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方:被这帮孙子气得肝疼
为什么我的心中常怀忧愤
李北方
这是21世纪初卫慧式的上海,不是1980年代的北大和清华(所谓北清大学),甚至1990年代。
为什么我的心中常怀忧愤,因为我被这帮孙子气得肝疼。看过娄烨的颐和园,这是我想说的。对了,我还看过他的苏州河,此刻竟连一丝一毫也记不得了。
我想不清楚,我们的导演们怎么了,是不是除了交配就没什么可表达的,是不是除了交配就不会表达了。这样一个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概括起来,就是一群男女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进行交配的故事,有的交配有来由,有的交配根本来来由都没有。
崔卫平在评论集结号的时候,有一句精彩的论断:政治是妥协的艺术,艺术是不妥协的政治。
这不是一句容易理解的话。一部艺术作品,表达是创作者,主要是导演,对一个时代、一个事件整体性的看法。个中人物,之所以称为艺术人物,乃是各种角色的混合,表现的是一个时代不同人物的多个侧面,凝聚于一身。作品所表达的态度,也是明确的,不妥协的,因为导演不会拍摄一个系列展示多角度的思考,即便拍了,也没有理由要求观众全部看完,整体理解。此所谓“不妥协的政治”。
没错,欲望和交配是人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对欲望的支配,而不是被欲望所支配。我们可以看到狗在当街交配,而人,哪怕是最淫乱的,也要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在颐和园中,我没有看到完整的人。他们有理想吗?他们有目标吗?他们有关爱吗?甚至,他们有正常的生活吗?这是一群行尸走肉,而已。
青春的迷惘和躁动,无可避免,也无需回避。但青春的蓬勃和青春的理想呢?尤其是1980年代的那一段。那是理想主义的尾声。80年代的师兄曾跟我说过,那时候的大学生是稚嫩,但纯真、神思飞扬,夜晚图书馆关闭之时,常听见有人高谈阔论:哥们,今天我又搞了一个体系出来。我的一位老师,那时候在学校工作,过的是早晨图书馆开门进去,晚上图书馆关门出来的生活,身上带着两个馒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七八年,这才造就了一个睿智的人。还有那个时候的工人、农民、食堂的大师傅,他们的心胸都是舒展的,包容的,没有被下半身所左右,心中有天下。
但娄导演心中的80年代的北大,是什么样子?他是在按照新新人类的后现代生活理念构建出了一个逝去的时代。即便现在,也难以见到一个北大女生大咧咧地在教室在宿舍叼个烟卷瞎晃悠吧?1990年代中期入学的我们这一拨,也没有见识到那么多的纵情声色。
不知道娄导演是不是把《上海宝贝》、《遗情书》这类著作看多了,着魔了。
跟着娄导演的摄像机,难以想象那轰轰烈烈的运动,于是这部分成了一个陪衬,一个笑料,变得暧昧,难以理解。这就是所谓的记住历史?去你妈的吧。
作品是作者内心的投射。如此作品,只能说,昭示了一颗已经腐臭的心灵。综观近年来的电影,无比如此。所谓高扬的人性,其实是狗性。对不起,我这样说侮辱了狗,狗至少有这些导演没有的美德,有情有义,不离不弃,狗不嫌家贫。狗不会因为一个肉包子就离开自己的主人,比因了交配和一个六克拉的戒指就背弃了一切的人,要高尚得多
只剩下贾樟柯,如一棵孤树在挺立,不知道可以坚持到何时。
相对而言,我得说史前一万年是个好电影了。虽然情节俗套,特技一般,故事不完整,但至少讲述了一个造反有理的传说,那里面的人在追求自由、幸福,还有爱情。
这是一种集体性的堕落,和对责任感的背弃。这是一个完全外资背景的片子,也许可以在国外赚点钱。不过是外国人的窥私癖,乐于看到中国人拌做丑陋,于是便有了乞食的中国艺术工作者,做他人的鹰犬,篡改自己的历史,妖魔自己的同胞。难怪白种人的傲慢与偏见,就是这样一大群“逆向民族主义者”的存在,在为他人提供炮弹,然后又回过头来做道德警察状,对自己指手画脚,以此区分自身的高贵。岂不是孔雀开屏,背过身去就是毛茸茸的屁眼,无比丑陋。
如此电影,如此导演,被禁实属活该,死不足惜。如此一代下作的艺术工作者,一代知识分子,就不难想见他们道德形象之恶劣,社会地位之低下。除了奢靡,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支点了。
每当看到有所谓的知识分子所谓的艺术家在哭诉悲惨的过去,我都想说,孙子,当年整你丫的就是整得轻了,叫唤他妈什么玩意。
为中国读书人准备的天堂,冷冷清清;而地狱里,必定万分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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