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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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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磨·铁军无畏(6)+后记(全书完)

第六章 洗磨
  

  “看见了四级,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王学琳一篇打狗记却让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那边打狗这边埋死鱼,没有激情驱动却也马虎不得/最后一次搜救,“无人可救”就“助人为乐”/老人记性好忘性大,耐得住琐碎经得起麻烦是一种另类考验/“细些,再细些”,政治工作者就是要有一张婆婆嘴/老太太不要孩子们的钱,解放军最后没能拗过人民的力量/没有给侧翻的吊车帮上忙,战士们却见识了“中国力量”/搭建帐篷,翻来覆去的折腾为的维护“军队标准”/军队给老百姓办伙食,子弟兵是最有公信力的队伍/板房大战,数十名战士缝了针/“你们这是在玩儿命呀”,横七八坚倒了一地的兵让地方司机潸然泪下/睡在水中还鼾声如雷,参谋长心疼得左右为难/护卫东汽,人们都说:“乌蒙铁军就是不一样”/落实到位的“一对一”,老百姓忘不了这支部队这些兵/“只晓得他们是解放军”,是孟俊父子的遗憾也是我的遗憾/值得庆幸,“教育产业化”白送给人民军队一个优秀指挥员/君子一诺,你来树碑我来立传
  


  

  周洪许团长顺利出山那天,炮团第二梯队在金花方向的防疫灭犬也进入了尾声。
  这个时期,因为群众大多已集中了到了安置点,许多家犬也因此而变成了四散觅食的野狗——真正的“丧家之犬”,这当然就大大减轻了官兵们灭犬时的心理负担。剩下的,就是如何克服被群狗攻击嘶咬的恐惧,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这次“人犬大战”的赢家。
  炮团十二连那两天灭犬工作成效斐然,而且无一人被咬伤。
  十二连官兵中流传着这么一句话,“看见了四级,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四级,就是四级士官的意思。这个衔头是“兵头将尾”,属于兵中的“老大”,绝对老资格,他们穿军装的历史甚至超过了许多干部——这样的人物整个炮团也没有几个。十二连官兵们这话的意思是:连里唯一的“四级”王学琳,就是兵们的一杆标杆儿——他咋干活儿你就应该咋干活儿……
  难得的是,这位“兵老大”的文字,也跟他干活儿一般老辣。
  关于这回灭犬,他写过一篇堪称经典的《打狗记》,省了我诸多采访和归纳的身心劳累:
  
  “同志们,我们将面对的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我们务必在三日之内消灭灾区所有的犬只,大家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连长赵贵明大声训示道。说归说,大家心里都清楚:不用枪打,单靠土木工具那是很难的,尽管这样,大家准备得都很积极也很充分,锄头、铲子、十字镐、铁棍、木棍等等,说是有备无患。
  早早开饭完毕,我们的队伍就出发了,庞大的“打狗队伍”浩浩荡荡地向散狗密集区金花挺进,大家个个精神抖擞很是壮观。“有条大黑狗!快拦住!”有人猛喊,大伙儿“忽”的低下身子呈进攻姿势,个个如惊弓之鸟但绝对是杀气腾腾!再看那大熊般的黑狗也毫不示弱,怒目圆睁、龇牙咧嘴、嗷嗷乱叫,大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式,伺机想从人缝中逃跑,这时只见人称“小黑”的安赵峰一个箭步射了出去,大喊“让我来!”手持铁棍使出一招马步横打,直奔那黑狗命门,接着又来了个劈山盖顶,只见那黑狗顿时脑浆四射,一阵抽搐,当场毙命!“没想到平时训练的棍术在此还派上了用场,众夸“小黑”功夫了得,分分钟就将大狗活活整死!
  首战告捷,大伙的胆子似乎大了许多,很积极地到处搜寻,都希望来个 “小黑”式的“武松打狗”。
  说话间来到玄郎村五组,先遣队有人报“前面发现大狗三只,且有崽相伴,甚是凶猛!”,听罢此言,连长当即吩咐:梁锐带五人先行一探虚实,其余人员兵分四路形成合围,争取一举拿下!语止,大家立即进入战斗状态,个个异常兴奋又有些小心翼翼的向前靠近,“呼哧,呼哧!”一阵声响把大家吓得头发都立了起来!大家以为打草惊蛇引来了大狗,个个狂叫着作鸟兽散!有几个还掉进了沟里,“不好!狗没栓,护有四仔,凶猛得恼火!”静下来一听原来是梁锐回来报信的,大家这才稍作镇静,责怪梁锐大惊小怪,把大家搞出一身冷汗!事不宜迟,连长又道:“大家稍安勿躁,看看形势再做打算,顺我手指方向有一大院,我们想办法把狗逼进院子,再行歼灭!”大家这才仔细看去,“李家大院子”依稀可见,都呼连长高明,遂按指示行动,各点位遥相呼应向狗逼近,连长就像孙悟空负责指挥,下面的合围圈就像紧箍咒一点一点的缩紧。“吼起来!搞点儿势气形成威慑,防止狗急跳墙。”大家一呼百应,瞬时“嘿!哈!”声地动山摇,再看那群狗,似乎真被镇住了,叫声小了许多,缩着尾巴向着我们预定的区域节节败退,大家看到那狗已是瓮中之鳖,束手可擒,个个剑拔弩张,巴不得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之置于死地!谁知,眼看那狗都快进院时,却一反常态昂起脖子咆哮起来,牙齿龇得老长,拼命将狗仔护在身下,拼命反扑,看那架势大有一番拼个你死我活的恐怖,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周洪,往我这边靠,这边力量太弱了!”
  “不行!到我这边来,这边全是小个子!”
  汪浩和刘永华争着要人加强,唯恐招架不住。
  “不要争了!我想想办法”说话的是连长赵贵明。
  “咣!”大家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不知从哪里飞出一块山腊肉砸在狗堆里,才明白原来是有人使诱歼计,再看那狗根本不上当,看了几眼,继而咆哮。
  “要是有枪就好了!”有人嘀咕。
  “擒贼先擒王!先整死那个叫的最凶的公狗!”指导员吼道。
  大家顿觉有理,可是谁当敢死队员呢?看那阵势一般战士是拿不下!此时,有人想到了人称“黑侠”的周洪、“小旋风”张兵锋、还有“拼命三郎”周池军,“李大头”李坤……随之一一众口报出请连长定舵。
  “好!这几侠士换上铁棍、铁锹、钢千等重器械,随我来!其余人员合围不变,待我等进入后跟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教导队铁人出身的赵连长“嗖”的窜到前面,举起一块巨石“嘭”的砸向大狗所在地,来了个出其不意突然袭击,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再看那狗已跳进院内,几只狗仔当场毙命,那群狗一看来者不善挣扎着往里逃,几勇士一窝蜂似的按了上去,黑侠周洪来了个一马当先直奔公狗!手持大锤与之对峙起来,说来也怪那公狗见周洪黑头黑脑、膀柞腰圆,连叫都不叫了,似乎已觉在劫难逃,注定要命丧此人手中,遂全身伏地呈等死状。再见周洪根本不手软,“打!嘿!”手起锤落,那公狗当场命丧黄泉,狗血飞溅!有人直呼“残忍啊,残忍!也只有周洪下得了手”!顿时,人吼声、脚步声、敲打声、狗叫声乱成一片,回头再看“小旋风”不知怎么整的,张牙舞爪、嗷嗷乱叫,骑在一只大狗身上,正被拖着乱跑,大喊救命!大伙那还敢笑,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稍做询问才知道,原来是张兵锋逼狗太甚,那狗企图从之跨下逃生,情急之中小旋风才上演了一次“倒骑狗”!大家赶紧将之救出,可怜我们小旋风英雄一路,此时竟落此下场:裤裆撕烂不说,但说那受到的惊吓非一般战士能为的!连长马上表扬。大伙这才哄堂大笑。
  “小旋风,我来为你报仇!”大伙正调侃时,人堆里“嗖”地窜出一人,但见那人一个跃起前扑,抓住狗腿抡起就甩,分分钟六七十斤重的大狗硬是被之活活整死!那气势绝不亚于武松打虎!大家这才定睛,打狗者正是人称“神兵”的任斌斌是也!大家纳闷:此人平时胆不算大,打起狗来到是蛮勇敢的哈!
  稍作休整,再看战况:歼灭大狗三条、小狗四只,无人员受伤。
  “好!这一仗打得不错,同志们要智勇并举、再接再厉!”
  连长、指导员训话完毕,大伙继续前行。
  ……
  “前面有条狗,太大了,象牛似的!看样子是条警犬,吓人的很,不敢靠近!”有人急促地吼到。“在哪儿,第二组跟我来!”指导员一声令下,大家直奔狗棚,“嗡、汪汪”一声闷吼,那警犬忽地咆哮起来,嗡声嗡气的,象是在大木桶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就能感觉那必然是个庞然大物,大伙不由得倒退几步。再看,此狗了得!足足一米挂零,长有三尺,肥头大耳,膘厚体壮,整个一公牛!“这要是被它咬着,不死也半条命”有人咻嘘道。据在场老乡讲,此犬一般不主动招惹人,但要犯着它就不可收场,异常凶悍,曾一口就让人毙命!这一讲,搞得大家毛骨肃然都不敢轻举妄动,“我去绕后袭扰,看能不能栓住铁链,大伙见机行事”“我随他去!”打狗队中的“哼、哈”二将梁锐和杨攀主动请缨先行战斗,说话间二将已绕至狗后,“指导员,这后棚垮了有一大洞,我怕它出来了”哼将梁锐似乎已查到地形,语音未落就听“嗡”地的一声,原来那警犬似乎早有所觉,猛的调过头来朝着梁锐和杨攀一阵乱咬,再看梁锐差点被探出的狗头含住,“叮哐!”来了个人仰马翻,一屁股蹲在粪坑边,张着大嘴呈“啊”状,一脸茄紫,半天没说出话来!话说哈将杨攀生性狡猾,早已射出三米开外,众云:不够意思,其头衔有浪得虚名的嫌疑。再看那犬已晃出窝棚,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有一种盛气临人的霸气,大伙变得异常紧张。
  “部队不要乱!留出缺口,想办法把狗逼进旁边的深潭里”指导员张汉华急中生智,大家闻令回过神来,迅速呈半圆状排开,形成围攻,正在大家殚精力竭之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狗怎么弄都不下水,耐之不何!“让开!让我来!”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稍作定睛,原来是刚才掉到粪坑边的哼将梁锐为报一剑之仇,从粪坑边爬起持一足有五六米的竹竿,奔狗就是一招“直捣黄龙”,再看那警犬被着突如其来的进攻吓蒙了,一个箭步射了出去!“好,哎呀!糟了,这下麻烦了”,原来,那狗了得,一箭步竟射到河对岸去了,前身搭在岸上后爪不停的挖抓着,狂叫不已,在这危机关头,就听“扑咚、扑咚”,梁锐不知何时淌到了河对面,拽着狗链子死不放手,“天哪,小心!”掉下来压着你了!指导员喊到。十万火急之际哈将杨攀闪电出击相助,来了个海底捞月,一把抓住梁锐的腰带,梁锐这才没掉进河里,哼哈二将相互配合,好不容易搜到一马桑木桩,将铁链栓在上面,遂抽身而出。大伙见时机已到,蜂拥而上,一阵群殴,分分钟就将巨犬至于死地。回头再看梁锐由于过度劳累和惊吓,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大家齐叹“哼哈二将,果然名不虚传,立了大功”。
  要说刺激搞笑,还是5月17日打狗。这天,我们大早出发来到最后一个点上,话说狗被我们打怕了,见着穿迷彩服的就跑,几天的围歼,狗已所剩无几,行至九顶山深处,有人又报,上面下来两条狗,得到信息,连长当即吩咐:就地隐蔽,等狗靠近,突然袭击。听罢此言,大家刷地闪到路旁,时机成熟,连长一挥手,上!大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条够夹在了中间,“刷,咣!“不知谁袭去一棒,黄狗当场到倒地,看招数和效果应该是猛将汪浩,转身细瞧正是此人。他这一袭是有所获,可另一只则嗷嗷扑向人群,“哎呀,妈呀!”有人哭状叫喊,回头原来是小个子阿穆,被急狗来了个恶狗钻裆,摔了个仰面朝天,哭笑不得。在看那狗早已逃之夭夭,追!连长命令到,语音未落,射出三人向狗追去,分分钟就交上了火,听到那狗惨叫不已,大家纷纷说道这几人速度了得,一般象这样能把狗追上的绝非一般战士!话说刚才三人分别是小黑安赵锋、黑侠周洪、神兵任兵兵。“没看出这几个,平时训练一百米冲刺不怎么地,追起狗来到是厉害得很!打了狗、还练出了百米冲刺,真是一举两得啊,大伙说道。
  转眼间,两条大狗都被拿下,简单调整,大伙继续前行。
  “刘永华,带你的人下来,河边有一条”连长喊道。听说有狗,大家浑身是劲,争先恐后的向狗搜去,“狗在哪儿?”“就在你身边啊” 老刘和连长对着话。“我没看到狗,倒是有只羊在这儿”,连长急了“我靠!憨眯日眼的,那就是狗!”“什么,这个?”“是啊,整死!”再看那狗,白色,长长的毛,头是圆的,就是那只大家一直以为的绵羊,“交给我”手持铁爬的魏对喜上前就一顿乱挖,只看那狗翻滚几下,似乎不太灵活,但也未伤及要害。魏对喜搞了半天只捞得一堆狗毛,“还是让我来!”说时迟那是快,山东大汉刘永华上去又是一阵猛打,那狗惨叫几声,一命呜呼!后来听老乡介绍,那只狗,类归牧羊犬,名叫“金镖”,是一富人以两万高价从外地买来的,地震后主人将之丢弃了。
  从打最丑陋的野狗开始到打这条最名贵的狗结束,我们的“打狗队伍”共歼灭野狗一百二十八条,为有效防止灾区疫情爆发做出了贡献,讲起打狗心得,大家都说打狗就象打仗,反应要快,动作要迅速,身体要好。一句话,军事素质要非常过硬才行。
  
  跟炮团的兵们不一样,看见了这位“四级”的文字,我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
  那边十二连弟兄们打活狗打得紧张刺激,这边十连的弟兄们却捂着鼻子在埋死鱼。
  没办法,处理动物尸体,也是防疫工作的重要内容之一。
  那天,炮团十连向勤等7名官兵从玄朗村三组消毒防疫归来,突然一股恶息扑鼻而来。
  顺着这股恶臭跟过去,从一片荆棘丛中滑下坡去一看;我的天,4个池塘被震裂,塘里的水已经泄光,留吓了满塘白花花的死鱼,还有一群群黑压压的嗡嗡着飞来盯去的苍蝇,简直就是一个大大的疫情源!看来池塘的主人震后逃生去了,没顾得上这摊子事儿!幸好现在被发现了,不然问题就大了去了!这搜索,搜索,可真就是要一寸一寸地搜索呀……
  “大家把防毒面具戴好,陈胧、谢明魁,你们负责就地挖坑,埋!”
  “万昭伟、徐仁强运送死鱼,我和段国平清理,张阳海消毒!”
  向勤一一铺排道。
  一个小时后,几千条死鱼被全部填埋,周围500米范围之内处理也作了彻底的消毒处理。
  干这些活儿,不会有多少“拯救生命”的激情在驱动了。却也一丁点儿也马虎不得!
  


  

  也就是在那天,军委胡锦涛主席的指示也传达到了炮团:“进村入户,救人立功!”
  实际上,炮团早就在落实这个还没有正式接到的“最高指示”了——他们可是为“救人”立下了首功大功的部队噢!我们不妨设想:如果炮团没有舍生忘死及时开进到清平山区,如果清平山区这数千群众不能及时转移出山,那么毫无疑问,此后这片区域“抗震救灾”的局面将会陷入更加被动更加困难的窘境。别的甭说,光是这成千上万名群众和救援官兵们的生活补给保障,就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在这样地形地貌的山区,仅靠空投和资源紧缺的直升机那肯定是不行的,而由于堰塞湖和滑坡、塌方等次生灾害的阻绝,组织兵员以人力输送也基本上不可能——况且就算还有可能,那也将大大地增加输送人员的伤亡概率……
  这还没有考虑可能会发生的疫情等等问题。
  就是大批群众安全出山后,兄弟部队在此间的零星搜救也还延续了相当一段时间。
  当然,随着救灾力量的不断投入,各个地区的灾情相对得到缓解,直升机等重装备的“紧缺情况”也大大好转,更由于绝大部分群众已经安全转移出山,清平山区搜救工作的压力因而也大大减轻,所以兄弟部队搜救行动相当来说比较顺利也卓有效率:空降兵部队在清平乡以北的小木岭地区搜救并转移了上千林场职工;海军陆战队官兵在“死亡峡谷”中陆续拯救出了许多失散迷路和被困的群众;武警水电部队官兵也开始了对堰塞湖的疏浚和对进山道路的清理开辟……
  直到6月初,清平山区“拯救生命”阶段的任务才算真正结束。
  与此同时,炮团第二梯队也陆续赶到汉旺与第一梯队会合,开始了下一阶段的任务。
  这个时期,感天动地的激情已渐渐退潮,接下来的,就是旷日持久的琐碎担戴了。
  这对于炮团官兵们来说,又是另一种性质的考验了。
  对于这样的考验,作为团队政治思想工作最高指导者的曾祥明政委有很充分的思想准备,张金明、李木生等军地首长来慰问部队那天他就跟我聊过:“救人救命时期,老百姓看到了部队就看到了希望,千恩万谢都来不赢哩!我们的官兵们就是有些个什么小毛小病,人家也不会在意!现在不同了,马上就要进入常态了,大家也放松下来了!常态下的毛病一暴露出来,那就有可能出大问题!以后的救灾工作会很琐碎很繁杂很磨人,政策性很强!这就要求我们的工作做得细些再细些,群众纪律要加强了再加强……”
  周洪许团长也说:“从现在开始,才是最考验部队的时候。”
  5月17日起,炮团两个梯队分别在金花、遵道、汉旺地区开展最后的“拉网式搜索”。但其搜索的内容已逐渐从“抢救生命”过渡到了“抢救财产与物资”,以及拆除危房,搭建帐篷、安排群众生活等等“灾后安置工作”……
  5月18日凌晨,炮团四营政治教导员孔令穗奉黄建中参谋长之命,带领十二连连长赵贵明等12名官兵进入玄朗沟登山小道,任务是“搜索生命迹象”和“寻找遇难者”。这条长约5公里的小道震前是绵竹市正在开发的乡村旅游景区,山青水秀而又崎岖陡峭,吸引了不少背包旅游者。震后炮团第二梯队也曾由此进山搜救转过群众,地形道路情况已经比较熟悉。现在再次搜索,为的就是落实“一线希望,百倍努力”……
  四营政治教导员孔令穗对这“最后一次搜救行动”有如下记录:
  
  大家都高度警惕,仔细搜寻,但前行不远大家都发现了问题,穿着雨衣影响听觉,不便于行动和倾听声响,于是下令所有人员脱下雨衣。前方是要桥长廊,经地震,长廊已大部跨踏,经赵连长左右查探,无其它绕行道路。于是我对刘永华、周池军两名班长进行注意事项交代后,派出探路,先行通过,两人相互帮扶着,终于到了长廊的对面,确认安全后,依次通过。过了长廊,小道开始向山上延伸,路越来越窄,到处是滚石,随处是倒的在树木横在路上。为发现生命的奇迹,战士们一会儿伏地聆听,一会儿散开找寻,我们只能在乱石中艰难的穿行,只能在横着的树木和荆棘中钻行,不放过一点异样、不放过一点痕迹,半小时下来,我的脚在乱石中扭肿了,赵连长的脸上被树枝划出深深的一道血痕,陈建刚一身全是泥,所有人员衣服全湿透了,在阴雨中,衣裤紧裹着,让人迈不开脚,但是为了完成搜索任务,我们只能往前走。
  11时30分,雨还在下,组织人员在相对开阔的地方坐下来休息,吃几块饼干。探路小组回报,前方有大面积山体塌方区,不有滚石不时落下,十分危险。我与赵连长前去查看,踏方区近百米长,把登山小道全部阻断,一直延伸到河道边,无路可通行。怎么办?往回走,任务没有完成,再说塌方区应是搜寻的重点。经认真研究后,决定由于在塌方区边缘观察提醒,赵贵明组织三名同志对塌方区进行搜寻。赵连长带搜索组出发了,过了横在前方的森林,翻过巨石,一步步、一点点地搜寻前行,终于走出塌方区,赵连长打出了安全未发现情况的手势,我的心也落地了。我带着其余人员淌过河道,绕过塌方区,全体人员继续前行。于是13时40分完成了登山小道的搜索。
  这次搜索虽然没发现生命的奇迹,没有感天动地的救人场面。但我为军人的称呼感到骄傲与自豪。作为军人,在命令面前,有再大的危险和困难,我们没有畏惧和退缩,我们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我们用实际行动诠释了军人的价值和意义。对于我的战友,在困难和危险面前,相互携手、勇敢面对的精神让我感动,只要有我们精诚团结的精神和泰山压顶不弯腰的英雄气概,任何困难都难倒我们。13亿炎黄子孙,只要抗震救灾中你我都去尽一份力,灾难终将会过去,笑容、幸福终将属于我们。
  
  这种目的的拉网搜索,没有收获,其实就是最大的收获。
  炮团修理连官兵那天“拉网式搜救”的第一站是汉旺镇凌法村四组。
  从村干部们那里了解到该村“已无人可救”的情况后,连党支部书记、政治指导员张军召开了一次支部委员会。在这次短暂的会议上,他提出:“根据新情况将任务目标进行转变”——也就是将“搜救生命”转变为“为老百姓办实事,尽可能地为老乡抢救出贵重物品、粮食等财产物资”,理由是“这可以帮助老乡下一步的重建家园,也是在解决老乡的实际困难”……
  支部书记的提议得到了全体支部委员的一致响应:
  “对,应该这样……”
  “既然已无人可救,我们就找人相助……”
  ……
  这就是炮团的干部!眼里有活,手脚勤快,总是主动找工作,而不是被动等工作。在没有上级具体指示和指导的情况下,能主动积极创造性地去开展工作。及时根据任务执行情况发现问题,调整思路,总结经验;开展工作时有组织、有措施,有落实,有反思……
  连长李文凯找到一个垮塌农舍的主人:“大哥,你们家有什么需要清理的么?”
  “唉呀,我正发愁哩,我家粮仓被埋了,里头有1吨多粮食哩……”
  “我们帮你刨出来吧!”
  官兵们上前忙活起来,刨开废墟,抬开断梁,把粮食一点一点地运了出来。
  粮仓见底时,发现有个黑包,一掂量,沉甸甸的,李文凯把它交给了主人。
  ……
  政治指导员张军带人来到一户人家,问主人有没有需要寻找的贵重物品。
  “能……能帮我找出户口簿和存折么?”主人似乎不太相信有人会为这个再进危房。
  什么也没说,战士们冒着炎炎烈日清理起来……
  半个多钟点后,汗流浃背的张军把存折和户口簿交到了主人手上。
  主人感激不尽,又吞吞吐吐地告诉张军,卧室里还有几万元现金。
  还是什么也没说,没吃晚饭的战士们轮换着啃了几口干粮,接着又干起来。
  天快黑时,战士们从从坍塌的卧室床下小阁间里,挖出一个用白色编织袋。编织袋包了一层又一层,最里面的小包里是厚厚的几叠人民币。张军请老乡当面清点了一下:一共是4万元。老乡眼泪汪汪地称:这是刚从银行取出给儿子结婚用的,谢谢你们了……
  ……
  随着消毒防疫和灭犬任务的减轻,类似的事情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烦琐:地震来得太突然,许多灾区群众在外出逃生的时候,也仅仅带了随身的衣物,而大量的生产工具、财物、粮食都留在了废墟里。现在命捡回来了,要捡回财物那也是当然之念。所以帮助群众清理废墟下的物资,则逐渐成了“搜索”中的重中之重。而且除了耐心细致不厌其烦外,还要很“公开透明”,特别是清理贵重物品的时候,都要面对面地向群众移交——经常有群众记错了贵重物品放置的地方。
  还是在凌法村,还是修理连的官兵,就遇到过这种事情:
  那天早上,连长李文凯带着队伍刚一进村,一对老夫妇就颤颤微微地找来了:
  “解放军同志,帮帮我们吧!”
  “老人家别急,慢慢说,有什么困难我们一定帮忙解决。”李文凯搀住老人。
  老人把战士们带到两座严重向内倾斜的小楼间的一栋已经垮塌的老屋旁:这就是我们的老屋,老屋最西面的房子里有张床,床头下面有只放衣服的箱子,箱子里放了一包钱,那是儿女们陆陆续续邮寄来的,还我们自己攒了几十年的养老费,如果找不到,我们后半生就没着落了……
  李文凯仔细观察了一下:老人的老屋夹在两栋严重向内倾斜摇摇欲坠的小楼之间,屋顶完全垮塌,四面墙体严重开裂,倾斜角度达70度。如果在大家进去搜寻期间发生垮塌,后果不勘设想。于是他将战士们分作了三组:一组负责派出观察员监视房屋异常,遇有情况马上报告,警戒哨负责房屋周边环境,禁止百姓靠近危房,禁止大声喧哗;二组进屋抬箱子,三组机动……
  二组陈林、王振龙两名精干机灵的战士从破损的窗户内钻进老屋内:屋内已经被垮塌的屋顶掩埋了大半,两个战士用铁锹刨开散落的瓦片,又抬开了一块一百多斤重的预制板,终于找到了老人所言的那张床……
  就在这时,外边的观察员惊呼起来:“不好,有余震!”
  房屋剧烈地摇晃起来,屋顶的横梁猛地砸下来,墙壁的砖头哗哗地往下掉。陈、林两位战士虽然反应敏捷,几步就窜了出老屋,可还是受了伤:陈林被砖头砸中了头,王振龙的脚和手臂也被划了几道口子,鲜血直流……
  “钱不要了,解放军也是人!钱没了还可以再挣,人没了就啥都没有了。”
  两位老人死死地拽着李文凯的手哭喊起来。
  李文凯一边安抚劝慰住老人,一边让卫生员给陈林和王振龙进行了简单包扎处理,并让他们撤下来休息。而陈、王二人却不以为然:“在清平给老百姓清理废墟时谁又没有受过点小伤哩,现在里面的情况我们已经熟悉,再说这种余震我们经历的还少么?”
  拗不过这两名战士,李文凯同意了他们所请,决定加上战士隆青胜和自己,再次进入危房,争取在下次余震来临之前将箱子抬出来。于是官兵4人在老人的哭喊声中再次进入屋内,又从头开始,将残砖碎瓦一块一块地清理出去,又拾开几块大型的空心砖,再将压在床上的房梁推下去,把床周围的杂物全部清空……
  可还是拿不出箱子——木箱被床紧紧压住了。
  李文凯又钻到了床下,让3名战士合力撑起床板,一点一点把木箱挪了出来!
  他们带着胜利的神情抱着箱子走出老屋时,人人都舒了一口长气。
  然而当老人把箱子打开时,所有人却都瞠目结舌——箱子里空空如也。
  老俩口中的男主人猛然拍了拍额头:
  “都怪我,老糊涂了,我记错了,东西放在床的另一头下面的鞋盒子里。”
  官兵们面面相觑……
  没啥说的,他们又再次冒险钻进危房一番寻找……
  终于,在床底一个鞋盒子里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找了出来……
  老俩口打开黑色塑料袋,一层一层打开外面的报纸,一叠一叠点清:10万元人民币。
  大家胸中的这口长气,也终于可以彻底喘舒坦了。
  ……
  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算多,但只要有一件最后没整清楚闹明白,影响可就大了去啦!
  曾祥明政委所言的“细些,再细些……”,那还真是有预见有准备,不是婆婆嘴的絮叨。
  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婆婆嘴的絮叨,那不也是非常必要的么?
  很多时候,政治思想工作者,就是要长着一张婆婆嘴!
  

  
  经得起琐碎,耐得住麻烦,的确是一种另类的考验。
  二营五连官兵在为群众从废墟中清理财物时,遇到的是另一种情况。
  5月22日那天傍晚,五连政治指导员雍小波带队伍从柏林村执行任务归来,看见一位老太太一个人在废墟里翻来播去地寻找着什么。雍小波便让队伍停下了,让两名四川籍战士过去跟着老太太了解了解:天都快黑了,您老还在废墟里刨什么重要东西,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两个四川兵跟着老太太后头问了好几遍,都毫无反应。
  好一会儿,老太太满脸泪花折过身来,大家才闹明白:老人家耳背,听不清人讲话。
  “老奶奶,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战士们在老太太耳边放大了音量。
  老太太张着缺牙漏风的嘴絮叨了好一阵子,大家才听明白:这废墟中有很重要的东西。
  “找!”雍小波命令道。
  天色已晚,雍小波叫两名战士在断墙两边当观察员,以防余震来了断墙再度垮塌造成人员伤亡,一边让人跟老太太继续聊着,确定要找的东西的位置,其他人则在清理废墟,寻找着那些“重要的东西”……
  不一会儿,“重要的东西”开始陆续现身——都是些破旧的衣物和鞋子。
  大家啥都没说,继续在废墟中寻找:对于一位孤寡老人来说,这些家当也是生活必需。
  “这是我儿子给我卖的……”
  老人捧着一双灰迹斑斑的旧皮鞋喃喃而语——他的儿子已经丧生在大地震中。
  此情此景,让大家看得十分心酸,雍小波拽住正从此路过的教导员那维东,向他汇报了老太太的情况。那维东默然半晌,在身上摸来摸去一阵子,摸出了一百元钱:“你身上还有钱没有?我这里只有一百了,老人家实在太可怜了……”
  明白了教导员的意思,雍小波悄悄把班长、党员们叫到一边嘀嘀咕咕摸摸索索了一阵子。然后拿着一叠100元、50元、10元凑足的300元钱回来了:“教导员,就这么多了!这次出来得急,大家都没带钱出来,还有些零头我没要……”
  然而这位已被悲痛折磨得神情恍惚的老太太却坚拒了这笔既菲薄又贵重的馈赠:
  “我不能要你们的钱,我死去的儿子要知道了也不会要!”
  老太太的“贵重东西”全都找出来了,场景却变成了你来我往地相互推让,老太太始终是一个“不要”,大家都也好言好语劝她“要”。然而连接上去几个有口才的战士都让这位口齿不清的老太太一一给驳了回来,一些路过的老乡也站在老太太一边七嘴八舌地助阵帮腔;
  “你们解放军为我们已经是尽心竭力了,就不要再破费了!……”
  “你们连生死都不顾了,我们不能要你们的钱!”
  “你们都是娃儿,都不容易,我们还有政府帮助,不怕的……”
  ……
  解放军最后还是没拗过“人民的力量”,这笔钱还是没能如愿送出。
  铁没送出去,活儿又来了——队伍正准备返回的时候,一名东北口音的大哥找来了:
  “解放军同志,能不能帮我们推一下车。”
  “没问题,走吧。”
  过去一瞅,什么“没问题”呀,问题大了去了!
  这不是轿车,是两台重型吊车,别说半个连的人,就是来辆坦克也不见得能推动。
  看着官兵们一脸尴尬,那位东北大哥连忙解释:“俺们来这疙瘩是清理房屋里损坏轿车的,本来挺利索的,哪知道路基太软,这大吊车的一个脚架陷下去了,就侧翻了个屁的!后面这辆是来吊第一辆的。请你们来主要是怕地基太软吃不住劲儿,到时候帮忙加固一下地基……”
  噢,这么回事儿呀!大家舒了一口气:
  “你们的吊车好新呀!”
  “那倒是,上个礼拜才出厂。”
  “才出厂就到这儿来了?”
  “这不是救灾嘛,急呀!这车本来已经卖出去了,协议都签好了。但这边受灾了,我们领导也顾不得协议了,一切为了灾区嘛——嘿嘿,回去还得赔偿违约金。这回调了5辆刚刚出厂的吊车,配最好的班子,急奔三天三夜赶过来,已经干了两天了,谁知道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儿……”
  一小时后,吊车被吊了起来,很顺利,官兵们基本没出手。
  东北大哥抱抱拳:
  “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们这么多时间!”
  “没什么,都是为了灾区嘛,我们还得代表四川人民谢谢你们呀!”
  虽然劳累了一天,在回营的路上大家却走得很轻快——大灾中的大爱,真是让人鼓舞。
  有人遗憾道:“刚才连人家是那里的都忘问了。只知道车牌是辽宁的……”
  教导员那维东一摆脑袋,冒出正确无比的一句铿锵之言:
  “哪里的?中国的!”
  ……
  那段日子里,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都在给灾区人民奉献大爱。
  灾区群众的命捡回来了,剩下的灾后的生活安置和“重建家园”的问题了。
  这事儿,当然需要全国人民的支援,也需要子弟兵的肩膀。
  “进村入户”开头那段时间,老百姓“住”的问题很突出。房子倒了,或成了危房,人们只能在野外露宿。那会儿帐篷很少,人们大都只能用一些塑料雨布、三色布一类的东西搭一些既遮不了风也挡不了雨的简易帐篷。而有些老弱妇孺之家,就连这样的棲身之所,自己也难打理好……
  炮团三连官兵那天在新开村替乡亲们从废墟中清理财物,快到晚上才把活儿干完。
  正欲返回营地,一位中年妇女就追了上来:“同志等一等,能……能不能帮我一下……”
  政治指导员郑立波让队伍停下,轻声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同志啊,这次地震我家啥都没有了,我一个女人家,啥都不能弄。我儿子跟你们一样,  也是当兵的,现在在西藏,还是个二级士官,去年刚结婚,儿媳妇正赶上分娩,回娘家去了。儿子当兵走后,我丈夫又出了车祸,家里就靠我一个人开个茶馆维持生计,现在房子也垮了,我连住的地方都没得了……刚才给我我儿子打电话,儿子说有什么事情就找解放军,他们一定会帮忙的,你们看,我现在就住那儿……”
  大家循着妇女所指望去:可不,一个摇摇欲坠的简陋棚户,四面透风。
  这还有啥说的?是亲人,还是“亲上加亲”的亲人有了难事儿!上吧!
  战士们一拥而上,不到一个时辰,一个稳固结实的简易帐篷弄好了。
  ……
  金花镇玄朗村二组有位村民邓大爷,家里没有子女,就老夫妻俩。三营指挥连接力班长王利太带着全班为邓家清理废墟时,要求尽量不损毁一根木材、一块空心砖、一件家具,不管值钱不值钱,所有东西被清理出来后都要整整齐齐地码起来,进行了分类归置,以便重建时使用。完了还问邓大爷:需不需要搭个帐篷?
  “我家没有雨布,也没有铁丝……”邓大爷哽咽着喃喃而语。
  这个不太好办了,现在这种时候,雨布和铁丝都要紧缺,哪儿都需要,不太好找。
  但王利太还是跟邓大爷说了句硬话:
  “大爷放心,明天我们带块雨布来,一定帮你搭个结实漂亮的帐篷!”
  硬话说了,怎么兑现,王利太自己也没把握——连队刚转场到汉旺,哪有多余的雨布呀!
  回到连队,王利太盯上了盖工具间的三色布。
  向政治指导员宰加勤请示并得到同意后,第二天一大早,王利太就带着雨布赶到了邓家。
  不巧,邓家没人。一直到晚上,把全村的老乡家废墟清理完了,邓大爷夫妇还是没回来。
  第三天,王利太又带着全班人跑了一趟,终于找到了邓大爷:原来昨天他亲友家去了。
  邓大爷老泪纵横:“昨天怕下雨,没回来!没想到你们说到就要做到,硬是解放军哟!”
  三色布的简易帐篷搭起来了,邓大爷的家具也搬进去了,有了家的模样。
  ……
  再后来,援助帐篷陆续运来了,在灾区群众集中安置点搭建帐篷,也是子弟兵的任务。
  平整场地,挖排水沟,划分区域,这些本来是这些常在野外驻训的官兵们的拿手戏。然而这陆续运来的帐篷来自各个地区各个厂家乃至各个不同国家,规格很不统一,有些有比较详细的说明书,有些则只有一张简图。还有那些来自阿拉伯国家的援助帐篷,那些文字大家瞅起来就象是天书,看来看去还是一脑门子浆糊,只好自己边干边琢磨……
  公勤队官兵在大柏林村搭设帐篷时就遇到过这种事儿。
  场地平整和排水沟弄完了,帐篷也来了。大家打开包装一看:说明书是一张简易的结构图和一些阿拉伯文字,看半天儿也不得要领,不知道该如何组装。于是有人自告奋勇:先干起来再说,边干边学,热炒热卖,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折腾两个小时,帐篷立起来了。大家很高兴,一鼓作气照着模样搭了10顶。
  战士李安又里里外外瞅瞅,觉得不对劲儿:这帐篷咋没内层哩?
  再把说明书拿来一研究:没错,这帐篷还有内层。
  虽说没内层也不怎么影响使用,但部队干活有部队干活的标准,那就是一点儿也不能差!
  于是又花了两个小时,把搭好的帐篷拆开重搭。
  二营官兵搭建帐篷遇到事儿更离奇:有些国家援助的帐篷有顶没有围,就象一把大阳伞,有些国家援助的帐篷有围没有顶,就象一圈布围幔。大家搭了拆,拆了搭,来来回回折腾了无数个回合,最后只好将有顶无围的与有围无顶的尽可能地合二为一,虽然规格尺寸不一样,总算还是有了帐篷的模样……
  ……
  除了这些事儿,官兵们还承担了一个任务:在灾区群众安置点给群众操持集体伙食。
  从5月下旬开始,炮团派出了部分后勤保障人员对清平乡安置点为群众“办伙食”。
  军队给老百姓“办伙食”,这是一件新鲜事儿,但在这回的灾区,又是一件平常事儿。
  大批的群众转移出山时除了一张吃饭的嘴,啥都没带,吃喝拉撒都得靠地方政府来安排。这么多群众,地方政府就是手忙脚乱也常常忙活不过来,而且老百姓也不能老是矿泉水就饼干或者老是大锅清稀饭。灾区群众救济和口粮分配本来就是一件很敏感很需要公信力的事情。毫无疑问,在这种时候,还是子弟兵的公信力最高。就连掌勺分菜,也很少有老百姓会有“大师傅分菜勺子抖没抖颤没颤”的疑虑……
  炮团出动了好几台炊事车对清平乡灾区群众进行伙食保障,时间持续了一个多月。在这期间,他们天天凌晨早起晚睡,为这些无家可归的灾区群众提供了一日三餐的热食保障,还天天都要对就餐点的水源进行检查消毒和垃圾清理。考虑到部队最后还是要离开,他们还还手把手地为安置点的群众陪训了炊事员……
  有群众很感既而言:“解放军来了,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你们没来之前,顿顿只能喝稀饭,现在我们终于能够吃上可口的饭菜了,太辛苦你们了!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
  三营后勤分队长杨明带着七连炊事班班长唐伟及饶显锋、唐德金、梁伟、张正华等6名战士负责3号炊事车的保障,每天要为七八百名群众做饭,比在连队办伙食还要辛苦。但大家都觉得这是在为灾区人民尽微薄之力,不光是没有一个同志有过二话,而且还尽可能地把工作“做得细一些,更细一些……”,尽可能地让群众满意……
  刚开伙的那天,炊事班长唐伟看见有老人端着就着一袋榨菜在下饭,便问道:
  “老人家,你咋不吃我们做的菜哩?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合你的口味儿?”
  “不是不是,我是吃素的,不吃猪肉,也不吃大蒜和葱……”
  唐伟一脸歉然:“对不起对不起,怪我们工作做得不细,您老连顿饭都吃不好……”
  “快别这么说,你们已经做得太多太好了,我们能有香喷喷的米饭吃,已经很知足了!”
  老人比唐伟还要歉然。
  从此后,但有荤菜的时候,唐伟等都要为这些老人另炒一锅素菜。
  有群众不满意了:“这都啥时候了,还有这么多讲究?怕解放军还不够辛苦是不是?”
  唐伟还得安抚:“别这么说,这是我们的义务,按我们的条令条例规定,要尊重各民族各地区的风俗习惯,在我们自己的官兵中是这样,对老百姓更应该是这样,我们有责任有义务让每一位乡亲都吃饱吃好……”
  6月30日后,当地政府接替了保障任务,乡亲们都要集体签名,为战士们请功。
  


  

  在结束“拯救生命”阶段后的那段日子里,最沉重的任务还是“卸板房”。
  炮团有不少官兵都跟我说过在绵竹火车站“卸载活动板房”的感受:比起在“死亡峡谷”里救人来,没那么多担惊受怕,不会直面死亡威胁,但太劳累,太漫长,太磨人。昼夜不停争分夺秒地的装卸,人人都疲惫至极,经常是“站着就能睡着”;在“死亡峡谷”里团队基本上没有伤亡。而在绵竹火车站卸装板房期间,大部分人都或被锋利的板房组件划伤过,而伤得较重缝过针的,就有不下数十人之多……
  全国人民都在支援灾区,活动板房被火车源源不断地拉来。拉来就得赶紧卸载,拉走。不能积压,不能堆积,各个灾区群众安置点都眼巴巴地候着,官兵们也只能在车站随时候着、干着,可以人候车,不能车待人,全天24小时昼夜轮班连轴转,一折腾就是40多天。
  5月21日,炮团一部紧急赶赴绵竹火车站,团长周洪许亲自作完动员后问道:
  “如果连续作战,只利用卸货和装载的时间休息,大家能撑得住吗?”
  “能!”大家想也没想,口中就蹦出了这个字眼儿。
  ——大批群众转移出山后的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任务的意义根本就勿需解释。
  “你们的任务很重,卸载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这一干起来才知道,这活儿可真是不好干。
  构建活动板房所用的活动板都是用铝合金制成的,棱角十分锋利。由于灾情重时间急,这些板房组件在厂家一下生产线来不及作安全包装就装车启运了。在到站卸载时为避免损坏,也没法使用叉车、吊车等大型装卸机械,而只能依靠人力资源。如此当然也就大大加剧了官兵们的劳动强度和工作节奏,徒手搬运时常常被组件的棱角划伤……
  应该说炮团各级指挥员对防止安全隐患和减少负伤作了很多预防性工作,装卸前干部们都要自己上去先试一试,找出最安全也最有效率的工作程序。在装卸期间,各单位还多次召开安全形势分析会,不厌其烦地开展思想教育和安全教育,要求每一单位都“卸前有要求,卸中有强调,卸下后有讲评”。但在这样持续时间很长而劳动强度很大的艰巨任务中,战士们哪怕是再小心留神,还是没法避免不断出现的伤情……
  炮团指挥连官兵们自撰的《抗震救灾纪实》有如下记载:
  
  活动板房的边缘很锋利,卸载时受伤在所难免。在卸载板房基本90%的同志有过受伤的历史,其中缝针的就有13人,缝的最长的是报话班战士聂茂军,缝了14针,其次是六班战士杨雄洲缝了9针,其他战士最少的也是3针以上,许多战士受了伤缝了针,却不下火线,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在卸载钢架结构时,任务异样繁重而又危险性大,加上从闷罐车厢卸装时抽出的难度较大,极容易划伤人员,钢架的重量较大,受场地限制,人员不宜展开,也给卸载任务带来极大的安全隐患。
  
  其他各营连的情况也大致相似,几乎每个营连都有缝过针的官兵。
  然而他们的工作效率也是非常的惊人,大家伙都卯足了劲儿比着傍着干,三营七连官兵两个昼夜卸载了25个车皮,九连官兵在38小时昼夜不停卸载了30个车皮,八连官兵很快就以“36个小时卸载50个车皮”的成绩刷新了他们记录,而四营十连官兵一个昼夜装运了300辆汽车的板材……
  而炮团指挥连官兵则在6月23日将这个记录又一次改写:
  
  这一天对我们每个官兵来说是一个最为难忘的日子。起床的哨声刚响过,参谋长的通讯员就把连长指导员叫去开会安排本天的工作。“今天的车皮很多,各单位动员好,确保好安全”,会议结束时,参谋长给连队干部打了一针预防针。7点30分部队按要求带到卸载站台,当我们看到停在火车站的三列火车就明白了今天的任务了。一样的分工,一样的任务,不一样的数量,战士们已经熟悉也习惯了这里的一切。24日零晨4时00分,任务完成。全天共卸载板房62个车皮,全连官兵平均每1.7个人卸一车,这一天我们刷新了卸载板房最多的记录,创造了两人一天平均卸载一火车皮的历史。
  
  有一次我到炮团去蹭饭,专门到火车站跑了一趟,不巧的是那天下午没有运板房的列车进站,所以也没有瞅见他们干活的场面。不过正好碰见了炮团黄建中参谋长和四营陈勇营长,在跟他们一起侃大山时,旁边几位天津城建集团的志愿者都在翘大拇哥:
  “炮团这些兵干活儿,个个都如狼似虎!要真打仗肯定了不得!”
  其实这些兵既不是狼也不是虎,而是人,是一群20岁上下的大孩子。这种超负荷超强度工作的后果是官兵们疲惫至极:为省去路途中的时间,他们吃在车站,睡在车站,累了就在路边坐一下,困了就找块草席在转运场里睡一会儿,顾不上地上是否干净,也顾及不去想能睡多长时间,找件雨衣裹一裹,只要能躺下就能睡着——有时候甚至站着就能睡着,冷得直打哆嗦瞌睡也醒不了,……
  那时候,对很多官兵来说,有一领草席迷糊一会儿,那就是找到了“最幸福”的感觉:
  “如果有人问我现在最需要什么?我就要一张床。”
  有一次,一位来自江苏的志愿者司机进场来拉活板板房,官兵们如狼似虎地一会儿就把车装完了,司机回过身刚想说两句感谢之辞,话却被噎在嗓子眼儿里了:这才眨个眼的功夫,适才还“如狼似虎”的官兵们已经横七坚八躺了一地,轰轰烈烈地地扯起了如同雷鸣一般的呼噜……
  司机潸然泪下:“你们这是干什么呀?真是不要命了!”
  他还没有看见更令人心痛而又心酸的一幕:汽车连一位叫马洪勇的战士轮班回来在帐篷里倒头就睡,外边滂沱大雨把帐篷里灌满了雨水把他都给泡了半截了,却仍然没能把他从这场难得的好瞌睡中给泡醒。参谋长黄建中进来看到了这一幕真是又心痛又为难:叫醒他也不忍心,不叫醒他更不忍心。
  当然最后还是只能硬着心肠将他叫醒……
  很遗憾我没有机会瞅到了他们干活的场面,但却听过很多人一边流泪一边夸赞他们:
  “那些娃娃兵,硬是不得了!”
  ……
  7月2日,炮团官兵们结束这场“板房大战”时,共卸载转运了10余万套板房。
  绵竹市活动板房搭建总指挥、副市长傅利民由衷地对炮团官兵们感谢道:
  “没有你们的贡献,我们绝对难以如期完成搭建板房计划。你们是真正的铁军!”
  ……
  “板房大战”结束后,炮团在灾区又继续转战了一个多月。
  这个时期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在汉旺、板桥、新市等乡镇协助地方政府开展灾后恢复重建。其间,他们除了承担了东汽厂家设备清理、厂区重建和厂区家属区护卫执勤的任务外,还在板桥、汉旺、东北、新市等乡镇协助地方政府开展恢复重建工作。
  炮团三连官兵们自撰的《抗震救灾纪实》记录了他们在东汽恢复重建中的情况:
  
  国企是国家血液的源泉。东汽是我国的重点国营企业,担负任务重,科技含量高,设备资源独特,是我国轮船和大型发电机核心部件的生产基地,其意义重大。然而在这次地震中东汽损失惨重,主工业区几乎全部被毁,恢复了两个月,也只有一条生产线能正常投入生产……厂部无奈之下决定将工厂迁到德阳市新工业区,我营奉命协助东汽尽快完成搬迁任务,在整个过程中,电缆线是比较关键也是唯一需要多人协调完成的一环。我连主动请缨,担负起了这项工作,由于工厂是依山而立,地势起伏较大,有“花园式工厂”的美誉,能源部在埋电缆线时就没有想过要把它拉出来,防盗也为了美观,他们埋得很深,有的地方甚至有一米深,再加上钢筋混泥土的加固,挖掘起来异常困难……可是解放军总能创造奇迹,我连战士克服了天气暑热的不良影响,利用大锤,钢钎,铁镐,铁锹等简易工具,完成了机械无法完成的工作。
  配电房的外面全是用二十多公分厚的钢筋混泥土铸成的盖子盖上的,密而无缝,无从下手,而这里是整个电缆线的源头,必须把它撬开才能拉出整条线,面对困难,我连驾驶员---汤世占同志让大家散开后,拿着大锤就砸,想看看那里有松动或脆弱的地方,劲已用尽,汗也流了一身,可地却丝毫不动……无奈之下大伙一起动手,用钢钎撬,用铁镐挖,用大锤砸,叫喊声一阵接着一阵,战士们都汗如雨下,在困难面前我们斗志不减,终于,在“一二,一二……声中”,地面经不住长时间的猛力敲打,露出了缝。战士们都兴奋不已,改为用钢钎往缝里撬,白忙活了一阵,钢钎也断了好几根,可地面却依然如故,令人丧气。这时指导员郑立波来了,在他的正确指导下,排长带头用镐把盖子周围的水泥一点一点挖掉,终于盖子松动了,在大家的同心协力下,盖子被撬起来推在边上了,同志们都累得坐在地上,这时二级士官汤世占说头有点疼,回头一看才知道他的头上被溅起的水泥块扎破了,而他一心想着怎样才能把盖子打开,以至受伤了却浑然不觉,清理好伤口后又继续的投入了工作之中,战士们深受老士官感染,干得也更加卖力了,经过近两个小时的不懈努力,我们撬起了所有的水泥盖子,电缆线完全的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在拉电缆线中同志们更是表现出了高度的团结精神,连长冯荣亲自考察环境,制定出详细的拉线计划,防止了窝工,做无用功等情况的出现。电缆线经过很多台阶,有的是裂开的,介于滑坡的边缘,墙上写着鲜红的大字:小心滑坡!为了避免危险情况的发生,连长采用每隔两米一个人的方法,既防止因拉动而山体滑坡,也保护了电缆线不受损坏。连长观察情况后问道:准备好了吗?同志们手握电缆齐声说好,然后连长喊着口令:一二,战士们一起喊:起!就这样,在一声声的口号中,我们完整的拉出一根根电缆线,在这5天时间中我连每天拉出一根线,每根线800米,总计4000多米,给东气的能源装备转移节省了宝贵时间。除了拉线,我连还根据厂方需要分成几个小组,分别帮助车间搬运设备,搭铁架等工作,为东气的顺利生产和搬迁提供了有力保障。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们奋战在救灾一线,也活跃在灾后重建的铁军之中,只要祖国需要,我们义无反顾,众志成城,定将完成祖国交给我们的任务,用鲜血和汗水铸成祖国的钢铁长城。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5月14日炮团到达东汽时后,当天下午就接受了转赴清平山区救灾的任务,这引起了一些不明就里的东汽职工的误解甚至不满。如今时隔一个半月,炮团又回到东汽执行任务,东汽一些干部职工刚开始的态度也并不是十分热情,甚至还持有“过去时”的看法甚至不满。
  这也难怪,虽然汉旺与清平就近在咫尺,但炮团在那里所承担的艰巨任务所经历的生死考验,却很难被震灾发生以来就淹没在自身巨大伤痛中的他们所关注所知晓——那一段时间,汉旺镇遍地都是救援部队,番号代号一大推,哪支部队去干什么了,哪支部队又干了什么,要不花点功夫用点心思去了解,根本就整不清楚闹不明白。
  有些事情,站得近的比站得远的,还不容易整明白——所谓“灯下黑,火边暗”。
  然而炮团的部队在东汽干了两天活儿,这“灯下”也不黑了,“火边”也不暗了。
  人家服气了:这“乌蒙铁军”,就是不一样!
  炮团的官兵,干活如狼似虎,杀气腾腾;执勤一丝不苟,彬彬有礼。厂方但有需求,官兵们总有求必应,从不讲价钱;再热的天儿,执勤时那军容军姿都是笔挺;厂区的那么多责任区执勤点,不管环境条件多么恶劣,人家总能尽一切可能当自己家园一般地去美化得漂漂亮亮;帐篷里的内务永远是整齐划一,方方正正;一受领责任区的相关任务,就是根鸡毛也变成了令箭,马上就制定和反复演练各种预案,做到心中有数……
  比如家属区的警卫护卫任务吧,原来属于保安的活计。可人家这支正规军操持起这活儿来,丝毫也没有过嫌弃之意,虽然已是无人居住的危楼,可人家天天定时巡逻,从不间断。遇上有些没带证明要进入宿舍区的人,总是耐心劝阻,说明道理,既或遇上有人出言不逊,仍然有耐心有涵养,态度虽然坚决,举止却不失礼貌……
  在灾后恢复和重建的日子里,真还有些不法之徒到处收敛不义之财。除了小偷小摸打那些危房废墟中的财产的主意外,还有一些胆儿大的主儿,盯上了如东汽这类国有大企业的那些“国家财产”,如电缆、光缆、机械零部件等等“大家伙”——有些地方甚至还出现过打着“志愿者”旗号的的盗窃团伙……
  团指挥连官兵在执勤中就曾经多次赶走吓跑过许多盗贼,有一次还活逮了两个。
  那是7月24日晚上,正在9号执勤点的执勤的战士李涛接到老百姓的报告:围墙外有3名盗贼正想把偷来的东西装走。李涛马上用对讲机向排长王兵作了报告,王兵一边组织人员向墙外包抄,一边用电话向连长王灿请示,王灿马上按预案向临近的7点执勤点发出命令:全体出动,向9号执勤点外墙外目标实施合围……
  20多名官兵静悄悄地向目标合围,盗贼却浑然不知。
  “你们想干什么?”看看差不多了,连长王灿起身大喝。
  俩盗贼猛一激灵,刚一跳起来想发动摩托车,20多名官兵的手电筒已经将他们罩住了。
  盗贼们眼花撩乱,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乖乖就擒。
  送住公安局一审,盗贼供认不讳:均系惯犯,有过劳教史,其中一名还在东汽当过保安。这回是利用对厂区内情及地形熟悉之便,盗走了一大堆光缆钱,已经从围墙里扔到了围墙外,适才是正准备转运下山,没想到却被一群正规军弟兄们给逮了个正着……
  为东汽挽回经济损失5万元。
  钱倒是不多,但对盗贼们的警示作用,那是大大的!
  


  

  打从跟炮团扯上缘份那天起,我还多次跑到绵竹去蹭过他们的饭。
  “蹭饭”当然是玩笑话,主要还是想多多了解一下这支团队。
  那段时间里,虽然没了“拯救生命”时期的紧迫,但炮团部队好象一点也没有显出轻松的状貌来——即或是在结束了“板房大战”之后也是如此。在没有急迫任务的时候,他们仍然在尽一切可能,切切实实地“把工作做到灾区群众的心坎上”。有一次我去“蹭饭”路过板桥镇时,就听老百姓诉说过炮团在那里做过的“新鲜事”——“一对一”。
  到了炮团,曾祥明政委对我详细介绍过这个“一对一”,其具体内容是这样的:
  
  一名常委帮扶一个孤寡:团党委9名常委委员每人定点帮扶一个孤寡老人,或者孤儿、孤残和军烈属,常委岗位变动时,帮扶者与被帮扶者签订长期“帮扶合同”,接任者继续接替帮扶措施;
  一名营职以上干部资助一名学生:团队39名副营职以上干部,每人在灾区联系一名贫困学生进行资助,一次性拿出月工资收入的10%,帮助购买书包、书籍等学习用具,补助其基本生活,并建立定期联系交流制度;
  一个连队帮助一个村庄:全团16个建制连队分别就近选择一个受灾村庄,协助当地政府搞好灾区重建。帮助灾民搭建帐篷、搬运物资、清理危房、抢修道路和安抚群众。力所能及解决实际困难;
  团队援建一所学校:团队自筹资金30万元,协助地方政府有关单位,在板桥镇援建一所“八一”希望小学,学校教室、宿舍的修建,一次性配齐所需课桌(椅)、文体学习用品、床铺等学习生活设施,为灾区中小学生提供良好的学习生活环境。……
  
  这些事儿,桩桩件件都很实在,而且桩桩件件都落实到了位。
  你说说,对这样一支军队,对这样一个团队,老百姓会有什么的口碑?
  有一次,我与炮团保卫股长梁志等到清平安置点回访群众,一位老太太迎上来就唱开了:
  
     共产党爱人民,
     解放军是亲人;
     地震无情人有情,
     乌蒙铁军是我们最可爱的人。
     ……
  
  这是用当地羌汉民歌调填的词——清平山区是羌汉群众的聚居的地区。
  说实话,如果在平常听到这些老得掉牙的唱词儿,很多人包括我本人在内,都会嗅到那曾似相识的“假大空”的味道,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中,你还不能不承认,这位老太太唱出的是清平山区那些朴实的羌汉群众发自内心的声音——在深山中生活的他们,在遣词造句上是常常是不会“与时俱进”的。而且不光是这些词儿,就连“村组”这类的“改革开放”后的行政组织和“村民”等等称谓,在许多乡村群众口中,就仍然停留在“过去时”:“大队”、“生产队”、“社员”……
  这里顺便说件事儿。周洪许团长带领部队和群众顺利出山后,我曾经在我的网络博客上发过两篇介绍他们事迹的文字《“乌蒙铁军”,就是能打仗!》和《突围,32小时……》,引来了许多网友的关注。其中一位曾经旅居日本的网友告诉我,他的日本一些朋友曾经向他质询:为什么看不到解放军救助藏族羌族群众的画面?阿坝不是藏族羌族自治州么?是不是解放军只救汉族群众不救少数民族群众?……
  这个问题提得够搞笑的了!不过也可以理解:上半年“拉萨骚乱”后“藏独”生出了一大堆事儿,又是喊“独立”又是拦圣火,闹哄哄的整得满世界的布尔乔亚们都认为中国共产党和中国政府不知道是咋在虐待少数民族同胞哩!其实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人民解放军是全中国人民的子弟兵,并不单单是某一个民族的子弟兵,哪有过什么只救谁不救谁的事儿呀?比如炮团,就是一支包括汉、回、藏、羌、彝、白等多民族同胞组成的团队,仅我所知,炮团政治处主任王敬斌就是回族,二营政治教导员那维东和三连连长冯荣就是白族,象次旦晋美、多吉次仁这样来自西藏的藏族战士,就有十来个……
  这次震灾发生的地方,主要是岷江峡谷及其以东的区域,这里是汉、藏、羌民族的聚居区,民族文化的融汇交流非常密切,少数民族同胞平时着汉装的很多,所以在救灾之初的电视画面上,的确也没有多少着民族服装的灾区群众出现,可并不意味着他们没穿民族服装他们就不是少数民族呀?比如炮团那两天转移出山的数千群众中,就有一半以上是羌族群众……
  其实,少数民族群众往往跟解放军的感情更深!比如在我的藏族小兄弟南木尔呷的家乡四川理县灾区,当“金珠玛米”们要冲过滑坡塌方险段去救助群众时,藏家父老乡亲们躺在地上抱着他们的双腿不让他们冒险前进,虽然滑坡塌方那头还有他们自己的亲人急待救助……
  炮团官兵在花石沟救援时,也遇到过这种事情。
  子弟兵与老百姓这种“血肉相连”,洋布尔乔亚们整不明白,土布尔乔亚们不想明白。
  那天在清平乡安置点,我们还先后遇见了给炮团带路进山的清平乡派出所警官孟俊和他的父亲——他们也是羌族同胞,16日那天出山时,孟俊父亲的肩膀被飞石砸伤,后来是一群“当兵的”把他背出“死亡峡谷”,这才得以逃生的。他们父子俩都对我们提出了一个要求:能不能替他找到这些“当兵的”,他们要当面谢恩……
  很遗憾,孟俊父子的这个要求我们迄今也没能完成:炮团没有谁来认领这个功劳。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些“当兵的”是其他部队的官兵——那天在峡谷里少数空降兵官兵。
  这位孟俊警官也是一位值得一提有着“大爱”的平民英雄,他在清平乡群众中很有口碑:震灾发生那天他奉命出山报信,从震塌的房屋中跑出来的母亲哭喊着拽住他的衣襟死死不放,一定要让他先回家。他流着眼泪硬把母亲的手掰开——还带下了一缕衣角,还是头也不回地冲进“死亡峡谷”,去履行自己的使命。我们见到他那天,他还在清平乡安置点忙活得不可开交,都还没来得及回去看一看受伤被救的父亲……
  ……
  多次到炮团蹭饭后,对这支团队的两位主官,我有了更为深刻的印象。
  有一次去蹭饭,正好碰见了德阳市消防支队罗江大队的陈怀清教导员——也就是我在前头讲过的那位在震灾中立了功还“一脸苦涩”的“救人英雄”,原来他是炮团周洪许团长的中学同学,毕业分手后已经有快20年没有见过面了。周洪许团长出山后的那几天,他正好带队伍到汉旺来执行任务,在救灾指挥部无意间听说了炮团和那位硕士团长的名字,马上就着急忙慌地撵到了炮团驻地,一见面才知道真就是自己那位阔别已久的老同学……
  陈怀清教导员在对我发过那番“苦涩之言”后,还特别向我介绍了他的这位老同学从军前那令人感慨的特殊身世:重庆万州农家子弟,自幼聪颖好学,但家境贫寒,学业延续颇为艰难,全赖父亲在山城当“棒棒军”筹攒学资才得以完成高中学业;原本“考清华北大绝对没有问题”,却因不忍累及渐趋年迈的老父而携笔从戎,报考了勿需巨额学资的军校……
  “洪许每次回乡省亲,都要摸着老父扛‘棒棒’的肩膀流泪……”陈怀清说。
  虽然对那个让很多穷孩子读不起书的“教育产业化”深恶痛绝,但听了这事儿我可真是发自由衷地在心底暗暗庆幸了一番:这“教育产业化”千不好万不好,可是在不经意间以其傲岸的隐形拒斥向人民军队输送了一位优秀指挥员!从那两所最牛的学府里的确走出过而且还正在走出了为数可观的“社会精英”——其中也不乏真正的社会栋梁,但也必须承认:他们很难象人民解放军这所世界上规模最大也最著名的“大学校”一样,大批量地产出而且还在继续产出最勇于担当和最能够担当的贤者勇者智者乃至雄才伟略者,这可是这世上最酷最酷的男人群哟!……
  我跟周洪许团长多次交谈后的感觉是:庞龙副政委所言不虚,这位团长很有想法。
  对于炮团半年之内参加的两次救灾行动,这位军事指挥员都有自己眼光独到的总结与反思,对于团队将来“执行多样化军事任务”和“非战争性军事行动”,也有很多具体的设计设想,甚至还有一些马上就可以操作起来的具体办法和措拖。比如这次炮团第一天到达汉旺时因缺乏专业工具因而影响了救援效率的痛憾,在他的心中就产生出了这样的反思:云南也地处地震带,部队将来承担类似的“非战争化军事行动”概率很大,应该想办法与地方政府协调配合,为团队配备这样的专业工具并进行相应的应急训练,至少部分地承担起“专业队伍”的职能。而且不光是针对地震,还应根据各类灾情将各种专业工具分门别类,作出应对各紧急情况的各种配置预案……
  曾祥明政委也给了我极其深刻的印象:四川广安人,国防大学硕士,睿智,机敏,宽厚,思维活跃,虑事周密,言语朴实,有比较丰富的心理学和管理学方面的知识积淀,对团队干部和许多官兵的情况了如指掌。在救灾中的政治思想工作中总是“先想一步”和“先行一步”,特别强调“组织工作”做得前头,“细些,更细些”——比如在结束“拯救生命”阶段的任务后,他们就分批安排了团队那50名家在灾区的官兵“回家看看”,而且还尽可能地给予实际帮助。比如七连连长孔飞的家就在离汉旺不远的九龙镇,团首长们亲自去看望后,还为老人配齐了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
  从炮团官兵中我耳闻过甚至还亲眼目睹过这位政治工作者的组织指挥能力。
  有炮团官兵告诉我,第二梯队突入金花那天晚上,很多年轻战士刚看到血肉模糊的遇难者遗体都很紧张很害怕,而那天晚上曾政委作战前动员时,旁边就是一具尚未挖出来遇难者遗体,我们看见后紧张害怕的心情就解脱了一大半,……
  后来曾政委很坦率地告诉我,其实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这具遗体。
  然而我还是相信,他既或是知道也会继续他的身体力行:这无疑是对官兵们最好的战前动员
  殊为难得的是:这位团政治委员虽然比周洪许团长年长几岁,资历阅历也要老些,却总是很坦然地让聚光灯打在这位比自己资历更浅年纪更轻的军事主官身上。团队后来回到曲靖驻地开始表彰评功时,也是这位团政治委员在团党委会上率先提议:从自己开始,开展“上级向下级倾斜,机关向基层倾斜,干部向战士倾斜”的“让功活动”……
  部队有句老话:仗好打,功难评。在炮团蹭饭期间,我跟许多官兵作过这方面比较坦率地交流。我很欣慰地看到,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把“功劳簿”上的事情看得比较淡:能参加这么大一场救灾行动,经历了那么多艰险磨难,还能平安回来,那就是千好万好!而这种淡泊于名利的感觉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的:功劳簿的背面是很现实的利益,对于那些将要退伍,需要寻找一个理想职业的战士们来说更是如此……
  所以我常常想,地方政府在接收安置部队转业退伍官兵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灵活一点?“功劳簿”上那个名单是很短很短的,但战士们在灾区人民中播下的口碑却是很多很多的!能不能在安置工作中,“细些,再细些”,尽可能地给那些来自农村的,家境不好的,身体有伤残的官兵们,稍微多提供一些机会呢?……
  我最近一次到炮团是在他们回到曲靖驻地之后,那会儿他们在进行“评功让功”活动的同时,也投入了紧张的军事训练——10月间,他们将到野外驻训实弹射击。“救灾不忘训练”,早在绵竹救灾后期,他们的指挥分队就已经因地置宜开展起了各种训练活动,团队还专门从地方院校请来了老师,在干部战士中开设了各种专业技术讲座……
  虽然不能预知他们这回实弹射击的成绩,但看到官兵们对自己军事技能所表现出来强烈自信心,我相信他们也能象在救灾中的表现一样:不辱使命。因为,这支团队在此前的军事训练和演习中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一切——有人说啦:这支部队搞训练,那是“狗撵鸭子,呱呱叫!”
  炮团部队是8月22日从灾区撤出的——他们是最后撤出灾区的部队之一。
  那天我没能赶得上去送他们,据说送他们的老百姓很多场面也很热闹——我完全可以想象出那种场面会是什么样子了。虽然他们的行期保密,我在电话中怎么着套磁也没能套出来,但象这类当地老百姓人人都在关注的事情,想瞒也是瞒不住的,而且会一传十十传百,如同滚雪球一般,只会越滚越大……
  事实也的确也是如此——有朋友告诉我,那天老百姓把部队围得差点儿就走不了路。
  呵呵,这支军队最招架不住的,就是老百姓! 
  有一次在炮团蹭饭时,我与清平乡一位酒醉心明白的村长相约过“君子一诺”:
  “你来给他们树碑,我来给他们立传!”
  村长慨然应诺,跟我一样,孚一大白,一干而尽!
  3个多月后,我终于以我这篇粗陃的文字,践行了我的承诺!
  我期待着,在恢复重建后的清平山区,看到乡亲们为炮团,为人民解放军,刊立的丰碑!  
  
  

后记
  


  在写作这篇纪实的当间,我曾读到过一篇“灾后反思”的文章。
  文章作者声称:我国应建立常备救灾体系,不要动辙就动员精锐部队救灾。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肯定是一篇书斋学问家在书斋中码出来的文字,貌似有理却毫无道理,貌似深沉却并无深度,基本上“无的放矢”或“造的放矢”,没有任何实际操作性可言:不知道这世界上哪个国家会为应对这种高强度而又低概率的重大自然灾害建立数量、规模和耗资都如此庞大的“常备体系”?象5·12汶川大地震这样的非常灾害非常事件,本来就需要对国家综合力量实行非常动员非常集结,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更何况本身就是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力量重要组成部分的人民解放军!——再何况,就算真要建立这样一个“常备体系”,人民解放军也必须是,而且必定是这个体系中最具突击力、最具组织力、最具感召力的一支队伍。
  这是一支不可替代的中坚力量,而和平年代对这支中坚力量的最大洗磨,就是救灾!
  一位网友写下了这样一篇文字:
  
  在我们的记忆里,解放军从来都不缺少荣誉。世界上能打的军队很多,不怕死的军队也很多。解放军里出过不少用胸口堵枪眼的英雄,然而其他军队也有,本人就从正式出版物里就知道,至少苏联红军和“日本皇军”里都出过堵枪眼的兵。最怕死的美军里,也从来不缺英勇赴死的飞行员和水手。
  然而解放军有一样荣誉,的确没有其他军队可比,这就是救人。在这个世界上,要评选最能砍人的军队可能比较争议。要评选最能救人的军队,怕是没谁能和解放军相比。
  军队的存在就是为了砍人,自古如此,惟独解放军擅长救人;世界上几乎所有军队在倒霉的时候都会掠食于民,而且不分敌国本国,惟独解放军会主动饿肚子。
  如今洋人军也开始学着救人了,经常要弄点人道主义援助之类的花样,不过总是要开着铁甲车端着花机关去搞,动不动还要放几枪;被救的经常不领情,要丢臭鸡蛋。丢臭鸡蛋还是好的,在很多地方是要丢手榴弹的。解放军也被丢鸡蛋,却是熟鸡蛋。
  我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大难临头,大批解放军举着铁锹棍子冲锋舟出现。这个时候我们会忘记他们是20上下的孩子,忘记他们也是人肉做的,忘记他们也会疲劳也会疼痛。我们会很习惯于被他们拯救,被他们保护。但是必须记得,在解放军存在的历史以前,任何军队都是没有这种业务的,尤其是中国的军队。
  这并不说明解放军不重视砍人英雄,实际上雷锋和黄继光在军史里的地位是等同的。这只能说明存在一个巨大的“阳谋”:让每个追求荣誉的解放军官兵都相信,救人也是很拉风的事情,很牛B的。
  于是,我们看到孤身的徐洪刚们扑向尖刀,我们看到成建制的解放军官兵扑向山火扑向洪水扑向乱石滚动的废墟,我们看到没了建制的解放军官兵饿着肚子看灾民狼吞虎咽。而这个时候的解放军官兵们还牛B得不行。
  那么,是谁给解放军开创了这样的业务?是谁让一支军队习惯于砍人救人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是谁给解放军洗了脑筋,让他们虔诚地相信自己有义务去拯救草民的性命,即使对方是异国公民?是谁让这支强悍的军队相信一个死于塌方的小兵也是英雄?数十年后这支军队又出了另一个矮小的士兵,他连战场都没有上过最后死于车祸,谁让他们相信这个人也是英雄并且值得顶礼膜拜到永远?
  
  答案是很显然的:是这支军队的创建者缔造者们,赋予他们这样一个使命这样一个传统。
  再统而总而言之,就是他们军歌中形象而又凝练地唱出的: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这是一个代代传承的传统,它系着人民军队的生命人民军队的魂魄!永远也不能丢!
  说到“精锐部队”,我想到了行头并不漂亮的炮团,不知他们算没算在这位作者所言的“精锐部队”之列。但在我的眼中,乃至许多灾区群众的眼中,他们就是人民解放军一支真正的“精锐部队”,铁血之师!演习场再逼真,也还是脱不了演戏和作秀的成份,真正的战场才是最严峻最无情的考场!次在复杂地理环境条件下的抗震救灾,对国家对军队都是一次重大而严峻的考验!对所有参战部队来说,这既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机会!实际上就是战争,就是打仗!这里就是真杀实砍的战场,这里就是严峻无情的考场!而一支中国老百姓的部队,得到了中国老百姓的由衷赞叹,这就是对他们的最大认同,最高评价!
  在本书写作中,我得到了炮团周洪许团长、曾祥明政委等官兵大力支持,炮团所在师政治委员高伟、副政治委员庞龙也给予过我极大的鼓劢,同时还得到了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云湖国家森林公园、清平乡政府、清平磷矿等地方单位和地方政府有关人员的热心帮助,在此向他们忱致敬意与谢意!
  还有曲靖的拥军模范,炮团的“铁杆拥趸”贾绍华、王丽夫妇,这两位已经转业到地方工作的老兵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很快就成了声气相投的好朋友:炮团到绵竹灾区救灾期间,他们夫妇俩多次驱车到灾区慰问部队,甚至组织车队为炮团运输后勤物资;在周洪许团长被困山中音讯渺无那两天,这夫妻俩还串通炮团干部家属一起对周洪许团长的妻子进行“信息封锁”;当王同宇副政委在落实曾祥明政委那个“霸道命令”时为“银两”而伤脑筋时,这夫妻俩又毫不犹豫地要慷慨解囊:“只借6万?太少了,10万吧!……”
  这夫妻俩跟炮团许多官兵处得就象“家里人”一样,简直就是两个编外“指导员”。
  贾绍华是炮团所在师的老兵,跟我一样对军营有着共同的情结:闻着兵味儿就舒服,听着号音就陶醉,军歌一唱,跳起来就想扛上一杆枪跟着队伍走!要跟战士们泡在一起,呵呵,那就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找不着记不清了……
  炮团,现在成了我和他们夫妻俩的共同牵挂。
  我想,将来有机会,也许我还会为这支部队写点什么。
  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他们!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本书中所有人物姓名和故事来源都是真实的,我也尽了我最大的努力作找到有关各方当事人一一作过核对比照。但因自身条件和时间的局限,仍然不能保证绝对没有错讹或错漏之处。这一点,相信读者们可以理解。同时我也真诚地希望有关方面的人士提出宝贵意见,以待再版时予以更正或修订。
  
                        作者

  上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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