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撤军！普京为何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李光满

　　4月22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命令俄军在进行大规模军事演习后返回他们的常驻地。绍伊古说，“我认为突击检查的目标已经完全实现。部队表现出确保对国家进行可靠防御的能力，因此我决定结束在南部和西部军区的核查。”

　　绍伊古还表示，俄罗斯军队应在5月1日之前返回常驻地，但俄军的重型武器仍留在俄罗斯西部，以便进行另一场大规模演习，这些武器将留在沃罗涅日西南部地区的靶场，那里距离乌克兰东部边境约为160公里，显然俄罗斯仍然留有后手。

　　俄罗斯撤军让外界感到十分突然，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紧张的军事对峙局势就此缓和了吗？我们且来回顾一下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

　　今年3月初，乌克兰军队开始向乌东的顿巴斯地区集结，至少300辆装甲车、坦克由铁路运输到附近的枢纽城市，乌克兰导弹部队在新奥列克西伊夫卡镇附近部署，在顿巴斯前线的乌克兰军队达到17个旅的规模。3月11日，乌克兰内务部长顾问波采卢伊科表示：“乌克兰已经决定向顿巴斯地区的东乌武装组织开战，乌克兰已经做好了收复所有领土的准备，并得到了欧盟、美国的支持。”乌克兰甚至称将重新夺回克里米亚半岛。

　　这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也开始散布舆论，表示支持乌克兰发动一场乌东战争，北约联合舰队多次在克里米亚半岛周围海域游荡，美军的P-8反潜巡逻机经常飞抵半岛附近进行目视侦察，并向乌克兰提供岛上的详细兵力部署图，美国还多次向乌克兰提供资金援助，帮助乌克兰军队恢复元气，提升乌军战力。

　　3月15日，美国、爱沙尼亚、芬兰、德国、波兰、立陶宛、英国军方宣布，将在爱沙尼亚境内举行“波罗的海三叉戟”联合军演，演习地点就设在靠近俄罗斯边境地区，这时候北约七国在俄罗斯家门口举行军演，显然是在表明支持乌克兰的积极态度。

　　这时美国继续添油加火，力促俄乌战争尽快爆发。4月1日，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专门飞往乌克兰，与乌克兰国防部长塔兰举行会晤，奥斯汀表示：美国将帮助乌克兰增强防务实力，让乌克兰具备抵抗俄罗斯入侵的能力。奥斯汀还表示，除了向乌克兰出售先进武器、提供军援贷款之外，北约军队也有可能进入乌克兰协助防御，其中至少包括一支美军装甲旅。这是在暗示北约可能会加入俄乌战争。

　　美国觉得这把火还烧得不旺，4月2日，拜登首次与泽连斯基通电话，根据白宫当天发表的声明，拜登在通话中主要讲了一个意思，即白宫将致力于重塑美乌“战略伙伴”关系，美国将推动维护“乌克兰的主权和领土完整”，拜登的表态更是让泽连斯基这个“演员总统”热血沸腾，顿感打赢乌东战争有了底气。

　　这期间，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国防部长奥斯汀、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纷纷与乌克兰相对应的部门负责人通电话。乌克兰国防部因此对外表示，“一旦俄罗斯的侵略升级”，美国将支持乌克兰，五角大楼的承诺也适用于克里米亚局势。

　　在得到美国的口头承诺之后，乌克兰于4月3日对乌东的顿巴斯地区武装发动了轰炸，顿巴斯民间武装用火炮进行了还击。

　　4月5日，乌东顿巴斯地区武装组织负责人表示：目前乌克兰军队已开始在顿巴斯地区制造摩擦，有迹象表明，乌克兰军队已经进入全面备战状态，20万乌克兰军队开始向驻地附近的交通枢纽集结，不排除乌克兰军队发动大规模军事行动的可能性。乌克兰当局指责俄罗斯让顿巴斯局势升级。很显然乌克兰即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收复乌东顿巴斯地区的战争，如果顺利，乌克兰甚至可能收复克里米亚半岛。

　　此时俄罗斯已经感到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俄罗斯虎视眈眈，企图借乌克兰之手拖俄罗斯下水，通过一场大规模战争进一步消耗俄罗斯的国力，并进一步解体俄罗斯。

　　4月6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宣布，俄国防部从当天开始在所有军区举行战备检查。本轮战备检查将涉及俄军各兵种，在此期间俄军将在分布于各大军区、北极地区、勘察加半岛和千岛群岛的101个训练场、520个军事基地举行4048场各类规模的演习。

　　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发出警告：“任何对俄军的挑衅都将遭到反击，无论对手是谁，俄军都有能力在短时间内给予毁灭性打击。”绍伊古表示，俄罗斯在边境增兵是为了军演，以应对北约的威胁。

　　3月26日，俄罗斯海军总司令叶夫梅诺夫向总统普京报告，在俄罗斯海军“白熊-2021”北极考察任务期间，三艘俄罗斯战略导弹核潜艇同时完成了破冰出水任务，这在俄罗斯海军历史上尚属首次。消息称，这三艘核潜艇同时在半径300米的区域内成功破开厚度达1.5米的冰层——破冰出水是在发生意外情况下确保潜艇安全的必要措施，同时核潜艇在北极地区冰盖下巡航时，需要破冰出水后才能发射导弹。俄罗斯国防部还发布消息称，俄罗斯在北极地区举行了训练，共有600名军事人员和200件武器装备参加了本次北极训练，俄罗斯海军航空兵两架米格-31战机还在空中加油的方式下飞越了北极。

　　随后俄罗斯开始发布消息称，携带“波塞冬”无人潜航器的09852型“别尔哥罗德”号核潜艇目前正在进行系泊试验，核反应堆已经投入运行，预计在今年可完成测试，俄罗斯的核潜艇可以携带核鱼雷进入美国海岸，对美国发起核打击。“波塞冬”是一种可由小型核反应堆驱动的无人潜航器，外观酷似鱼雷。这款武器的性能非常强大，爆炸当量可达200万吨，在水下爆炸时能掀起500米的巨浪，摧毁整个太平洋东岸的城市群。它性能优异，能在水下长时间潜伏，甚至不用搭载燃料和补给。

　　俄国防部消息称，将在克里米亚举行大规模演习。这次演习派出大约1万多名士兵、1200辆军车和200架飞机，北约方面估计俄罗斯的增兵数量在10万左右，乌克兰外长库列巴称，俄罗斯向乌俄边境派出的士兵已经接近12万，是2014年乌克兰战争之后俄罗斯的最大军事集结。

　　俄西部军区开始向俄乌边境集结部队，西部军区是俄罗斯四大军区中作战能力最强的，装备精良，长年以北约部队为假想敌进行训练，一旦发动进攻，乌克兰军队和北约援军很难抵挡。

　　有报道称，俄罗斯南部军区陆军第58集团军、中部军区第41集团军、俄罗斯空降军第76师、空降军第7师的人员和装备先后通过铁路、陆路和空运集结至克里米亚半岛。这些部队在克里米亚半岛集结给乌克兰和北约造成了极大威慑，欧盟多次要求俄罗斯立即从俄乌边境撤军，俄罗斯并没有理会欧盟的要求，继续在克里米亚举行大规模演习。而且参加克里米亚的俄罗斯海军还切断了刻赤海峡，将乌克兰的军舰关在了亚速海里面，俄罗斯海军可能将乌军舰摧毁。

　　此时，俄罗斯丝毫不惧美国和北约的战争威胁，而是以最强硬的姿态应对，俄军在乌克兰边境大规模集结至少发出了两个信号，一个是对乌克兰说的，叫乌克兰不要铤而走险，只要乌军敢于发动战争，俄罗斯军队将会予以坚决回击，乌克兰将面临亡国的危险。另一个是对美国和北约说的，俄罗斯不会惧怕美国和北约的任何战争威胁，如果美国和北约支持乌克兰发动战争，俄罗斯将会采取一切手段予以严厉回击。

　　普京表示，如果任何人把俄罗斯的好意当做软弱、“想自断退路”，俄罗斯将做出“不对称、快速、强硬的反击”。“我希望没有人想跨越俄罗斯的红线。”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战争随时可能爆发的敏感时刻，拜登首先认怂。显然拜登看到普京是在认真准备战争，而且俄罗斯不会让美国在这场战争中得到任何好处，俄罗斯发布三艘核潜艇在北极破冰而出和无人核鱼雷的消息不会是对乌克兰说的，而是对美国说的，俄罗斯对战争是认真的，显示了普京“俄罗斯不好，美国也不要想好”的战略思想。

　　4月13日，拜登主动给普京通话，美媒援引白宫声明称，双方讨论了“一些地区和全球问题”，并表示愿就一些事关全球安全的重要议题保持对话，因为这不仅关乎俄美两国利益，也关乎全球利益。拜登在通电话时提议两人在未来几个月内在第三国举行会晤。虽然随后美国仍出台了对俄罗斯的制裁方案，但显然是将军事冲突转向了外交、金融和经济对抗，战争的阴云开始消散。

　　本来一直在等待美国一声令下就要发动乌东战争的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感到美国的态度已经开始发生变化，立即变得尴尬起来，是打还是不打？要打，没有美国的支持乌克兰绝对打不赢。于是乌克兰以加入北约而对北约发出要挟，要么接受乌克兰加入北约，要么乌克兰重新装备核武器。泽连斯基称，“解决顿巴斯问题的唯一途径是让乌克兰加入北约”。

　　4月15日，乌克兰驻德国大使在电视节目上发声：如果北约不接纳乌克兰，如果乌克兰的国家安全得不到国际社会的保障，那么乌克兰将不得不退出《核不扩散条约》，并且尝试重新装备核武器，这个过程不会太久，但是可能会对东欧地区的安全形势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并说，乌克兰需要的不仅仅是外交、道义上的支持，乌克兰需要的是实际的帮助，包括武器装备，直接的军事支援，而不是口头上的承诺与支持，乌克兰的加入会使北约变得更加强大，但拥核的乌克兰会成为东欧局势的重大不确定因素。

　　乌克兰的态度令德国和法国警惕。德国代表表示，乌克兰与俄罗斯的矛盾存在已久，若是北约贸然接纳乌克兰，势必会导致北约与俄罗斯的矛盾加剧，若是对方毅然出动核武器应对，己方将损失惨重。法国外长直接在电视节目上反对乌克兰加入北约与欧盟，并表示乌克兰应当与俄罗斯展开对话，和平解决双边矛盾。

　　俄罗斯外长回应称，乌克兰加入北约对解决东乌问题没有任何帮助，俄罗斯绝对不会在乌克兰问题上让步，北约的支持最终只会带来战争。

　　显然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国家这时都已经感受到了普京的战争决心，俄罗斯不会在乌克兰问题上妥协，更不会在克里米亚问题上妥协，俄罗斯宁愿一战也不会接受任何妥协方案。这时美国和北约都已经没有了支持乌克兰发动战争的意志，美国和欧洲国家都不愿意为了乌克兰而把自己拖入一场与俄罗斯的战争，于是认怂就成为必然。

　　4月22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电视讲话中表达了有意和普京就顿巴斯问题进行会谈的意思，这显然是在对俄罗斯求和。

　　随后俄罗斯国防部长宣布撤军，既对乌克兰表明和平意愿，又给美国和北约一个台阶下。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在22日表示，如果是为了解决顿巴斯问题，乌克兰总统首先应该同乌克兰东部相关地区的代表会谈，之后才能和俄罗斯这样的第三方国家进行交流。如果是为了改善俄乌两国关系，那么俄罗斯随时欢迎乌克兰领导人来莫斯科见面。

　　尽管俄乌之间的紧张状态并没有完全解除，但我们可以明显感到这场战争的阴云正在消散，无论是俄罗斯还是乌克兰，也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国家都没有再像之前鼓吹战争那样表示坚定支持乌克兰的立场，随着俄罗斯从前线撤军，战争或许已经避免。

　　那么，俄罗斯是如何化解这场战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呢？

　　在这次军事对峙中，表面上是乌克兰与乌东顿巴斯地区武装之间可能爆发战争，深层则是乌克兰与俄罗斯之间的战争风险，更进一层则俄罗斯与美国之间的冲突。普京一方面以最强硬的姿态向乌克兰前线特别是向克里米亚前线派出大量部队和装备，显示随时准备发动战争。同时又以最强硬姿态应对美国和北约国家，俄罗斯进行了全俄军事动员，在北极地区三艘核潜艇同时破冰而出，还不断发布核鱼雷波塞冬的消息。这些都是在向乌克兰背后的势力美国发出明确信号，俄罗斯已经准备好，如果美国支持乌克兰发动战争，那么俄罗斯将不惜一切代价对美国反击，俄罗斯是在告诉美国，俄罗斯不惜背水一战也要置之死地而后生，至少是俄罗斯不活你美国也别想活。

　　普京的强硬让拜登感到害怕。拜登先给普京打电话，避免在剑拔弩张时俄罗斯先发制人打击乌克兰。随后是北约中的欧洲大国法国德国认怂，不再支持乌克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乌克兰总统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表示愿意跟普京会谈。事情到这一步，已经可以看出，普京在这场看谁先眨眼的游戏中取得了优势，普京是在以俄罗斯的国家命运跟美国、北约国家相赌，而美国和欧洲国家却不敢拿国家命运跟俄罗斯相赌。因此，这场游戏看似惊险，实际上背水一战的俄罗斯一直掌握着主动权，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俄美之间比拼的并不是国力，比拼的是敢战能胜的精神，比拼的是不惜破釜沉舟也要跟敌人硬拼到底的意志，这是一次精神的比拼，意志的比拼，充分体现了俄罗斯这个战斗民族的强悍性格。

　　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失去了战争意志和斗争精神，只要有强大的精神，任何强大的敌人都不可怕。这对当前正处于复杂严峻国际环境中的中国有什么重要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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