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课》是很好的一课

鹿  野

前几天，笔者谈了谈当前教育中进步的一面，也就是明年历史教科书将取得的改进。今天我想在这里再谈一下当前教育中存在的问题以及如何应对。

一

说到教育中存在的问题，最明显的一个例子就是近几天来遭到热议的今年教育部和中央广播电视总台联合制作的《开学第一课》了。开学前夕，教育部要求每一位学生及其家长一起观看《开学第一课》：

【2018年《开学第一课》以中国改革开放40年来的伟大实践探索为背景，以“创造 向未来”为主题，在“创造精神”指引下，探讨梦想的崛起、探索的力量、奋斗的重要和未来的美好，引领广大中小学生感悟科学创造的魅力和重要意义，鼓励中小学生积极培养动手实践能力，提升科学素养，培育创新精神，在新的时代节点上更好地向未来出发。

各地要高度重视，将《开学第一课》作为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开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及时把《开学第一课》播出时间及频道通知到各中小学校，并要求学校通知到每一位学生及其家长，让其在家与家长共同观看。节目播出后将在教育部网站提供节目链接，供在线观看。

教育部办公厅关于组织中小学生上好2018年《开学第一课》的通知 -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政府门户网站

http://www.moe.gov.cn/srcsite/A06/s3321/201808/t20180827_346241.html?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

然而，当数以亿计的学生和家长坐在电视机旁，准备收看这个节目的时候，却发现到了规定的时间节目并没有准时上演，相反是整整15分钟的广告，其中大多数是私人教育机构开展校外辅导的广告。好不容易等到节目正式开始了，结果前面很长一段时间是成龙一类的带有很大争议的港台明星，还有一些现在娱乐界比较火爆的那些不男不女的小鲜肉们在央视的舞台上表演，大飞机设计师吴光辉为代表的一些真正实干的人士反而被挤到了节目后边。

一时之间，舆论沸腾了。无数家长和网友纷纷怒斥《开学第一课》当中的这些做法。教育部急忙辟谣，表示自己和节目开头插播的广告毫无关系，央视的广告部也出面道歉。但是大多数人仍然认为道歉缺乏诚意，这种事情绝不是一个广告部门所能够决定的，而且即使节目本身，追捧小鲜肉等行为也是极为不应该的。

二

笔者在刚开始看到这个节目时也很不舒服，但是后来想一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好就好在展示了真实的社会现状，让人们看到了资本势力的猖獗。

比如说，节目前15分钟都是广告，大多数还是教育培训等等为教育部所不允许的广告固然极其令人恶心，但是在今天的社会现实当中难道不存在这种资本至上，广告充斥的情况吗？节目本身推崇港台明星和小鲜肉这种资本的附属品固然让包括笔者在内的很多人感到极不舒服，但问题是现实当中港台明星和小鲜肉是不是的确比吴光辉等兢兢业业实干的人知名度更高，甚至获得的收入也更多呢？

反过来说，如果《开学第一课》开始之前没有任何的商业广告，最多是在节目休息中间插一两次公益广告，在正式的节目当中没有那些带有争议的港台明星和小鲜肉，全都是大飞机总设计师吴光辉这样兢兢业业的实干家，固然的确是符合学生和家长们期待了，也让我们看起来很舒服。可是这样“正能量”的节目同样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多少有一点儿假，只是歌舞升平，却隐瞒了社会现实当中阴暗的一面。

现在的教育界当中有一种倾向，就是认为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所以不应该被污染。因此在教育当中只应该让他们看到社会当中的光明一面，不应该让他们看到社会当中的黑暗一面。于是在这种理论的支配之下，鲁迅先生的很大一部分揭露民国社会黑暗的作品诸如《狂人日记》、《友邦惊诧论》、《“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相继被踢出了教材，保留的大多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这种小清新模式的作品，还有大量的心灵鸡汤涌入了教材。

可是这种做法是非常荒唐的。因为社会现实当中的黑暗面是客观存在的，并不是说不让人们接触就不存在了。鲁迅作品的最大价值正是打破了旧社会种种恶势力的文化垄断和新闻封锁，把真实的社会呈现在了人们的眼前。而且尤其是在当前社会信息极为发达的情况之下，学生的信息来源早就不仅仅限于课堂，如果要是仅仅在课堂上遮蔽了社会当中的阴暗面，那么无异于掩耳盗铃。正如某些人一针见血的指出，鲁迅从教科书当中滚蛋了，恰恰是因为他笔下的人物回来了。

当然，这绝不是说《开学第一课》和鲁迅的作品一样，是为了批判现实当中的资本势力而进行的刻意设计。相反，正是由于其迎合资本势力，对于广告和小鲜肉持推崇的态度才引发了人们的诟病。但是妙就妙在，这一事实本身就呈现了资本势力的无孔不入和肆无忌惮，也给很多不太关心现实的人们好好上了一课。正如高尔基所指出的，社会才是最好的学校，现实才是最好的老师。

三

其实，这世间很多事情初衷与结果未必相同，甚至有可能截然相反。正所谓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教育领域尤其如此。

比如说，过去一段时间内盛行一时的西方“快乐教育”模式，听起来似乎是有利于孩子们身心健康，欢欢喜喜的度过一个美好的童年。但其实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让孩子特别是普通劳动者家庭的孩子失去了社会竞争力，荒废了学习的最好时光。同时，也给他们蒙上了双眼，不让他们接触西方资本主导下的社会那种种丑态。说到底，这种看似很美的教育，不过是一种愚民教育和奴化教育而已。

再比如说，今天仍然很盛行的西方“素质教育”模式，听起来似乎是有利于防止人们读死书，而培养学生全面发展。然而事实上，在一个资本势力主导的社会当中，所谓社会实践以及艺术才华等等“综合素质”是有钱有势的人很容易做到，而普通劳动者却没有什么机会获得高评价的。因此这种看似全面发展的教育，其实只不过是给有钱有势的人开后门提供一个合理的借口罢了。

还有，今年以来教育部提出要消除大班额。应该说，大班额和超大班额的确对于教育是不好的，毕竟坐在后排的学生听课和看黑板都很困难。社会主义的公立教育发展到一定程度以后，的确也必须要消除大班额和超大班额，像今天的古巴平均每个班的学生只有15到20人，甚至还有不少山区人口少的学校一个班只有一个孩子。但问题在于，如果要是公立优质教育资源没有跟上的情况之下强行要求在短时间内消除大班额，客观上只能导致把很大一部分孩子“分流”到因为教育质量差却收费高而没有什么生源的私立学校，这还不如让他们在大班额的公立优质学校上学。今年开学季全国部分地区家长的不满及一些相关事件，其缘由也是这种看似合理的规定。

《开学第一课》也是如此，其虽然因为商业广告充斥和小鲜肉流行等等体现了一种错误的价值导向，但是正是这种做法引发了整个社会对于现实当中资本势力对教育的渗透和破坏的警觉与批判。这恐怕是那些设计者们所万万没有想到的，甚至很可能比真正设计出全是正能量的一课影响还要大上很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开学第一课》的确是很好的一课。

四

当然，《开学第一课》商业广告充斥和小鲜肉流行等导向毕竟是错误的，所以还需要教师们合理的引导，否则一样可能对涉世未深的学生们产生不良的影响。在这里，笔者就把一个担任教师的朋友给学生们对《开学第一课》的讲解作为结尾吧：

【同学们，你们上周六都收看了《开学第一课》，多数人大概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网上的相关评论，可以说对于其中的广告和小鲜肉是骂声一片。

这告诉了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就是我们现实社会当中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但是对于光明和黑暗，人们的心中终究还是有一杆秤的。比如说，像大飞机设计师吴光辉这样兢兢业业的实干的人，即使在某些时期受到一些排斥，但是仍然会得到人民群众的尊敬，而那些港台明星和小鲜肉们即使红极一时，但是在大多数人的心里还是看不起他们的。

同学们，你们是想当一个令人尊敬的人呢，还是想当一个让人看不起的人呢？如果说当一个令人看不起的人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名利双收，或许有一些人还会做出这种选择。但是《开学第一课》当中也展示了那些人的回忆，即使是当一个令人看不起的娱乐明星，同样也是很不容易的。那么我们应该做何种选择，难道不是很清楚了吗？

今年我们第一课的主题是“创造，向未来”。应该说，以大飞机总设计师吴光辉为代表的科学家的确是杰出的创造者，你们能够成为这样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更杰出的创造者，那就是像毛主席、周总理，包括习仲勋那样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他们不拘泥创造某项事物，而是要创造一个全新的社会。

过去100年里，我们最伟大的创造不是吴光辉的大飞机，也不是袁隆平的杂交水稻或者屠呦呦的青蒿素，而是他们创造出来的新中国。就在100年前，中国仍然是鲁迅先生笔下那个人吃人的病态社会。然而仅仅过了30年时光，他们那一代人就消灭了种种吃人的恶势力，创造出了一个人人平等的新社会。这是很多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改革开放40年来，我们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人们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是也正如《开学第一课》所显示的那样，广告充斥，小鲜肉流行等等负面现象也死灰复燃了。也是这个缘故，习总书记才提出我们今天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我希望同学们当中有人能够成为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那样的人，战胜现实当中的恶势力，为中国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这就是我要给同学们上的开学第一课，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