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人民日报5月3日报道,北京市民政局、组织部、社工委等于4月底联合召开全市社区减负工作推进会,要求各项减负清理工作必须在年底前完成,社区居委会行政化、机关化势头将得到有效遏止,“1个居委会17块牌子”的现象将被终结。
人民日报原文如下:
“上面千条线,底下一根针。”随着越来越多的事务下派到基层,社区工作人员负担过重、疲于应付。针对这一问题,从去年8月开始,北京市对社区工作事项进行了一次“地毯式”清理,制定出《关于进一步开展社区减负工作的意见》,共取消市级各部门下派的150项社区工作事项,除中央和市委、市政府明确要求开展外,其他考核评比一律取消。
“五一”小长假,北京许多社区工作者心情不错——4月底开的一个会,让他们感到振奋。北京市民政局、组织部、社工委等联合召开全市社区减负工作推进会,要求各项减负清理工作必须在年底前完成,社区居委会行政化、机关化势头将得到有效遏止。
“1个居委会17块牌子”将被终结
重负:“万能居委会”什么都包了,承担各类工作事项有322项
社区任务有多重?
北京市民政局局长李万钧告诉记者:“长期以来,一些政府职能部门习惯把社区看成政府的一条腿,大量的工作任务都派给社区,造成社区行政事务多、检查评比多、会议台账多、不合理证明多等问题非常突出,以至于有了‘万能居委会’,什么都做,什么都干,什么都包了,社区工作人员疲于应付。”这种情况极大地削弱了社区作为居民自治组织的功能。
根据调研汇总分析,社区工作事项高达322项,在社区设立的工作机构40个,在社区层面开展的评比表彰活动26项,在社区加挂的牌子平均有17个之多,诸如除四害领导小组、家长学校、药品安全等,都以挂牌形式进入社区。根据社区工作者反映,日常工作中需社区盖章证明的事项达到32项,如果社区不盖章,后续一些部门就不办理,因此,即使不在职责之列,居民也非要居委会给盖章不可。
按照减负要求,今后社区办公场所将只悬挂社区党组织、社区居民委员会、社区服务站三个组织机构的牌子。“其他牌子一律取消。”李万钧说得坚决。
“为基层社区‘摘牌子’的政策来得太及时了,希望能够真正给社区减负。”海淀区某社区党支部书记兼主任王佳妮说,其实社区工作人员不怕苦不怕累,就是怕应付各种无谓的检查、普查、台账、报表等,“如果减负落到实处,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走进居民家中了”。
改变:社区工作实行“准入制”,不再承担招商等任务
为社区减负就要严格实行社区工作“准入制”,而实行“准入制”的前提是厘清社区职责。
此次减负首先对社区的职责进行了明确。社区要聚焦主业,协助基层政府、组织居民开展自治活动,在社会动员、服务居民、协调利益关系和维护基层稳定等方面发挥积极作用。
今后进入社区的工作事务,实行清单管理。属于各部门、街道办事处、乡镇政府职责范围内的事项,不得转嫁给社区。除法律、法规和规章有明确规定外,其他需要社区协助的工作事项,市级部门的须经市委、市政府批准,区级部门的须经区委、区政府批准,未经批准的工作事项,一律不得交由社区落实,一经发现,立即撤销、终止。
“过去,社区承担的招商引资、协税护税、经济创收等任务指标,以及社区作为责任主体的执法、拆迁拆违、环境整治、城市管理等事项,原则上一律取消。”北京市民政局副局长谢延智介绍。
记者了解到,除明确社区居委会日常可出具的15项证明事项外,北京今年年底前将取消“社区综合治理领导小组”“社区计划生育工作领导小组”等27个工作机构,并将取消“幸福社区”“老干部服务示范社区”“充分就业保障社区”等25个达标评比项目。同时,除中央和市委、市政府明确要求开展的项目外,其他考核评比一律取消,各职能部门不再单独组织社区层面的考核评比活动。
探索:推进政府购买服务,培育社会组织,走出减负怪圈
事实上,为社区减负已经喊了好多年,各地也在积极探索,但大多收效甚微,甚至陷入越减负担越重的怪圈。社区减负难,究竟难在哪里?
“根本原因是政府职能转变不到位,基层包揽了大量的行政事务和社会管理事务。”中国社科院法学所副研究员董文勇认为,“很多事务本来是要区分的,行政事务由政府做,市场事务需要企业来做,有些社会事务应交由社会来做,但在传统的行政方式下,这些是不区分的,最终都落实到最基层的社区。”
在行政化的运作体制中,社区居委会实际上成了街道下属机构,社区减负往往都是无功而返。董文勇认为:“社区减负,应该减掉由职能部门承担的事情。委托社区承接和办理的公益性、专业性、技术性服务等相关事项,可通过政府购买服务方式,交由社会组织、企事业单位等社会力量承担。”
“社区社会组织这几年有很大进步,但目前能力还是不足,这也是政府无法放手的一个重要理由。”董文勇认为,“但未来的方向,应该是通过政府购买服务逐步培育社会组织,把社区从繁杂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实现社区负担过重问题的根本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