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坤:整治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不可忽视“文件政治”现象
众所周知,政治是人类复杂而高级的社会活动,任何一项政治活动都需要经过思想准备、组织动员、综合发动、深入推进、效果检验等多个环节而最后完成,
当今中国各种各样的政治活动丰富多彩,总的说来呈现积极向上的姿态,有效地引领了经济与社会的全面发展。但是,人们也不能不注意到,在一些地方和部门,却有这样一些活动,这种类型的政治活动以“文件”为核心,满足于“文件”的运行循环,基本上以“文件”来包揽一切,用“文件”来代替一切,把实际工作变成了文件写作,把讲政治变成写政治,对于这种类型政治活动,我们姑且将其称为“文件政治”。
首先,“文件政治”之表演耐人寻味
搞“文件政治”的人,他们对待工作的基本态度,就是一纸“红头文件”包打天下,不管什么事情,也不管具体任务怎样,第一想到的是发文,中心工作也是发文,到最后收尾总结还是发文,总之都是以文件为基轴,以文件开始,也以文件而告结束。这样的工作生态,经年积累、沿袭积淀,成为沉疴痼疾,形成定式,如同现代化大工厂里的流水线一般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以至于有些单位、有些部门简直成了“文件”批发部。
其次,“文件政治”其特点相当突出
作为“文件政治”核心载体的“文件”,一般具有如下特点:一是八股文章。过去科举考试中的八股文章之所以为人所诟病,就在于这种文章都一个模子刻出来,因而千篇一律、千人一面。“文件政治”之“文件”也是这样,都是一个框子“框”下来,其中的内容也大差不差。有人曾调侃说,现如今“文件”具有极强的通用性,只需把其中具体单位改动一下,几乎就可放之四海而皆准了。因而,彼此抄来抄去就成了家常便饭,真可谓“天下文章一大抄”也;二是政治套话。有人描摹说,现如今中国社会大致流行三种类型的话语体系,即政治话语体系,学术话语体系和生活话语体系,三类话语体系分割分裂情况严重,基本上各说各话,而政治话语体系脱离生活、脱离群众的现象比比皆是,尤其在各种“文件”中表现突出,满篇都是政治套话的文件在传达捧读之时味同嚼蜡,人们每每所看到的是,每当开会传达文件的时候,芸芸听者要么哈欠连连,要么就心有旁骛、在手机上打发时间了;三是冗长无味。因为有固定的格式套路,所以本来可以短短几行字甚至几句话就可以说完的事情,也一定是上要着天、下须接地长篇大论起来,说上一系列十分正确的废话,虽然洋洋洒洒数千言,但其中可读、可悟、可行的东西并不多,如同没有什么肉馅的包子一般,看起来挺好看,吃起来实在不敢恭维,但人们又不得不吃,所以经常所见,就是皱着眉头下咽了。
最后,“文件政治”的本质值得注意
有人说,文山会海的现象由来已久,虽然是毛病,但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冠之以“文件政治”,怕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了。
窃以为,上述“文件”现象不能简单以“文山”之辞以蔽之,也可以说,并非“文山”这么简单,“文件”多是一回事,工作多难免文件多,但用“文件”来替代工作则是另外一回事,这是政治上不负责、不健康的行为,有的时候、有的地方甚至经常出现“今天发文明天要材料”、“今天部署工作明天就要上报”的情况,以至于经常发生接到文件后第二天甚至当天就得总结经验上报的滑稽现象。更严重的是,许多文件还不管下级是否具备相应条件、是否具有相应能力,完全不管不顾地“要…要…要…”,开列出一大串工作清单,其用意十分清楚,那就是该说的都说了,该要求的也都要求了,该部署的也都部署了,剩下的就没有发文者什么事情了。
显然,这是把责任推卸给别人最简单和最直接的办法,用这种办法推而行之,对上有交代,工作留痕迹,年终好总结,至于其中还有无虚假,这样下来会搞出多少虚、弄出多少假来,则完全不予考虑。这样一来,发文者与被发文者之间就形成了这样一种关系,发文者权力大、责任小,被发文者责任大、权力小;于是,在“文件政治”之下,权力大者官僚主义沛然其中,责任大者则形式主义沉渣泛起,彼此之间形成即合作又对抗关系——下面用形式主义对抗上面的官僚主义,上面则用官僚主义来打击下面的形式主义,你反我、我反你;同时,官僚主义又助长形式主义,形式主义也加重官僚主义,你帮衬我,我帮衬你,其实是一对坏东西。
从这个意义上说,严厉整治官僚主义、形式主义不可忽视“文件政治”现象,应该把“文件政治”当作官僚主义、形式主义的根子问题之一加以整治,把人们从“文件政治”泥坑中解救出来,从而建立起良好的政治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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