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年后的回望：“巴黎公社” 的名字为何至今让人心怀敬仰

蒋跃飞

　　150年前的3月18日，是一个划时代的日子。这一天，法国巴黎的无产阶级拿起武器，针对法国在普法战争失败后，资产阶级政府的阶级压迫和民族投降行径，举行起义，推翻了资产阶级反动统治，经过十天的准备，诞生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

　　连日来，笔者又重温了巴黎公社革命的历史，再一次品读了马克思的《法兰西内战》和恩格斯、列宁、毛泽东关于“巴黎公社”的论述；反复瞻仰着拉雪兹神甫公墓里以公社社员墙为代表的系列照片，体会着巴黎公社会员的英勇与悲壮；思考着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给我们留下的历史启示。这些使得今天的我们不禁思索：巴黎公社这个名字，对于当下的我们与世界具有怎样的现实意义？回望这段于暗夜中的呐喊与枪声、宝贵的探索与不屈的精神，为什么马克思说“工人的巴黎及其公社将永远作为新社会的光辉先驱受人敬仰”？

　　一划破资本主义黑暗统治的第一缕曙光，照亮了世界无产阶级解放的前程。

　　“不管这件事情的直接结果如何,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新起点毕竟是已经取得了。”

　　——1871年4月17日，马克思写给路.库格曼的信

　　巴黎公社是在资本主义黑暗统治的血色中诞生的。巴黎公社诞生前的法国内忧外患，广大工人阶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1870年7月，由拿破仑三世挑起的普法战争遭到惨败，9月，巴黎爆发革命，资产阶级共和派推翻了拿破仑三世，宣布成立第三共和国。然而资产阶级领导的第三共和国并没有改变法国的境遇，普鲁士军队已兵临巴黎城下。面对外敌围困，巴黎的工人、学生和市民组成了以工人为主体的国民自卫军，他们紧握手中武器捍卫巴黎，使普军队不敢贸然攻城。但是，法国资产阶级“在民族义务和阶级利益二者发生矛盾的时候，没有片刻的犹豫，便把自己变成了卖国政府”(马克思：《法兰西内战》)。1871年1月，“国防政府”同普军签订了“巴黎投降和前线停战协定”，24万人的军队成了普军的俘虏，还规定由议会批准新政府再来签订投降“和约”，屈辱地对普鲁士割地赔款。为了解除工人武装，1871年3月18日清晨，梯也尔政府的军队偷袭国民自卫军蒙马特尔高地和梭蒙高地的大炮阵地，由此引发巴黎人民起义，反动军队很快被瓦解，无产阶级的起义取得了完全胜利。在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的主导下，巴黎人民通过选举，成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巴黎公社。

　　巴黎公社虽然仅存在短短的72天，但却是无产阶级冲破资产阶级黑暗统治的第一缕曙光。巴黎公社革命成功地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自己的政权，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历史事件，它是在马克思直接领导的第一国际的影响下发生的。恩格斯说，“公社是第一国际的精神产儿”（《马恩选集》第四卷，第431页）。同时，巴黎公社的革命性、创造性实践，又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因此，巴黎公社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历史上占有重要而突出的地位，对后来的俄国十月革命和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起到了示范和先导性的作用。正如马克思评价的那样：“即使公社被搞垮了，斗争也只是延期而已。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在工人阶级得到解放以前，这些原则将一再表现出来。”“英勇的三月十八日运动是把人类从阶级社会中永远解放出来的伟大的社会革命的曙光。”他预言：“无论公社在巴黎的命运怎样，它必然将遍立于全世界。”（马克思《巴黎公社一周年纪念大会决议》）。环顾当今世界，仍然是资本主义占统治地位，完成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任重而道远。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尽管我们所处的时代同马克思所处的时代相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从世界社会主义500年的大视野来看，我们依然处在马克思主义所指明的历史时代”（摘自2017年9月，习近平在主持十八届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三次集体学习时的讲话）。是的，经过150年的时光洗礼，巴黎公社的原则依然熠熠生辉，为世界共产主义事业增添力量。当前，中国共产党作为百年大党，风华正茂，正团结和带领全国各族人民，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在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大路上，在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征途中，满怀信心地奋勇前行。中国共产党人正在用自己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功经验告慰巴黎公社的先贤们。

　　二消灭雇佣劳动，彻底终结资本主义的罪恶之源——从根本上动摇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根基。

　　“是的，先生们，公社是想要消灭那种将多数人的劳动变为少数人的财富的阶级所有制。它是想要剥夺剥夺者。”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

　　巴黎公社政权建立后，立即着手进行经济上的变革。一是对资本主义企业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限制和剥夺。公社设立专门机构对铁路运输和军事工业的生产实行国家的监督，颁布法令将逃亡资本家的企业交给工人合作社经营，拟订了建立工人合作总社的计划。对于厂主没有逃离的企业，由公社派人进行监督。此外，还取消了教会的经济特权，宣布废除国家用于宗教事务的一切开支，没收教会财产归国家所有。二是对工人群众的生活状况和劳动条件尽可能加以改善。相继颁布法令提高工人工资，宣布工资必须全部交给工人，不许企业借故克扣和无理罚款。为了消灭失业和免除中间剥削，取缔了帝国警察局设立的“职业介绍所”，成立劳动就业登记处。在改善工人劳动条件方面，公社颁布了禁止面包坊工人加夜班的法令，提出了劳动者8小时工作制的原则。三是对城市贫民和其他城乡劳动者的经济利益充分予以照顾，尽量解决其实际困难。公社取消了私人开设的借贷处，禁止高利贷者进行重利盘剥。四是公社对农民的切身利益也十分关切，明确宣布了“把土地交给农民”的主张，并且提出要免除农民的战争负担。

　　公社所实行的这些经济政策，今天看起来是那样的简单和粗糙，但是，其精神和影响却是伟大而深远的。正如马克思所说：“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同占有者阶级斗争的产物，是终于发现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巴黎公社的这些宝贵实践和马克思的科学总结，为后来的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进行的社会主义革命提供了重要的指导和遵循。

　　三 打碎旧的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实现无产阶级的政治解放。

　　“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

　　巴黎的工人阶级在夺取政权后，立即采取了一系列的革命性措施。这些措施构成了巴黎公社原则的主要方面：一是打碎旧的国家机器，使它从阶级压迫的工具变成解放人的工具，这是巴黎公社的首要原则。公社成立后的第一个法令，就是废除资产阶级的常备军，代之以人民武装；废除警察的国家政治职能，变为由公社随时可以罢免的工作人员；废除法官所谓的独立性，改为由人民普选产生的工作人员等。二是发展民主政治，使人民群众真正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这是巴黎公社的基本原则。废除资产阶级议会制度，成立由普选产生的、集立法和行政于一身的市政委员会。三是建立廉价政府，减轻人民负担，这是巴黎公社的重要原则。公社取消了两个最大的开支项目，即常备军和国家官吏。公社消除了官僚特权，从公社委员起，自上而下一切公职人员都必须是社会的公仆和勤务员，而不能拥有特殊权力，只领取相当于工人工资的报酬。

　　这些开创性的革命措施，使得无产阶级得到了真正意义的政治解放。这一宝贵的实践，也使得无产阶级专政得到真正的体现。因此，恩格斯给予了高度评价：“先生们，你们想知道无产阶级专政是什么样子吗？请看巴黎公社，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1891年《法兰西内战》单行本导言）巴黎公社的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原则，成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重要内容，在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四 开启了无产阶级革命红色文化的先声。

　　“努力劳动、用心思索、战斗不息、流血牺牲的巴黎——正放射着它的历史首创精神的炽烈的光芒！”

　　——马克思《法兰西内战》

　　巴黎公社虽然仅仅存在了72天，它的历史贡献却是不可磨灭的，且一直闪耀着炽烈的光芒。它的原则和精神不仅构成了马列毛主义理论的重要内容，为后来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国家提供了现实的科学指导，而且也已经凝结成了无产阶级的革命红色文化而得到了持续的传承。巴黎公社的名字已经成为全世界无产阶级公认的红色符号，暴力革命、消灭私有制、无产阶级专政等已经化作红色基因融入广大无产阶级和共产党人的血液之中。特别是在巴黎公社期间诞生的《国际歌》，对全世界都产生了及其深远的影响，今天世界各国的共产党几乎都把《国际歌》作为重大场合必唱的歌曲。正如革命导师列宁在纪念《国际歌》的作者欧仁•鲍狄埃的文章里说：“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个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着《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因此，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巴黎公社的原则永存，巴黎公社的精神不死！

　　（2021年3月14日写作于钟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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