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虚实(上)·非常轨迹⑺》
第四章 虚实(上)
风水倒转,“朱毛”翻过“利害变换线”/左右为难,何芸樵要先顾“贺肖”/着急上火,“龙主席”想一鸣惊人/悄然远遁,“朱毛”踏上回头路/君命不受,孙司令官自有主张/不贪小利,“朱毛”盯准的是软柿子/紧急刹车,潘文华难收前冲惯性/争先恐后,蒋、龙、潘计较五十步与百步/步步抢先,“朱毛”再渡赤水河/避实就虚,王家烈是个好果子/真心实意,红军要“赤化川滇黔”/演唱相声,将帅俩一个扯北辙一个道南辕/两路夹击,林聂奔向“夜郎国都”
一
1935年2月10日这一天,对“朱毛”与蒋公及麾下诸侯来说,都是个“利害变换线”。
从这一天起,仿佛风水都倒转过来了,“朱毛”之行动步步抢在蒋公刘甫公龙主席潘将军的前头,在他们作出研判及相应部署之前至少抢出了3天以上的时间差——实际上也就是3天以上的空间行程差。时间差与空间差这一迭加,就成了态势仍然被动的“朱毛”从对手手中硬给抠出来的一个相对主动权。
相较而言,本来步步都抢在“朱毛”之先的潘文华将军似乎也忒着急了一点,“朱毛”在决定踏上回头路的那天,他就着急忙慌地向蒋公刘甫公报告“此刻川境已无匪踪”,很冠冕堂皇也很客气地把自己身上那千钧重负朝“龙主席”那边礼让了一把:“窜往滇境者,为力至薄,如果友军能及时协剿,实不难肃清也”(1)。全然忘了他日前还因“匪踪似不明瞭”,督令各部在横江沿线的滩头、筠连及雷(波)马(边)屏(山)金沙江沿岸作出两线“防堵”,且“如匪确窜入滇,酌抽小部出境进击,大部则在边境扼要择堵,防匪回窜……(2)”。
10日23时——就在“朱毛”当日19时30分向中央红军各部发出“向雪山关以西地域转移争取渡河先机”电令的3个半小时后,自我感觉已胜券在握的潘将军也向所部下达了一个类似于总攻动员的电令,以“不失匪踪,彻底歼灭之目的”,作出相应部署:
⑴着郭(勋祺)指挥袁(治)、廖(泽)、郭(原文如此,疑有误,似应为‘刘’——刘兆藜)3旅,自建武、洛表、筠连各点,以主力分别向南窜之匪,跟踪进入滇境之威信、牛街、盐津一带,与滇军第三纵队,切取联络,压迫匪部于横江东岸而歼灭之。
⑵范(子英)指挥范(子英)潘(佐)两旅,负责肃清叙(永)、(古)宋、兴(文)、长(宁)、珙(县)境内残匪,并维持后方路线,蔺境残匪,由周(化成)司令肃清。
⑶除章(安平)旅已向屏山前进外,以袁(如骏)旅暂住高县,相机增援。筠连滩头或横江,陈(万仞)指挥达(凤冈)旅,即向横江、屏山前进,并指挥章(安平)、穆(肃中)两部,担任安、屏(山)、雷(波)段金河防务,其守备各地境,由潘总指挥严为规定。
⑷穆(肃中)部俟章(安平)旅到屏(山)后,即向雷波、井底坝推进,负责防务等因。(3)
“龙主席”这天也是大为紧张,镇雄、盐津两地纷纷报告,风传“赤匪”已入滇境,川境内“筠连县长微日(2月5日)弃城出走”,“人民纷纷向(盐)津逃奔(4)”等消息,这无疑使“龙主席”对自己的研判更加深信不疑,认定“朱毛”这当口一定是要冲过横江去抢金沙江。
这天最有意思的是远在湖南的何键,这位“剿匪军第一路军总司令”这会儿正处在对这边厢的“匪情”作壁上观的位置,按理,他不象正与“朱毛”赛跑中的刘甫公龙主席等那样有着与赛跑状态共生共存的思维惯性。然而现在就连他也认定:“……朱毛股匪,闻自最近,经川军击溃后,残部不过万人,业已窜过叙永,有续向横江西窜之势”,而“贺肖股匪,盘踞庸桑、永顺,坐大日久,遂益披猖,我军团迟迟未能进剿,转居被动地位”,故而边斩边奏,一边令刘建绪所部移驻酉(阳)秀(山)铜(仁)松(江),抽出李云杰、王东原两师开赴乾城、沅陵一线,由刘建绪指挥,“会同一、六两路及徐(源泉)部”,“剋期进剿贺肖”,一边电陈蒋公:“职虽责在追剿朱毛,但斟酌目前情况,权衡缓急,经乘虚有趁此时机,先以全力扑灭贺肖之必要。(5)”
也就是说,这边厢没他什么事儿了,他要先忙活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了。
其实何键这小九九已经盘算了些日子了,“朱毛”一离开黔北,他最先松了一口气。几天前,他已经电请蒋公,要将自己从“追剿朱毛”的苦差中摘出来了:“朱毛既须穷追,对贺肖又难坐视,……剿贺肖,则无力追朱毛,若追朱毛,则无力围贺肖。双管齐下,势有不能,万一因循两误,职因无所逃其罪,且于整个剿匪前途,不无影响。(6)”
最可气的是薛岳,蒋公2月3日那个一边要“跟踪穷追,非至金沙江岸,不得停止”,一边却要在“遵义和赤水间,应配备相当兵力,巩固后方交通为要”的电令,他心领神会地理解了,也心领神会的部署了,但却一个都没有办好:此刻“跟踪穷追”的部队只有罗醒尘所率“追剿支队”两个团进至古蔺二郎滩附近(7),从黔西向大定(今大方)前进的周浑元部两个师也慢慢吞吞象是在作假日远足,离“朱毛”及“不得停止”的金沙江还差着老远老远;“遵义和赤水间”也根本没有什么“相当兵力”,有的只是已成了丧家之犬的黔军残部,这几杆烟枪现如今想进赤水城去吐纳一番都得先瞅瞅人家川军的脸色。而薛岳竟然还能腼着脸皮跟龙主席唠叨“故目前进剿,窃以为侧重金沙江流域之堵剿。黔境追剿部队兵力与其雄厚濡滞,不若区分多路纵队分进,……(8)”这类不咸又不淡的“建议”。
从“剿共”的立场而言,对黔北地区目前所呈现的相对空白状,何、薛二位都难辞其咎。
当然最难辞其咎的还是蒋公自己,“朱毛”既属心腹大患,你咋还总想让别人替你付血本呢?
不过,此间薛岳手中还有一支机动部队似可用于黔北,那就是万耀煌的第十三师。该师此前驻防贵定,原本是用来震慑可能来争贵阳的桂军。“朱毛”一渡赤水之后,该师已得到进驻仁怀、遵义“筑碉,候命续进”的命令,此刻已进至息烽(9)。倘若蒋公薛长官对形势有准确的判断,这支队伍对“朱毛”回师黔北的部署,也还是具有极大的威胁。
然而由于“匪必西窜”的误判,万耀煌又被差遣了一把,根本就没跟“朱毛”照上面儿。
相较而言,“朱毛”的回师行动却显得非常果决,全无几天前举棋不定变来变去的模样。
2月11日,中央红军开始踏上回头路。
按中革军委10日19时部署,彭德怀、杨尚昆率红三军团及红一军团一部为左翼队,经扎西、双合场向摩尼前进;军委纵队及红一军团主力为中央纵队,经大河滩、石坎子,向石厢子以东地域前进;红五、红九军团为右翼队,担任佯攻或迷惑滇敌,以掩护全军主力向东南转移,然后向水田寨、水潦前进(10)。20时,军委急电董振堂李卓然和罗炳辉蔡树藩:红五军团主力及红九军团一个团11日向大湾子之敌佯攻,伪装主力进取镇雄(11)。24时,因发现大湾子之敌已增至4团之众,军委又电林彪:为减少侧敌行进的危险与避免拥挤起见,红一军团主力应于次日全部进抵扎西,并准备尾红三军团之后,向双合场及其以东地域转移(12)。
11日,各部按部署行动,彭德怀、杨尚昆率红三军团主力以红十三团为前卫,由扎西向双合场、分水岭前进,首先开始回师行动;红五、红九军团经两合岩进至大河滩,准备于次日经石坎子折向大湾子佯攻镇雄;林彪率红一军团主力从扎西西南的瓜雄进至扎西及其附近地域,准备沿红三军团路线继进;军委纵队则由两合岩、冷水河、大河滩进至石坎子。
而这时所有对手全都还朝着相反方向使劲儿。
11日5时,中革军委电令各部:川黔边为我们要赤化的地方,一切道路不可破坏,以便往复运动作战(13)——断然放下“北渡”、“西渡”的千钧负荷。20时,中革军委根据“四川追敌几乎全部西向,滇敌则堵我入川,黔敌尚未参加‘追剿’。而薛敌追我行动亦不迅速”的敌情研判作出部署:“我野战军为准备与黔敌王家烈及薛岳部作战并争取向赤水东发展,决向古蔺及其以南地域前进,并争取渡河先机,在前进中与薛岳追击部队遭遇,相机占领古蔺城。”为此乃令:红一军团进至分水岭,准备向营盘山、回龙场前进;红三军团立即侦察由分水岭直经站底向古蔺前进之道路、里程、人家及永宁(叙永)方向敌情;红九军团准备经石厢子、摩尼,向养马嘶前进,军委纵队拟在红一军团和红五、红九军团之间前进(14)。
同日,中革军委亦电红二、六军团,对其此后的行动作出指示:“利用湘鄂敌人指挥上的不统一与何键部队的疲惫,于敌人离开堡垒前进时,集结红军主力,选择敌人弱点,不失时机,在运动中各个击破之。总的方针是决战防御而不是单纯防御,是运动战而不是阵地战,辅助的力量是游击队与群众武装的活动。”“主要活动地区是湘西及鄂西,次是川黔一部,当必要时主力红军可以突破敌人的围攻线,向川黔广大地区活动,甚至渡过乌江。但须在斗争确实不利时,方才采取此种步骤。”
70年后的笔者在试图重现这段历史时,深感到有必要向当年湘鄂西的贺(龙)关(向应)任(弼时)肖(克)及红二、六军团的红色战士们表示极大的敬意,中央红军回师黔北后那一路痛快淋漓,跟何键因“贺肖”的原因而没法从乌江东岸扑过来填补“追剿”空白,有着相当密切的因果联系。红二、六军团在湘鄂西存在的本身,就始终对蒋公“追剿朱毛”的部署起着至关重要的牵制作用,何键也始终没法全神贯注于对“朱毛”的“追剿”。“按下葫芦起了瓢”,这事儿就连蒋公也无可奈何。这落地就生根的共产党生命力就有如此顽强旺盛,的确也不是强悍精明如蒋公者打发各路犟脖子诸侯那般容易。
2月12日,中央红军继续东进,红三军团由分水岭向站底侦察前进,红一军团由扎西进抵双合场大坪上,军委纵队由石坎子进至陈家寨、桐梓岭、底塔、龙岗一带,后卫红五军团进至大河滩,其主力与红九军团一部按军委部署向大湾子前进,在水牛山和莲花山之间插至石田,于午后2时突然向大湾子后山的老场坳口两侧松林山包的滇军第五旅第九团一部发起攻击。那会儿滇军第二旅安恩溥部因被林彪向镇雄进取的恣态所牵制,这天也离开大湾子转向了镇雄的黄土坡,而第五旅旅长鲁道源也刚继进至大湾子镇上。鲁将军见到红军打将过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朱毛”要由此来取镇雄,为生存计也抖擞精神拿出主力从左右两翼向“赤匪”迂回。
孰料只打了不到半个钟点,“赤匪”们却沿来路悄然遁去。
鲁道源抹去一头冷汗,怕中“朱毛”的拖刀计也不敢贸然再追。
红五、红九军团完成佯攻任务后当日便涉过洛甸河返回石坎子,并于次日循主力路线开始东进。这时新成立的“川南游击纵队”在伴随红军主力进至底塔四合头后也转道进入五龙山区,开展游击战争以策应主力的回师行动——这支游击队后来发展成为“川滇黔边游击纵队”,在与党中央失去联系的情况下,坚持独立的武装斗争达12年之久,在群众的口口相传中留下了诸多英勇悲壮荡气回肠的不朽传奇,这些传奇现如今在另一支笔的耕耘下得已重现于世,笔者拜读后认为足以让诸多云里雾里的虚拟武侠故事相形黯然。
中央红军主力东进两天后,这边厢的“龙主席”还在做着“一鸣惊人”的好梦哩!
二
因“川境已无匪踪”,这两天刘甫公潘将军稍显悠然,而“龙主席”则开始着急上火。
2月12日那天,“龙主席”一连下了11道电令——就算他不吃饭不睡觉,也大致是两小时一道,笔者估计他老人家在口授电文时一定在不断地进酽茶以解渴,点烟枪以提神。虽然“龙主席”日前曾信心百倍电告南京:“匪众多系客籍,语言地形,均难活动,朱德虽熟亦多隔膜。我出征部队,地形既熟,而民又早有组织,现川军已近滇边堵剿,一、二两纵亦向滇边移动,不久即可一网打尽。(15)”但面对已经落到自己脚背上的这块火炭,“龙主席”之七窍也不由地不开始生烟。
“龙主席”这天11道电令中有7道是下给孙渡及其手下安、鲁、龚诸将的,内容都是“勿稍瞻顾,分头猛进痛剿”之类的催战语句,其余电报也是饬彝良、盐津、大关、永善等“东川10县”的县太爷们防守要隘收藏船只协助堵剿等等事宜。
那天“龙主席”至少受到了两方面的压力和刺激,川首刘甫公电陈“朱毛自经我土城击溃,匪众确实损失二万余,其漏网分股逃窜者,不过万人左右……籍悉此次战场击毙匪徒,数十里中,尸横遍野,俘虏无算……(16)”,“龙主席”受此感染激励,深恐“匪势已成强弩之末,若再不能歼灭,唯有归咎人事耳。此次川军堵剿努力,声誉大振,我军若再不急起直追,将来收功在川,必致后悔勿及(17)”;而麾下滇将孙之舟却称“近据各方报告,侵入滇边之匪……不下四万,好枪三万余”,且“中央军大部留在贵阳附近,友军多存各自为谋之心,本军未集中完毕,轻率突进,恐中匪计……(18)”,这又让“龙主席”不由地不十二分“恨铁不成钢”,便祭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法宝:“现我军各旅,计程谅达镇雄左近。匪情既明,已入滇境,且有朱、毛在内,为我千载一时之良机。应切取联络,勿稍瞻顾,分头进剿。万一逃窜盐(津)、绥(江),即盼尾追,勿稍停顿,直抵大江,围而歼之。在中央赏格令未到以前,为鼓励将士起见,无论军团,谁能擒获,或朱或毛,得其一者,除升级外,赏滇币一百万元,仰即宣布,一体周知。(19)”
然而孙渡还是不来气,急得“龙主席”干脆绕过孙司令官直接由镇雄县长电转安、鲁两旅座:“我二、五两旅,既已接近敌人,情况已明,何不分头进剿,早奏殊勋,似此犹豫,殊难了解。……若过审慎,后来费力必多,不特难收全功,且将贻患邻省。机不可失,需善图之,勿遗后悔。(20)”
这两天“龙主席”被各处报来的五花八门的“匪情”弄得晕晕乎乎,连上了几当:刘甫公转来潘文华所报“匪情”是“顷据确息,匪已全入滇境,先头已到牛街,后尾尚在黄水河附近(21)”,这个信息与盐津、镇雄等县太爷“匪已入境”的报告一起发生作用,让他确信“匪已移动”——往西朝横江金沙江移动,而来自川军方面不知虚夸了多少倍的“捷报”又让他对入滇之“匪”“各股其数不过万余,弹药缺乏,有枪者不及半数,异常狼狈(22)”等等深信不疑,全然不喑这是人家刘甫公潘将军在把千斤重负在朝自己这边作“礼让”哩!刘甫公潘将军大公无私,为了这个“礼让”,牺牲点事实根本就是无所谓的——比如2月6日范子英部在天堂坝被彭德怀兜歼了一个团的痛憾,送到“龙主席”那边,就成了“俘伪一军团林彪并指挥计二三千人”的“大捷”(23)。
不过“龙主席”有一点倒是估计得不错:“匪已移动”。
“朱毛”倒确实“移动”了……可还是不对——方向不对呀?!
2月13日,红五、红九军团离开石坎子尾主力前进,至此,中央红军全部离开滇境。
然而中央军第十三师万耀煌部次日即全部进至遵义,黔北地区尤其桐(梓)遵(义)一线的相对空白状似乎即刻就能被及时填补。如此,“朱毛”之如意算盘仍有敲空之可能:虽然他们此间已准备在黔北与中央军狭路相逢打一场决战,但万耀煌真要留在遵义占了先机,那也是很麻烦的一档事儿:要在遵义城下或娄山关前与以逸待劳的万耀煌比划一番,恐怕很难占到什么便宜。
可惜因为蒋公薛长官的研判误区,万耀煌在遵义只呆了几天,就又被他们撵上了冤枉路。
而13日这天“龙主席”对“朱毛”之动向依然是懵然不知,又是一连7电孙渡及各旅官长,电电都是催命符。虽然这时他也开始意识到,刘甫公潘将军来电“所报匪数,相悬甚大,恐不确实(24)”,但仍认为红军“昼夜兼行,未克喘息,纵为铁铸之身,至今亦难久持”,故而对孙渡所部“行动迟疑,近于畏匪。每到一地,必拥挤一处,延挨多日”之状十分恼怒,还屡以“友军”为榜样,以“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对爱将们严加斥责:“较之川军此次以旅或团为单位独立作战者,已成天渊之别矣。……若再迟疑犹豫,不特共匪难灭,且将贻笑大方,吾滇人士,不免失望。(25)”
然而孙渡好像死猪不怕开火烫,始终是一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模样。不管“龙主席”那金牌令箭怎么发,他宁愿赶早不赶晚往前堵,就是不对眼巴前他也认为还在威信的“共匪”“痛加进剿”。这天他有两电回复“龙主席”,一电称“各方友军,多据城固守,所报匪情,大多未确,一、二纵队复相距较远,……如部署未周,轻率猛进,倘为匪所乘,后患堪虞(26)”,一电则报告与进至大定(今大方)的周浑元部晤商结果,及“中央军初入黔时,每连兵只有二、三十名,刻已补招,亦只五、六十名,枪乃二、三十支(27)”之状况——意思是告诉“龙主席”:这“中央大军”,可不一定指得上,也不一定盯用哟!
龙云急得不行,除了再发金牌令箭外,还让地方官们随时报告滇军各部进展情况。
其实孙渡这么持重有利也有弊,利在他对“朱毛”及各部“友军”有着比“龙主席”更为清醒的认识,没被蒋公刘甫公那些五花八门的信息弄昏头,侥幸没有为“朱毛”那暂时还清汤寡水的桌面上奉上一道大餐,弊在他不动当然就更不知道“朱毛”这会儿是往哪儿去了去干什么了,那还剿个什么劲儿的“匪”呢?
这当口滇军各部其实已经非常靠近扎西地域了,安恩溥旅当日进至果洛坝,与川军郭勋祺部照面,鲁道源旅主力亦进至百鸟坝,落在最后的龚顺壁旅也接近了镇雄,而川军袁如骏旅进驻筠连,蒋尚朴旅则把住了横江上的普洱渡。
“朱毛”西渡之路至此就算“切实遮断”了。
最高统帅蒋公这天干的活儿有两件:一是电催薛岳“向西跟进(28)”,一是将何键的“剿匪军第一路军”和“龙主席”的“剿匪军第二路军”作战地境作了划分:
一、乌江口北岸之仁怀、鸭溪、二郎庙、赤水之线,为一、二两路军作战地境,线上属二路军。
二、第二路军须协同川军,在大江以南,筠连、横江以东地区,将西窜之匪完全消灭。
三、第一路军迅速协同徐源泉部,限3月底以前,将肖贺股匪完全消灭;以有力之一部,集结于习水、东皇殿一带,以策应第二路军。特电遵照。(29)
说来说去,这天活儿干得最没意思的还是蒋公,第一电的效果是周浑元部“第一追剿队”(号称两个团)进了古蔺,稍微有了点“跟进”的模样,第二电的效果是何键又斩又奏的“临机措置”通过了最高统帅这道法定程序,他当然更是放心大胆地不再操心这乌江西岸的事儿了。
就这么着,蒋公自己把黔北的大门,堂而皇之地为“朱毛”敞开了。
2月14日,中央红军继续东进,军委纵队当日进至黑尼哨,红一军团由枧槽进至营盘山一带,红三军团更快,主力进至麻线堡、白沙一线,先头部队已抵白马洞、河屯附近。当晚23时,中革军委根据日前周浑元部两个团已进驻古蔺的情况,又变化了一把原计划:“为争取迅速渡过赤水河东岸的先机,决放弃袭击古蔺城周敌追剿队之两个团”,全军次日继续东进,到达当日宿营地后,即“秘密调查由各(部)当前直赴二郎滩至土城一段的渡河点及平行路,并准备东进。(30)”
这个部署非常聪明,不为蝇头小利作过多纠缠,盯准那最软的柿子去也。
最软的柿子就是王家烈,此公现在还是一脑门子浆糊,掉在“追剿”大军最后头却发着极度高昂的声音:“黔境已无匪踪,地方善后,百端待理,本军追剿部队,刻已到达土城、赤水一带。(31)”全然不觉这掉在最后头的位置竟然也是最不安全的位置,自己的队伍马上就要成为“朱毛”那雷公掌下的一团烂豆腐了。
“龙主席”呢,这会儿还继续过着发电报瘾,一天之内又是8道电令,电电都在催命骂人。孙渡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状,继续申述“军行迟滞”之理由:“㈠此次各旅出发,均相距数日,自入黔境,天寒路滑,人马疲惫,士卒零星应战,顾虑实多。㈡共匪企图原在渡江,但川军防堵严密,不能偷渡,必在川滇逗留回旋,更不能不慎重应付,免生他虞。㈢周纵队先头刻尚在大定。毕(节)、威(宁)方面,空虚堪虞,仍乞迅饬联络本军进剿,以固我右后。㈣此次部队移动,因阳午电奉到甚迟,故遵鱼(2月6日)电前进,致往返跋涉,嵇延日时,非敢有意迟滞。(32)”
孙渡这些理由其实一个都不成立,就四个字是真的:“顾虑实多”——他自己的。
不过还算好,在“龙主席”严辞痛詈之下,安恩溥旅这天终于进了扎西。然而进了扎西也没瞅见“朱毛”,倒差点跟在班鸠沟、果洛坝“越境追剿”的川军“郭莽娃”打起来。滇军催川军“离开滇境”,川军要滇军“不分畛域”,“郭莽娃”无奈急电刘甫公,刘甫公又特急电告“龙主席”(33),这一来“龙主席”还不得不分心与刘甫公共同来排解这场“省际纠纷”。
而就在“龙主席”这边乱得一塌糊涂那当口,有人却终于觉察到:“朱毛”杀了回马枪!
三
在蒋公及麾下诸侯中,潘文华将军最先发现“朱毛”又杀了回来。
然而这已是“朱毛”踏上回头路的3天之后了——也是他宣布“川境已无匪踪”的4天后。
潘文华肯定很是气急败坏,这才稍闲几天呀!
2月14日当天,他急电刚抢在“朱毛”之前夺得其“西渡”先机的各部:
一、匪在扎西附近,经滇军压迫,又侦知我郭(勋祺)、廖(泽)旅分头围攻,遂乘间于昨日午、今晨回窜叙(永)(古)蔺,现已到黄泥嘴、分水岭、海坝、树坪、营盘山一带,正分攻该一带洞岩中。
二、基此情况;特处置如后:
⑴郭指迅率袁(治)、廖(泽)两旅,由现地向黄泥嘴、分水岭方面横扫,期与范(子英)、潘(佐)两旅夹击,刘(兆藜)旅已经令取道镇州、建武,向叙永以南会师,并受郭指指挥。
⑵潘(佐)旅星夜兼程回守叙永,范指率该部兼程由金鹅池,向两河口截击,潘(佐)旅仍受范指挥指挥,到达指定地点后,乃督同向匪痛击,务必拒匪于叙蔺大道以南,会同郭指歼灭之。
⑶陈指率达(凤冈)旅着即向长宁(今双河镇)、古宋(今兴文县城中城镇)转移,准备策应,袁如骏着回筠连待命。
⑷蒋(尚朴)旅仍回防横江滩头、安边一带。
三、已报请刘总电古蔺薛军,与我协力截堵,并会同歼灭之。
四、各部务须自取连络,并责成郭、范两指,在叙、蔺以南地区,歼灭此匪为要。
此令。(34)
这部署好像有板有眼,可惜晚啦!就算刘甫公潘将军踩的是个“紧急刹车”,这处在前冲状的队伍还有运动惯性哩,待刹住车再把头掉过来,“朱毛”又不知道“窜”出多远“窜”哪儿去了。而就在潘将军踩这个“紧急刹车”的几个小时之后的2月15日凌晨2时30分,大概是“秘密调查由各(部)当前直赴二郎滩至土城一段的渡河点及平行路”已提前有了些眉目,中革军委电令处于全军先头位署的红一、红三军团首长:“我野战军以迅速东进,准备在赤水河东与黔敌(土城附近可能遭遇何敌或在遵义、桐梓集中后可能向土城前进之黔敌),或敌十三师(似在仁杯集中,可能向土城前进),作运动战之目的,规定渡河点:①太平渡至林滩归三军团;②太平渡至二郎滩以北归一军团。必须确实控制渡河点,并架桥……保证战役计划的实现。(35)”
15日这天,中央红军军委纵队进至白沙,红一军团进至麻线堡之三湾子,红三军团进至回龙场,当晚20时,在更进一步确悉预定渡口情况及赤水河东岸敌情后,中革军委致电各部作出渡河部署:“㈠我野战军以东渡赤水河消灭黔敌王家烈军为主要的作战目标,决先由林滩经太平渡至顺江场地段渡过赤水,然后分向桐梓地域前进,准备消灭由桐梓来土城的黔敌,或直达桐梓进攻而消灭之。㈡基于上述作战目标,决区分三个纵队向桐梓地线前进:其一,第三军团为右纵队,由回龙场(古蔺西南的——本书作者注)经亚铁厂到太平渡上游的顺江场地段过河,准备取道回龙场、临江场(赤水右岸的)往桐梓。其二,军委第五、第九军团为中央纵队,由白沙经丫叉、鱼岔到太平渡,渡河以后,东岸的取道看情况决定。其三,第一军团为左纵队,由松林经白沙、锅厂坝、镇龙山、石夹口到悦来场、林滩地段渡河,并相机占领土城以后,则取道东皇殿、温水、新站迂回往桐梓。(36)”
哈,“朱毛”这条游龙,马上就要就着赤水河,戏一把水了。
当晚22时,中革军委又电林彪、聂荣臻(聂在扎西时已由军委纵队休养连回到红一军团),指定红一军团16日行进路线及宿营地,“以便转为我野战军左纵队”,并说明“军委明日在白沙不动,林聂经过时,望来总司令部一叙。(37)”估计可能是毛泽东这是要给林彪这员“爱将”上上课,说道说道他前两天跟军委拧脖子的那段事由。
2月15日这天,本来该着急的刘甫公潘将军这头好像没什么动静,笔者也没有查到他们这天的电令部署什么的,估计是尚在反应回味儿中,一时半会里处在赛跑抢“先机”的前冲惯性中的思维状态还调整不过来。
倒是站在滇省立场本该稍得休闲的“龙主席”仍处于急火攻心状,一天之内又是11道电令,内容还是认定“匪主力仍在扎西(38)”,让孙渡“勿再瞻顾”,“应亟进击”,并就“拟于扎西聚歼朱毛”上奏蒋公,要“各路友军,饬于皓日(2月19日)以前到达目的地。能如此办理,必收歼灭之效。(39)”
而孙渡仍然犟着脖子:“查共匪狡诈异常,堵则防区太宽,攻则匪窜不定,兵力稍一不慎,恐反被所束,非各友军协同一致求敌进剿,实难聚歼。拟乞速令一、二纵队速进为佳,余情速报。(40)”
站在蒋公“剿共”的立场,这事儿真是要把人活活地气煞!这都吵吵多少天了?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你孙司令官咋就不能鼓一把勇气带队伍进去瞅一瞅看一看呢?安恩溥不是已经进了扎西么,不是也没瞅着“朱毛”么?“龙主席”你老人家咋还认定“朱毛”就“仍在扎西”呢?哦,“盖因扎西一带,村庄零落,不能集中一处,同时退却不易,又道路狭窄,勿论何方取道行军,只能一路,……长径必在数十里或一日以上,立即实行分段腰击,首尾难顾,势必大溃,决不成军,殊勋立建。(41)”老天,这都多少日子了,人家就还没“移动”?——你“龙主席”不也判断人家“移动”了么?噢,你说什么?前头“切实遮断”的人马没照上“朱毛”的面儿?可后头呢?人家就不会往后头“移动”?……
可叹啦可叹!人家这都快“窜”到赤水河西岸了,“龙主席”这一团乱麻的吵吵还没完没了。
“龙主席”十多年后举旗起义做了共产党的官,其中有个头衔好像还是“国防委员会副主席”。虽然这个“国防委员会”并不是国防力量的统御机构,且作为“爱国民主人士”的龙老先生现如今已经作古多年,但笔者仍然固执地以为当年这个“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对龙老先生而言并不是一个合适的位置。滇军中虽然人才辈出且抗战中也不乏善战之师屡著勋劳于家国,但作为统帅的龙老先生绝非怀揣韬略之善任者,这几乎也是一个没法反驳的事实。许多关于长征的文学或影视作品都把龙老先生描绘成了一个老谋深算对“剿匪”总是避战的阴鹫人物,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至少,在“朱毛”一渡赤水和二渡赤水的这当间,龙老先生是明明白白如孩童般执着地想跟“朱毛”拼老命来着,只可惜实是在力有所不逮,智有所不及而已——更何况,这回碰上的对手是毛先生泽东。
至于孙渡孙之舟老先生,抗战期间曾任第五十八军军长,武汉会战期间曾率部与日本鬼子打过死仗,后来调任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五分校受训,再无带兵机缘。内战再起之时,蒋公又遣其带兵,历任第一集团军总司令、第六兵团司令官兼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因表现不佳,1948年初又被蒋公以“维护军誉”为由贬任地界儿大都姓了“共”的“热河省主席”,1949年底“龙主席”的那个“云南起义”他没有参加,而是隐姓埋名潜居昆明市郊,1952年被逮捕归案,1963年被特赦释放,尔后在云南省作了政协委员,1967年4月逝世于昆明,也算得一善终了。
不过,滇军善战之辈的排名榜上,是怎么也没法搁进孙将军的大名的。
“龙主席”和孙将军的吵吵直到2月16日才算告了一个段落。
那天,“龙主席”大概也已知道“朱毛”已“移动”到了他压根儿就没想到的地方,那份儿羞恼真是没法说,全凭衔着一杆烟枪吞云吐雾在自己脸面儿上“又涂了一层蜡”,方才扛着厚颜,一边电陈蒋公作出遮掩:“匪……原想由滇偷过绥、盐渡江,因与滇军遭遇,计不克逞,故尔折回(42)”,还要“本钧座指示方略,在横江以东歼灭之”;一边则痛詈孙渡发泄郁闷:“匪入扎西以久,给养困难,早经电告,我不进击,匪亦必逃,兹果不出所料。……务望剑及屐及,衔尾穷追,无论到达何地,不达歼灭目的,万勿停止,未解决以前,不必再向后方请示也!(43)”
那意思就是告诉孙渡,你要办不完办不好这趟差,就甭他妈的跟老夫瞎叨叨了!
也难怪龙主席动怒,他激励下属的惯用句式是“免贻人讥”,可恰恰就落了个“贻人以讥”。
而就在同一天,中央红军已完成东渡赤水河的动员准备工作,中央政治局和中革军委向全军发布《告全体红色战士书》,红军总政治部代主任李富春亦下达关于由川南回师东向的政治工作指示,明确宣布了中央政治局的新决策:“停止向川北发展,而最后决定在云贵川三省地区中建立根据地。”并号召“全体同志鼓起百倍的勇气,提高作战决心,为消灭万恶的敌人,创造新的云贵川新苏区而斗争。(44)”
同日,中革军委还向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六军团通报了中央红军向黔北发展的行动,并令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六军团予以配合,“牵制金沙江沿岸川军和驻黔东地区湘军的行动。(45)”
2月17日,中央红军军委纵队从白沙经养马嘶进至丫叉,红三军团由回龙场(古蔺西南)进至镇龙山,各部亦相继跟进,陆续进至赤水河西岸地区。中革军委根据黔军“何知重指挥之6个团在赤水、土城,其警戒部队或在太平渡”的情况判断,于当时19时向红一、红三军团下达18日行动部署电,限红一、红三军团于18日白天完成从顺江场至林滩地段渡过赤水河的准备工作,并“限18时前电告军委”,且“如太平渡确有黔敌一部则消灭之。乘势夺取渡河点并特别注意捉拿俘虏,查明土城敌情,……(46)”
直到这个时候,潘文华将军那个“紧急刹车”的前冲惯性才被收住,川军终于掉过头来。
你找把尺子在地图上比量一下,“朱毛”跟他们离着多远?
图4-1:中央红军二渡赤水回师黔北行动要图
(1935年2月11日~1935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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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潘文华电告红军已离川入滇电》,《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20页,四川省档案馆。
(2)《潘文华不明红军去向暂定各部任务命令》,《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18~第119页,四川省档案馆。
(3)《潘文华命令跟踪入滇及部署川南防务电》,《国民党军追堵红军长征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20~第121页,四川省档案馆。括号内容多为本书作者加注。
(4)《窦家骅报告红军进占筠连高县边界》,《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0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5)《追剿军总司令何键呈蒋灰午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0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6)《追剿军总司令何键呈蒋虞亥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571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7)存疑,据李以劻《薛岳率蒋军追堵红军经过》(《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1848页)称,所谓“追剿队”,乃薛岳所部各师、团的侦察队集中编成的,共4个支队(罗部乃其中一个支队),任务是专事前线搜索、侦察、牵制任务,活动时均谎冒各师番号,以迷惑红军。倘此说得以确证,罗醒尘部肯定远没有两团之众。另外,罗当时乃一中校团副,其资历似也不足被赋予指挥两团人马的重任。
(8)《薛岳建议侧重堵截金沙江流域红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59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9)《陆军第十三师剿匪工作报告书》,《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85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0)《总司令朱德关于红军离扎西向雪山关进军给各军团的指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02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1)《2月10日20时军委电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0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2)《2月10日24时军委电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03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3)《2月11日5时军委电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5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4)《朱德关于日前敌情及我军向赤水河东发展争取渡河先机致各军团电》,《红军长征·文献》(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第256页,解放军出版社,1996年9月第1版。
(15)《第二路军总司令龙云电告南京》,《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5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6)转引自《川南匪部连日被击企图取道滇边渡江入川》,《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4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7)《龙云饬各旅奋力追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8)《孙渡为滇军集中未完不便轻率突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5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19)《龙云因红军入滇命滇军各旅分头堵剿》,《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2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0)《龙云再令安、鲁两旅分头堵截入滇红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2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1)《潘文华指示向牛街、黄水河分进命令》,《国民党军追堵红军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19页,四川省档案馆。
(22)《龙云因红军入滇命滇军各旅分头堵剿》,《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2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3)转引自《川南匪部连日被击企图取道滇边渡江入川》,《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4)《龙云再催饬滇军速向威信镇雄红军追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5)《龙云命滇军即向镇雄威信红军进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6)《孙渡以红军主力所在不明未敢轻率前过》,《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7)《孙渡报告与周浑元部晤商结果》,《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8)《蒋中正电令薛部迅速向西跟进》,《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29)《蒋中正电令划分第一、第二路军作战地境》,《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6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0)《2月14日23时军委15日行动部署》,《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7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1)《黔军长王家烈寒辰参战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7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2)《孙渡陈述所部将至镇雄集中及行军迟滞原因》,《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2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3)《刘湘以川军郭勋祺部入滇受阻致电龙云》,《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4)《潘文华为红军返回叙永古蔺部署防堵命令》,《国民党军追堵红军档案史料选编·四川部分》第122页,四川省档案馆。
(35)《2月15日2时半军委致电一、三军团》,《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5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6)《朱德关于我军东渡赤水河的计划至各军团电》,《红军长征·文献》(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史资料丛书编审委员会)第259~第260页,解放军出版社,1996年9月第1版。
(37)《2月15日22时军委电一军团》,《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38)《龙云部署各纵向扎西会剿嘱孙渡稳慎进攻》,《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括号内容为本书作者加注。
(39)《龙云拟于扎西聚歼红军计划向蒋介石请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8~第68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0)《孙渡请一、二纵队协同会剿》,《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9~第670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1)《龙云饬监视扎西红军动向并授追击机宜》,《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89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2)《龙云电呈蒋介石各军协力歼红军于横江以东地区》,《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98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3)《龙云复孙渡删亥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97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4)《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与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告全体红色指战员书》,《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10册第490页~第492页。
(45)《2月16日12时军委给四方面军和二、六军团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696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46)《军委给一、三军团18日行动部署电》,《红军黔滇驰骋史料总汇》(中)第702页,军事科学出版社,1990年2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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