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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余位民国知识分子“梦想中的未来中国”是怎样的?

1932年11月1日,当时上海的《东方杂志》策划了一项征求“新年的梦想”活动,向全国各界人士发出了大约400份征稿函。

主编胡愈之在征稿函中写道:

“在这昏黑的年头,莫说东北三千万人民,在帝国主义的枪刺下活受罪,便是我们整个国家、整个民族也都沦陷在苦海之中……我们诅咒今日,我们却还有明日。

假如白天的现实生活是紧张而闷气的,在这漫长的冬夜里,我们至少还可以做一两个甜蜜的、舒适的梦。梦是我们所有的神圣权利啊!”

这个梦想征集活动,主要谈及两个问题:

一,先生梦想中的未来中国是怎样? (请描写一个轮廓或叙述未来中国的一方面。)

二,先生个人生活中有什么梦想?(这梦想当然不一定是能实现的。)

这项活动发起后,最终140余位国人发表了244个“梦想”,其中包括我们后世熟知的一些名人。

如巴金、矛盾、叶圣陶、冰心、郑振铎、郁达夫、朱自清、林语堂、胡适、柳亚子、徐悲鸿、俞平伯、邹韬奋、顾颉刚、章乃器、周作人、杨杏佛、夏丐尊等。

其中,著名历史学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周谷城的梦想是:“我梦想中的未来中国首要之条件便是:人人能有机会坐在抽水马桶上大便。”

瞧!这梦想是多么朴实接地气,但在1932年代,此等梦想更像是富人权贵们才能享用的奢侈品,底层民众们朝不保夕,遭受多重剥削,食不果腹,穷困潦倒,那里还顾得上在什么器物上方便。

正因为当时整个社会大环境恶劣,外来侵略者还占领了东三省,内部也战乱不休,饥荒和瘟疫更是到处肆虐,许多人才借自己的梦表达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如史学家、教育家,没有参与新中国建设,后半生在米帝做研究的洪业,他的梦想就很直白,希望:“全国的人,都有饭可食,有衣可穿,有屋可住,有人可爱。”

与他梦想相似的还有章衣萍:“我理想中的中国,最低的限度,要大家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路可走。”

翻译过《海底两万里》的翻译家曾觉之更说:“我梦想中的未来中国是典型的、人的、农村的中国;在那时的中国,地无遗利,人无弃材,各尽所能,各取所需,各得其所。由此,中国将为世界和平之天使,真正人的生活的建筑者。”

即使当代网友们对冰心女士有诸多看法,但1932年代的她是真的敢写、敢想,她在征文中写道:

“我梦见一个没有国界、没有民族、没有阶级区别的大同世界,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要工作,这工作是为他们自己,为他们自己的阶级和整个的人类所需要而做的。

他们过着很快乐的、自由平等的生活,有书读,有游艺,有一定的休息时间,他们享受着自己所生产出来的一切权利。

这里没有侵略,没有剥削,没有嫉妒和欺骗,没有战争和屠杀,有的是共同愉快的生活,努力前进的精神!互相帮助,互相亲爱,全世界成了一个组织。

而中国就是这一组织系统下的细胞之一。自然也就是没有国家,没有阶级,共同生产,共同消费的社会主义的国家。”

与冰心做着类似美梦的还有柳亚子、郁达夫等。

前者更像是虚无主义信徒,他希望梦中国度为:“没有金钱,没有铁血,没有家庭,没有监狱,也没有宗教;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一切平等,一切自由。”

后者更加乌托邦,他希望未来:“没有阶级,没有争夺,没有物质上的压迫,人人都没有,而且可以不要‘私有财产’。”

而人类有文字可记载的历史早已证明,竞争其实一直贯穿整个生存史,这些人的梦想实在过于“真空乌托邦”化了。

就算可以不要私有财产,但期望没有家庭,没有争夺……就显得过于悬浮,甚至违背了生物界生存进化的基本规律。

相比较而言,杨杏佛的梦想更具有现实可操作性,他在征文中说:“我梦想的未来中国应当是一个物质与精神并重的大同社会,人们有合理的自由,同时有工作的义务,物质的享用应当普遍而平等。”

而楼适夷的梦更像理想与现实的辉映,他希望:“未来的中国,将是新锐青年的中国,不是昏庸老朽的中国;将是勤劳大众的中国,不是剥削阶级的中国;将是中华民族自主的中国,不是帝国主义者奴役的中国。”

与这些关于家国民众福祉大的梦想比起来,还有一些人的梦更注重个体选择,个体愿望表达。

如大名鼎鼎的胡适,他的梦也算别具一格,他说:“我梦想一个理想的牢狱,在那里面受十年或十五年的监禁。不许见客,没有应酬,在里面可以读书,可以借阅图书,还可以写自己想写的东西,每天有人督促进行体育锻炼,或者体力劳动。”

从梦想意识是潜意识投射的角度来看,当时的胡适和当时国内的许多知识分子一样,精神都困于无法排解的牢笼,避世心理极强。

这不,在征文中,许多人的梦就是像陶渊明一样归园田居

如像银行家俞寰澄这等不愁吃穿的就写道:“我只想做一个略具知识的自耕农。我最酷爱田园生活。”

章衣萍的更扯,希望“回到山里去砍柴,或者耕田都好”。真以为民国的农村,做个砍柴耕田的农夫就能活的好?

如果说施蛰存“只想到静穆的乡村中去居住,看一点书,种一点蔬菜”。还有几分可操作性。

那曾仲鸣希望和夫人在山明水秀的乡村办一个半耕半读的新小学,以度其“诗一般的人生”。

办学倒也罢了,但在民国破败的乡村,渴望诗一般的人生,这是天真到了何种程度?

怎么不想想,偌大的国家,早已水深火热,内忧外患,就算避到田园,也无法求的一方净土,得以安宁。

当然,许多人的梦中除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望外,还带了对当时社会的批判性。

如叶圣陶的梦是:每个人有饭吃,每个人有工作做;但他同时希望凡所吃的饭绝不是什么人的膏血,凡所做的工作绝不为充塞一个两个人的大肚皮。

而作家巴金的梦则借用了他一个先生的口吻说出,希望每个家庭都有住宅,每个口都有面包,每个心都受教育,每个智慧都得着光明。

但他同时也写道:“我也相信个人是和社会分不开的,要全社会得着解放,得着幸福,个人才有自由和幸福之可言。”

还有国人在征文中表达了对未来国家政治方面的期望。

如韦丛芜的梦是:“我梦想着未来的中国是一个合作社股份有限公司,凡成年人都是社员,都是股东,军事、政治、教育,均附属于其下,形成一个经济单位,向着世界合作社股份有限公司的目标走去。”

因为外来侵略,民族危机也日益深重,彭芳草的梦,就着力于这一点,他说:“我梦想着未来的中国,政府不守无抵抗主义,也不向国际联盟求救。”

而复旦大学商学院院长李权时的梦可能可能更深得一些网友之心,他说:“最好扶桑三岛能为中国之一联邦或一联省,以永久消灭东亚祸乱之根。”

在征文的梦中言及小日子的还真不少,有人希望其国内矛盾、自行崩溃;有人希望其人民觉醒,和平共处;更有甚至,希望其以诚相待,终成友邦(这都做什么白日大梦呢!)

然而,梦终归是梦,想的再美,不去实践,不去改变,就只能永远停留在文字的表达上。

所以,郑振铎说:“我并没有什么梦想,我不相信有什么叫做“梦想”的。人类的生活是沿了必然的定律走去的。因了我们的努力,我们将会把若干年帝国主义者们所给予我们的创痕与血迹,洗涤得干干净净。”

南京国立编译馆的刘英士也说:“未来中国的命运,不决定于我们的梦想,而决定于我们的行为……未来中国的国家身份,仍旧是和它的构成分子的知识、能力和道德相称。”

楼适夷更说:“做一个未来中国的公民,为着这国家的建设与成长,而尽我所能尽的力量,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享受。”

也许有人会好奇,这么一项有影响力的活动,怎么没有鲁迅先生的身影。

有资料说鲁迅当年也接到了邀请,但没有应征。而是在1933年4月写了一篇《听说梦》算是做了回应。

在这篇文章中他说:“记者的苦心,我是明白的,想必以为言论不自由,不如来说梦,而且与其说真话之假,不如来谈谈梦中之真。”是呀,梦终究是梦,如何将梦变为现实才是重点。

大概有些人实在太悲观了或者是现实主义者,不相信梦想,在征文中就直言不讳称自己没有梦想,如俞平伯就说:“我没有梦想”。

茅盾也说:“对于中国的未来,我从来不作梦想;我只在努力认识现实。梦想是危险的。”

梦想是危险的吗?也许,毕竟梦想着大同世界的杨杏佛即遭当局暗杀,梦想共劳共享社会,无帝国主义者、无官僚、无军阀、无资本家、无男盗女娼、无乞丐,甚至连慈善机关、储蓄银行都不需要的邹韬奋逃亡海外避祸,而这场活动的策划者胡愈之也被迫离开《东方杂志》,1933年,后来秘密加入我党。

虽说当年的应征者,大部分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文盲率那么高的民国,就算给底层发了征稿函,他们大多数人也不识字,表达不出来),可他们中仍有人代替当时社会各阶层,做了一个未来能吃饱穿暖,没有衣食之忧,国家富强,免受外敌侵略的美梦。

而朱自清的梦,则真真预言了17年后一个新篇章的开始,他说:“像一个早晨,大家浴在新的太阳里。新生活一点一滴从一手一足里造出来,谁都有份儿。”

是呀,苦难深重的人民终于从旧中国的梦魇中挣脱,迎来了新中国,开始努力建设自己的国家。

在内,消灭了黄赌毒,无数农民在烈日下辛苦耕作,无数工人在工厂里汗流浃背,无数科学家在实验室中拧着眉头思索,各行各业的劳动者们都在用勤劳的双手打造一个新的世界。

在外,志愿军战士们更是打赢了新中国的立国之战,逼得世界第一大国不得不在停战协议上签字。

如今,90多年过去了,我们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让全世界侧目的成就。

全面扶贫解决了十几亿人的吃饭问题,人均寿命大幅度提高,黄赌毒枪黑都在禁止的范畴内,九年义务教育普及,孩子们可以吃到营养餐了,大学生不再是稀缺物种。

无数的山村通路通电通水通网,大工业体系下生产的日常消费品种类丰富,价格低廉,可以各取所需。

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危难来临时,人民子弟兵消防员们总会出现在救灾现场。

……

徐伯璞梦想中的“宣传中国的王道,发扬中国的文化”。似乎正行走在路上。

罗文干梦想“永远做太平盛世的国民”已经不再是梦,曾经的八国联军,美帝叫的再凶,早已无法遏制中华民族复兴势头。

那些曾经气焰嚣张的列强们,殖民红利耗尽后,没落也是迟早的。

至于小日子,除了时不时拜鬼厕恶心我们,所做的也很有限了。

曾寄希望于国际联盟主持公道的我们,如今换他们看我们的脸色起立。

“繁荣稳定的中国是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这句话反向思考也是很可怕的。

如果谁想要破坏中国人民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那么,我们就让他们圣诞节也过得不畅意。

当然,复兴中的华夏,一路走来,也遇到过许多问题,许多民众也有各种困扰忧虑。但总有一群人愿意为了这个国家的现在和将来,去思考、去探索、去奉献自己,从而让我们能够衣食无忧地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步入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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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寒江雪 更新时间:2025-01-01 关键字:历史  理论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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