是缺少神秘性的;把他包装成一个天才的作家,则更容易拉近与读者的距离。米兰·昆德拉其实相当长的时间里面,他都是一个反叛的社会活动家。

法媒承认,昆德拉是地地道道的公众人物。他上电视,接受采访,发表谈话,撰写文章,利用各种场合向人们讲述苏联入侵后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形,米兰昆德拉事实上成为东西方冷战时期,站在西方立场上射向苏联的一颗精巧的波塞冬。

他的作品对列宁、斯大林所建立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用尽了小剧场效果的嘲讽和调侃。话不正经说,却让人明白一个意思,而后产生小剧场喜剧效果,要的就是解构社会主义。这一连串昆德拉手法,其实在美西方冷战时期意识形态斗争当中,散见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以及其他西方主流媒体之上。演员出身的美国总统里根,最擅长用这种方式来调侃同时期的前苏联领导人,通常演出的效果都不错。现在有了米兰·昆德拉来,帮助西方政客以轻松的方式羞辱苏联,美西方世界当然求之不得。

尽管苏联与中国闹掰了,甚至陈兵百万差点打起来,但就意识形态而言,美西方依旧把中国划入社会主义阵营,并欲除之而后快。他们自然意识到了米兰·昆德拉对于刚刚打开国门的中国具有特别的价值和意义。

1985年李欧梵在《外国文学研究》上发表了《世界文学的两个见证:南美和东欧文学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启发》,介绍了南美作家马尔克斯和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以及他们各自的代表作,昆德拉被正式介绍进入中国。

李欧梵?什么人?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哈佛大学荣休教授/台湾省中央研究院院士/香港人文学院创院院士/香港科技大学人文荣誉博士。

这个人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曾与同学白先勇创办《现代文学》杂志,其后在美国哈佛大学读中国思想史,师从史华慈和费正清等“大师”,获博士学位,是个典型的知华的解构派,由他来译介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再合适不过了。

前面说到余华不齿米兰·昆德拉的作品,这与李欧梵有点关系。李欧梵对早期的余华作品评价尚可。余华的小说改写中国古典小说爱情的意义,以《鲜血梅花》为代表,很有震撼性,其后又有《许三观卖血记》,语言与笔法都有突破。后来,李欧梵却把余华的作品像破皮球一样弃掉了,睬也不睬。

他的个人兴趣在张爱玲,在《废都》,在追求所谓国际意义,米兰·昆德拉介绍到中国来解构他所谓的极权,当然具有国际意义。李欧梵的国际意义,并不满足于一般外来的东西植入中国,而要求有强烈的针对性、现实性、当下性、寓言性。“现实主义又有现代主义的半抽象半寓言的层次,我喜欢这样的小说”,他说。

正巧,米兰昆德拉符合这样的要求。

以高雅、精巧、音乐、后现代等符号堆砌起来的米兰·昆德拉作品,其实是个大俗套子,东扯西拉引经据典最后反“极权”反“强权”。因此有句名言:昆德拉并不反媚俗,昆德拉只反依附于“强权”的媚俗。

苏联的“极权”已经倒了30多年了,米兰·昆德拉来中国,就有了特别强烈的反“极权”的意义,这就是公知为什么普遍喜欢米兰·昆德拉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米兰·昆德拉这个捷克反叛者为什么和民国名媛张爱玲能搞到一起去的原因。

米兰·昆德拉死了,

别赶时髦跟着瞎吵吵。

瞎吵吵,让人笑话。

你如果心里真的特别难过,当然可以哭啊,不过中国人哭丧可是有讲究的:

春秋礼数,兄弟死了,祖庙里哭,表示同祖同宗;父亲的朋友死了,祖庙外哭,伯叔亦不得进祖庙;老师死了,正寝哭他;朋友死了,寝室门外哭他;只知道名字莫名其妙跟着点赞之交死了,那就在野外哭他吧。

人家是法国人,你得用雨果/大仲马熟练使用的法语哭。汉语,估计人家听不懂,再理解错了多不好。

2023712日晚饭后写于秦皇岛外打渔船渔人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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